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信他沒有看到過。
可是他從來都沒有過任何反應。
望舒心裡有些惱,也不知道黎洲到底在想什麼,他究竟是什麼樣的態度,和她曖昧是玩玩還是認真的。
棉棉也問過為什麼黎洲還不表白,她當時還說覺得這樣就挺好的。
可現在仔細想想,一點兒也不好!
她當時說的絕對是違心話。
如今情緒一上來,望舒給黎洲都腦補了一個花心海王四處撒網撩妹,渴望給每個女孩一個家的渣男形象。
望舒越想越不高興,她沒有表達出來,甚至還笑著說:“好呀。”
她開車的時候,黎洲和她聊天,剛開了個頭,她就打斷了,說道:“你要不要睡一覺,你和我說話,我怕分心。我這個人開車的時候有個壞習慣,需要專心開車,最好不要有任何聲音。”
這話當然是假的。
她開車的時候最喜歡和棉棉聊天了,聊得高興,兩人還一起唱走調的歌。
但是她現在越想越生氣,覺得黎洲可能就是想跟她玩玩的,完全不想和他說話。
黎洲當了真,也許是太累的緣故,一閉眼就睡著了。
他的呼吸聲很淺。
等紅綠燈的時候,望舒扭頭看黎洲,見他真睡著了,心裡更氣不過了。可瞅著他那一張帥得天怒人怨的臉,頓時又沒那麼氣了。
她開始默默地分析自己為什麼這麼氣。
她分析了一路,覺得自己可能大部分在氣黎洲跟她曖昧,不跟她表白,剩下的那一部分……
她的視線落在方向盤的車標上。
她覺得是看到黎洲的車後,才猛然意識到,她原本和黎洲就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在經濟條件和家庭環境上,兩人相差太多了。
她家境普通,上的也是普普通通的大學,開的也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網店。而黎洲打小開始就與普通人不一樣,家境優渥,成績拔尖,畢業後站在的起點就是大多數普通人的終點,就連長相,也是頂尖的。
這樣和自己截然不一樣的一個人,很顯然地在和自己曖昧。
在這樣的一段曖昧中,她很沒有安全感,似乎也看不到曖昧的終點,哪怕有了結果,她也覺得不會是一段長久的感情。
可是同時的,她心裡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
她從來沒有談過戀愛,遇到一個各方麵都拔尖的男人,她應該把握一下,不管有沒有結果,和這樣的男人談感情並不會虧。
望舒盯著黎洲那張毫無瑕疵的臉。
真情實感地想著。
今天路況不錯,從揚市開到杭市完全沒有堵車,甚至比預計的三個半小時還要提前了二十分鐘。
黎洲這幾天並沒有休息好。
他睡眠向來淺,一點點聲音就能將他吵醒,今天不管是在酒店,還是在張一航開車去揚市的路上,他都睡得很淺。
可是在望舒身邊,他意外睡得很好,在極短的時間內就進入了深度睡眠。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聞起來很舒服,也讓人十分安心。
他很久沒有睡得這麼好了。
以至於一睜眼,整個人神清氣爽,比睡眠八小時還要舒服。
他看向了望舒,問:“是到杭市了嗎?剩下我來開吧,我直接開去酒店。”
她說:“到了,好。”
望舒將車開到一個能停車的地方,解開安全帶,下了車。
黎洲坐到駕駛座上時,望舒的人已經在副駕駛座上係安全帶了,她微微垂首,細長卷翹的眼睫投落下一片陰影,整個人似乎有些沉默。
黎洲問她:“你餓了嗎?我們先去吃點東西?”
望舒一板一眼地說道:“我不餓。”
“要喝點水嗎?”
“我不渴。”
黎洲隻覺睡了一覺起來,天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