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貼了過來,抱緊了望舒。
這一回,望舒熱得冒汗了,也沒有推開他。
望舒一宿沒睡。
第二天黎洲起來的時候,望舒正在洗手間裡洗漱。
望舒剛洗完臉,側首看向他,說道:“你醒啦,你今天幾點得出門?”
黎洲說:“一個小時後,你今天回揚市嗎?”
望舒給他倒了一杯洗漱的水,說道:“不回了,我要在海市待幾天。和九九漢服聯名後,挺多商家找我做聯名,今天有幾個商家約了我……可能要談好幾天,”一頓,她問:“你今天大概幾點能下班?”
黎洲說:“得看情況。”
望舒說:“好,那你離開公司的時候和我說,說不定我們能碰上時間一起吃飯。”
黎洲叮囑她:“今天得吃清淡點。”
望舒說:“嗯,我知道啦。”
等黎洲去上班了,望舒也離開了。
和商家談事是個幌子。
她打上車,往高鐵站去了,十二點的時候回到了揚市。
她先跟戴振和請了假,才回了家,從保險櫃裡翻出了戶口本。
說來也是巧。
去年過年她回家的時候,她媽媽把戶口本給她了。
她不是獨生子女,還有兩個弟弟,隻不過兩個弟弟都不太懂事,隔三差五便闖禍,然後由她媽媽收拾爛攤子。
她媽媽生怕兩個兒子把家裡值錢的東西耗光了,去年過年那會兒,她媽媽把家裡的房產證、高額保險合同、大額存單的存折,戶口本等全都交給望舒保管了。
這兩年,望舒混得不錯,對家裡也逐漸失望,回家次數屈指可數。
也許是遠香近臭,舒女士對她越發和善。
去年過年的時候,舒女士還語重心長地告訴望舒:“媽媽沒有重男輕女,在媽媽心裡,你們三個孩子都是一樣的地位,要說偏心,我是最疼你的,家裡有什麼好吃的,你回家了,哪次不是第一個先顧著你。”
望舒沒有說話。
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老家,所有人都覺得她媽媽最疼她,沒有偏心兩個弟弟。
可是分明不是這樣的。
因為她打小就懂事聽話乖巧,而兩個弟弟是惹事精,所以她媽媽總不放心兩個弟弟,又怕兩個弟弟惦記她的錢,對外便說錢全都給女兒了。弟弟想抵押房產證貸款,媽媽便說房產證已經給姐姐在揚市貸款買房了。
兩個弟弟都覺得媽媽偏心她。
可實際上,並不是這樣的。
有時候,望舒覺得自己像是古時候後宮裡被拉出來給皇帝白月光擋槍擋雨的替身。明明什麼都沒有得到,可是彆人卻覺得皇帝什麼都給她了。
去年她老家的一個親戚因為意外走了,她媽媽也害怕有一天自己走得突然,過年那會兒,把家裡所有財產都跟望舒交待了。
小康之家的財產自然不像大富大貴的家庭那麼多,兩套房產,股票基金存款保險便沒了。
她媽媽交代得很清楚。
“你最懂事了,不像兩個不成器的弟弟,我是要操心他們一輩子的命了,一套房子給你小弟弟,另一套給你大弟弟,錢你拿著,都說長姐如母,以後兩個弟弟就由你負責操心了,總不能他們惹是生非了,最後連吃飯的錢都沒有,你也不用操心太多,讓他們有口飯吃就行了。”
望舒覺得挺好笑的。
兩個弟弟自己有車有房了,也有手有腳,都是成年人,且不說兩個弟弟都成家了,怎麼就輪到她一個在外地工作的人操心了?
望舒自己也能賺不少,也不圖家裡的錢,隻是偶然想起這些話,便總覺得母親一碗水端不平,心裡總有幾分委屈。
但成年人的委屈,委屈個一會便自己好了。
舒女士居安思危,再三囑咐她一定要保管好家裡的這些貴重物品,千萬彆丟了。戶口本也是當時塞進來的。
望舒是沒想到戶口本會在這種時候派上用場。
黎洲下午三點的時候給望舒發了消息:今天能早點回去,你呢?談完了嗎?
望舒問:幾點?
黎洲:四點後應該沒問題。
望舒查了下海市民政局的下班時間,心想還是來得及的,定位了民政局附近的的一家餐廳,說:我在餐廳裡等你。
黎洲是四點三十過後到的,人剛到餐廳門口,還沒有進去,望舒就急匆匆地從餐廳裡走了出來,瞧了他一眼,又拉著他的手,往東邊走去,她邊走邊說說:“我們要去乾一件大事。”
黎洲沒反應過來:“什麼大事?”
望舒亮出了兩本戶口本,一本是她的戶口本,另一本是她從黎洲的抽屜裡翻出來的。
領證資料她都備齊了,隻要進去出來,她從今以後,就是已婚人士了。
她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去領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