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鹿沒有想到隻是陪謝庚出來看個電影而已,竟然會在電影院裡碰到陸謹行。
還有他的相親對象。
之前[包養事件]之後,兩人就一直處於那種尷尬的情況之中。
她也沒有收到陸謹行任何消息。
沉鹿想著大約對方是把自己的話給聽進去了吧。
畢竟當時她都已經說得那直白了,所以那兩天陸謹行沒有像往常那樣每天和自己閒聊幾句。
應該是在認真思考兩人日後是該以怎樣的關係相處。
在時隔一兩天兩人沒見麵沒聯係後,今天就這麼猝不及防在電影院裡撞上了。
說實話,沉鹿心下多多少少有些尷尬。
尤其是在撞上對方和那個顧小姐一起的時候。
她儘量平靜的將手中的紙巾遞給了顧小姐,而後淡淡地收回了和陸謹行對上的視線。
正留意著陸謹行身上的水漬的顧小姐並沒有注意到兩人剛才神情的微妙,她見沉鹿將紙巾遞給了她。
稍微一愣,抬眸看了過去。
也是在這個時候沉鹿這才瞧清楚了對方的模樣。
顧小姐有一頭烏黑的長發,如綢緞般順滑,在熒幕上的淺淡光亮下流瀉著月華一般的光澤。
她的頭發不是黑長直,而是大波浪。
像是水紋蕩漾般披散下來,說不出的優雅美麗。
哪怕是在電影院這樣有些昏暗的環境裡,女人精致的眉眼也清晰。
紅唇雪膚,光影閃爍之間更是透著朦朧如紗覆麵的神秘感。
“謝謝,真是幫大忙了。”
顧小姐朝著沉鹿微微一笑,連唇角的弧度都好看得讓人移不開視線。
她接過紙巾,正準備湊近幫陸謹行擦拭。
男人先她一步接過了紙巾,低著頭自顧自擦著,很生硬地避開了顧小姐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和剛才的平和情緒相比較起來。
此時的陸謹行麵上的煩躁根本無法遮掩。
顧小姐對情緒的感知很敏銳,她垂眸看著陸謹行。
“抱歉,都怪我不小心。”
“剛才那個畫麵太突然,我實在是被嚇了一跳。”
因為是電影院,女人的聲音放得又低又輕。
跟一隻纖長溫柔的手輕撫麵頰一般,讓人很難拒絕。
陸謹行擦拭著的手一頓,薄唇微抿成了一條直線。
“……我沒有生氣。”
他這麼悶悶地回了一句,語氣聽著可不像沒事的樣子。
好在灑到可樂的隻是外套,裡麵的衣服並沒有弄臟。
陸謹行沉默著將外套給褪去,輕輕折疊好搭在了手邊位置。
顧小姐明顯感覺到了對方此時並不怎麼想開口說話,她餘光掃了陸謹行一樣。
男人的視線像是刻意往前落一般,看上去是在看電影,然而眸子裡什麼都沒有映照進去。
氣氛有些沉默,又好像沒什麼變化。
隻是恢複到了最開始沉鹿沒有遞紙巾之前時候。
沉鹿坐回去的時候,發現身旁的謝庚不知道什麼時候一直直勾勾盯著自己。
少年的眉眼很清澈,手拿著可樂貼著麵頰。
“沉鹿,你和那個男人認識?”
他雖然是在詢問沉鹿,語氣裡卻挺肯定的。
這麼問隻是親自確認罷了。
電影院排與排之間還是隔了些距離,再加上這個時候正在放映電影。
隻要不是特意提高聲音或者湊近了說話,前麵的人基本上聽不見後排人的聲音。
沉鹿抬眸看了過去,神情自然,沒什麼遮掩。
“認識。”
“這樣啊。”
他咬著吸管歪著頭看著沉鹿。
“他是你親戚嗎,還是哥哥什麼的?”
“……都不是。”
沉鹿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在覺察到對方張了張似乎還要接著問什麼的時候涼涼瞥了他一眼。
“不是來看電影的還是來審犯人的?怎麼廢話這麼多。”
謝庚見沉鹿有些不耐煩了,見好就收,沒再繼續往木倉口上撞。
“好吧,我不問那個人的事情了。”
“那他旁邊那個姐姐呢?她長得真好看,是他女朋友嗎?”
他說顧小姐漂亮是單純的誇讚,沒有帶任何情緒波動。
隻是直白稱述這個事實而已。
“不是。”
她想到之前陸謹行否認了喜歡對方,隻是為了應付長輩才答應來相親的。
於是下意識這麼回了謝庚。
然而說完了之後,沉鹿又看到了前麵女人低頭靠近陸謹行柔聲詢問什麼。
兩人湊得很近,在光影之間和旁邊親昵的戀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之後沒準是。”
“懂了,友人以上戀人未滿的關係對吧。”
謝庚說著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把爆米花,“哢嚓哢嚓”咀嚼完咽下去之後,他又沒忍住打了個嗬欠。
“也是,他們氣質樣貌都挺配的,沒準還真能成。”
沉鹿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知道對方隻是順嘴這麼隨意感歎了一句他們[郎才女貌]。
可她心裡微妙的有點兒不舒服。
“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你看上去好像不大高興。”
“是不是我剛才隻誇了那個姐姐長得好看,沒誇你,所以你不高興了?”
謝庚湊過去了一點兒,將一顆爆米花放在沉鹿唇邊。
“彆不高興了,你也好看。”
“我……”
她一張嘴說話,謝庚就立刻將爆米花放到了她的嘴裡。
沉鹿沒辦法,被迫將那顆爆米花給吃了進去。
在完全咽下去之後,抬眸剛好和謝庚彎著的眉眼對上。
她紅唇微抿,聲音也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