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謹行喝完了烏雞湯後並沒有忙著將碗筷收拾了,他看著對麵坐著已經有些困意正打著嗬欠的林言洲。
小少年被他這麼欲言又止地看著,剛打了一半地嗬欠也給收斂回去了。
“還有什麼事情嗎小叔叔?現在已經不早了,你有什麼直說就好。”
“……你剛才說沉鹿並不討厭我。”
“那我給她解釋了之後該怎麼和她相處你覺得比較好嗎?”
陸謹行此時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年一般,不僅是眼神,就連語氣都讓人覺得莫名耳熱純情。
“你給她解釋什麼?解釋你並不打算包養她嗎?”
林言洲疑惑地歪了歪頭。
“你解釋清楚了我覺得對你沒什麼好處。”
“為什麼這麼說?我不能讓她一直誤會我,誤會我是那樣的人。”
“這個問題解釋起來有點兒複雜。我的意思不是讓沉鹿姐姐一直誤會你,我想說的是……”
小少年斟酌了下語句,緩了一會兒這才組織好了思緒要怎麼說比較好。
“有時候事情不是非要說明了才最好,沉鹿姐姐已經那麼說了,說希望你想明白。”
“想明白並不意味著解釋清楚,而是用行動說話就好。”
林言洲見對方大致上聽進去了一點兒後,又循序漸進繼續解釋道。
“我之所以覺得不用說太清楚了是因為感情這種事情就是得曖昧一點兒,有些留白反而能夠讓人胡思亂想些。”
“在沒確定關係,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一切最好不要說的太明了。”
“這件事沒準是一個契機。”
“你完全可以趁著這一次事件,讓沉鹿姐姐對你從朋友更多的是變成一個異性去看待。”
林言洲將他手邊的碗筷給收拾好,起身去廚房之前彎著眉眼對他笑了笑。
“人還是不要太規矩為好,你可以試著臉皮厚一點。”
直到林言洲進了廚房,水聲清晰地傳了出來。
陸謹行這才稍微從對方剛才的那番話裡回過神來。
他抬起手不自覺用手背貼了下自己的麵頰。
果然,滾燙一片。
林言洲的話他不是聽不懂,隻是正是因為聽懂了他才這樣羞赧。
他是在暗示自己曖昧迂回一點,彆總橫衝直撞。
有時候裝似不小心無意擦過唇角的一吻,遠比直接來的一句[喜歡]來得更深刻,更讓人念念不忘。
陸謹行這邊有個像林言洲這樣的參謀還好,至少他什麼都理順了,之後該怎麼做怎麼處理這些事情了。
可沉鹿沒有。
她在掛斷電話,回了陸謹行消息之後更煩躁了。
沉呦呦在屋子裡等了好一會兒,瞧著都要到九點半了對方都還沒有進來給自己講睡前故事。
她抱著補了又補的毛絨小熊一臉不滿地推門來到了客廳。
“沉鹿,你這個一會兒怎麼這麼久啊?都九點半了你還不進來。”
她一邊說著一邊揉著惺忪的眼睛,而後這才瞧見了坐在陽台邊煩躁著抓著頭發的沉鹿。
“……你怎麼了呀?你心情不好呀?”
沉呦呦倒騰著小短腿“噔噔噔”地往沉鹿所在方向小跑著過去了。
“你,你要是心情不好今天就不講睡前故事了,我一天不聽沒什麼的。”
她說著摸了摸沉鹿的臉,聲音軟軟糯糯地安撫著對方。
“怎麼剛才還好好的,突然心情就不好了?”
“……煩死了。”
沉鹿沉著臉色,伸手將小女孩給一把撈在了懷裡。
她低著頭將臉埋在了沉呦呦的頸窩裡,小女孩的身上都是奶香奶香的氣味。
渾身也軟軟的,跟一團棉花似的。
沉呦呦知道對方說的[煩死了]和她沒關係,她被沉鹿這麼突然抱著一愣。
而後抬起小手輕輕拍了拍少女的背。
“沒事沒事,不煩不煩,給我說說嘛,怎麼了嘛。”
“跟你說了你也不懂。”
“……那就不說嘛。”
要是平日沉鹿這麼說了,沉呦呦肯定開鬨了。
但是看著今天沉鹿心情不大好,她鼓了鼓腮幫,這麼悶悶順著說道。
“不說憋著我煩。”
“……那就說嘛。”
“說了你又不懂。”
“……”
禁止套娃。
沉鹿是真的煩,她怎麼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她對陸謹行是真的很有好感,無論是品行還是其他各個方麵她都挑不出什麼不好的地方來。
大約正是因為如此,在得知了對方有意包養自己後,沉鹿才這麼失望和煩躁。
心裡有一團無名火,一直燃燒著,沒辦法熄滅。
她抱著沉呦呦好一會兒,鼻翼之間都是小女孩的奶香味兒。
這才慢慢平複了下情緒。
“好了,回去吧。”
沉鹿說著起身抱著沉呦呦就往房間裡走。
“睡前故事照舊。”
“那今晚上講什麼故事呀?昨天那個井底之蛙太無聊了,今天講個得勁點兒的吧。”
“成,我給你講個小紅帽手撕大灰狼的故事。”
“怎麼樣,得勁吧?”
“……”
今天的沉鹿有點兒奇怪。
……
自上了高三之後,王瑤和馬晴很少有機會出來打遊戲了。
也就每周五時候會約出來一起玩個痛快,周末還是會按照沉鹿布置的作業在家裡老老實實學習。
今天來網吧剛玩了幾把,沒想到在這裡瞧見了個熟悉的身影。
謝庚平日裡在三班我行我素的,上個課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班上沒幾個人和他能說上幾句話,更彆提做朋友了。
他就坐在王瑤她們斜對麵的位置。
她們稍微抬眸就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