她原本以為驚叫聲最大的是女生,沒想到男生竟然比她們還要興奮激動。
楚宇衍在台上羞恥地恨不得頭撞死,卻不得不硬著頭皮說完了自己的台詞。
然後特彆機械生硬地被戳破了手指,毫無表演痕跡地躺在了舞台上那張早已放著的床上。
看得沉鹿都尬得頭皮發麻。
“就這樣,可憐的公主因為好奇引發了詛咒,強大的魔法讓全國上下都沉沉的睡去。國家裡到處都長滿了荊棘。直到有天,位英俊的王子帶著隨從探險來到這裡……”
於潔老師邊念著旁白,邊使眼色示意沉鹿該上場了。
少女深吸了口氣,跟隨眾甲乙丙丁隨從上了舞台。
她上去,束白色的燈光立刻打在了她的身上。
沉鹿不大適應這強光,她下意識想要用手去擋下。
結果於潔在旁對著她瘋狂搖頭,然後指了指她腰間的佩劍。
這麼快就拔劍?
這比最開始彩排的時候要早了好會兒。
沉鹿遲疑了瞬,這才將手慢慢覆在了劍柄之上。
“王子不知曉,危險的不僅是這四處的荊棘,還有他身後的隨從甲乙丙丁。”
“女巫將他們的身體控製住了,他們在等待著機會,隨時準備從王子後麵給他致命擊。”
旁白響起的瞬間,那幾個跟著沉鹿的隨從立刻入了戲。
浮誇且張牙舞爪地朝著沉鹿這邊襲擊過來。
“身後被女巫控製的隨從突然猛地朝王子撲了過去……”
少女感覺到了危機,視線敏銳地往後冷冷掃。
這是場沒有告訴過沉鹿的戲份,主要是因為沉鹿演技的確太差。
於潔想著到時候正式表演這麼突然來下,真實的反應肯定比排練多少次都要好。
隻是她沒有想到沉鹿的威懾力會這般強。
那幾個扮演隨從的男生都還沒有來得及動手,便被少女的眼神給震懾住了。
遲遲不敢上前。
於潔給急死了,台下的人也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你們該揍我了。”
“我,我們不敢,怕你時候報複。”
少女餘光瞥了眼台下的人,觀眾儼然有些不耐煩了。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她猶豫了會兒。
“那我動手吧。”
“不成!你打人那麼痛,這和事後報複我們有什麼區彆?”
“對啊,這我們還沒怎麼你呢,你就提前報複了。”
沉鹿被他們這套邏輯給繞暈了,她有些頭疼地皺了皺眉。
“那你們要怎麼樣?讓你們打我又沒膽,我打你們你們又不服氣。”
他們可能也覺得自己有點兒無理取鬨了。
半晌,其個人抬起手撓了撓麵頰。
“這樣吧,你彆用武器。你這劍看著像是我爺爺小時候打我用的寬竹板子,我有心理陰影。”
“……”
沉鹿黑著臉色同意了。
她隨意挽了個劍花,將劍送入了劍鞘。
然後卸下佩劍,“哐當”聲,將劍扔在了地上。
於潔瞧見了這個變故後愣,然後立刻拿著話筒見縫插針地繼續旁白。
“王子不愧是王子。她不願以少欺多,更不願用劍傷害這些原是她的隨從,此時卻被控製住的人。”
神他媽以少欺多。
沉鹿對於潔的旁白無力吐槽,隻得將注意力落在對麵的人上。
他們看她將佩劍扔了,這才活動著手腕朝著她所在位置揮拳過來。
少女極為輕易地側身躲開了那拳,伸手扣住他的手腕。
將他手臂帶,直接個過肩摔就將他連帶著身後跑來的兩個男生並摔在地上。
她肩上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擺動,額前細碎的頭發後。
那雙眸子冷冽如冰。
此時隻剩下個男生還安然站在舞台上,他和沉鹿的視線對上。
下意識往後退了步。
“你,你彆過來。”
他慌亂著看了看周圍,餘光瞥見了剛才被沉鹿扔在地上的那把佩劍。
少年靈機動,立刻彎腰伸手將那把佩劍拿起來。
拔劍往脖子上就是刎。
“啊,我死了!”
然後沒立刻倒下,尋了好位置,這才安穩地倒在了剛才兄弟們的“屍體”上。
不僅是於潔驚了,台下的觀眾也驚了。
下麵的學生片嘩然,於潔反應過來後慌忙亡羊補牢。
“啊,多麼感人的主仆情深啊!被控製的隨從在和王子對戰的時候找到了絲理智,不願傷害王子,最後不惜選擇了自刎!”
“哦哦哦,原來是這樣啊。”
“嗚嗚嗚好感人,我哭了你呢?”
“……???”
下麵幾個淚點低的女生,在了解了前因後果後甚至哽咽了起來。
這讓台上的沉鹿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下。
在打敗了隨從,還有女巫。
劈斷了荊棘片之後,沉鹿曆儘千辛萬苦後終於來到了沉睡著的公主床邊。
楚宇衍靜靜地躺在床上,燈光打在兩人身上。
少女垂眸看了過去,神情專注而認真。
有那麼瞬間似乎真如童話般那般唯美。
沉鹿聽到了於潔的旁白後,說要親吻公主的時候。
這才低頭慢慢靠近了楚宇衍。
少年感覺到了沉鹿的靠近。
指尖微動,長長的睫毛也顫動得厲害。
陸謹行在台下看得很清楚。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他覺得這幕很是刺眼。
他隻手自覺扣緊了手腕。
手背上青筋凸起,好不容易舒展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麵色沉得厲害,比起之前食堂時候還要可怕。
少女對下麵的情況渾然不知,她慢慢,慢慢地靠近楚宇衍。
他們的呼吸交織,清淺又灼熱。
在沉鹿的紅唇即將碰觸到他的兩片柔軟的時候,陸謹行驟然站了起來。
沉鹿餘光瞥到了男人冷得似覆了層霜雪的麵容。
她動作頓,在和他的視線對上時候。
她抬起手緩緩將垂在地上的披風拿起來。
豔麗的紅布隨著沉鹿的動作,從下頜到嘴唇再到鼻子。
從下而上,遮掩著楚宇衍和她的麵容。
在披風之後,少女下半臉被遮住。
那雙眸子清透純粹,似猶抱琵琶半遮麵般。
少女眉眼微挑,眼下那點淚痣映著披風的殷紅,把她的麵容襯得更加白皙如雪。
畫卷般,說不出的清麗美好。
此時兩邊的幕布也驟然落下,燈光跟著並湮滅。
似在萬千絢爛的花火之,切落入深海,歸於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