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路往機場外走去。
忽然,望舒的腳步一頓。
顏素扭頭問:“老板怎麼了?”
她順著老板的視線望去,是一個穿著宋製漢服的女孩,她戴著墨鏡,背著一款小羊皮包,正拿著手機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
周圍的行人路過,好些人都多看了她幾眼。
沒多久,一個穿著純色長裙的女孩小跑過來,氣喘籲籲地說:“不好意思,路上堵車了。”
漢服女孩說:“沒事,我也剛到不久。”
她伸手替她扶了扶腦袋後的通草花發簪,說道:“你頭發亂了,發簪蠻好看的,我怎麼沒見過這個款?”
女孩笑道:“我上次去非遺通草花村那邊玩,買了個通草花盲盒,開出來的,說是隱藏款,日常用也很合適。”
女孩很快就弄好了頭發,拉著另外一個女孩的手:“走吧走吧,我們去辦理值機,出去玩啦。”
望舒又仔細打量了周圍的人。
之前一直在忙碌,都沒有觀察過身邊的路人,這會兒才發現,不知不覺中,已經有許多人用上了通草花當裝飾,胸針,發簪,耳飾,在人來人往的機場裡,已經隨處可見。
它似乎融入了大家的生活裡。
“老板?”
望舒露出欣慰的笑容,說:“沒事,走吧。”
望舒上車後,開始換禮服。
令她意外的是,禮服十分合身,完美地貼合她身體的曲線。
望舒摸了摸麵料,更是意外了。
麵料光滑透氣,摸起來像是緞子一樣,質感細膩,一摸就知道是價值不菲的料子,加上一整套禮服的繁複做工,穿出去走紅毯也綽綽有餘。
這完全不像一個普通采訪能提供的衣服。
望舒總覺得自己似乎遺漏了什麼,但在長途飛機上睡了六個小時,她這會兒腦子還有點暈暈乎乎。
直到車子臨近非遺通草花村了,她才徹底清醒過來。
這邊的路也早已修好了。
如今早已不是那條一下雨就會泥濘不堪的小路了,而是寬敞乾淨的柏油路,上麵還有路標顯示距離非遺通草花村還有多少公裡。
望舒捋了捋思路,還沒徹底捋清楚的時候,車停了下來。
顏素說:“老板,到啦,可以下車了。”
望舒往外看了眼。
她不過短短一周沒過來,這兒竟然變了個樣。
草坪上搭了一個通草花做成的拱門,兩邊也是通草花花海,周圍還設了擺滿食物的長桌,以及配套的椅子。
她一下車,婚禮進行曲就響起來了。
顏素飛速地往她腦袋上披了白紗,又戴上了一個巴洛克風格的鑽石皇冠,還給她塞了一束捧花,狡黠地一笑:“老板,新婚快樂呀!”
話音未落,她飛快地溜走了。
一條長長的紅毯從她的腳下緩慢鋪開。
紅毯兩邊皆是她熟悉的朋友,親人。
而紅毯的儘頭,是黎洲。
她頓時明白了自己遺漏了什麼。
她老公沒有來接機。
每一次她出國,或者去哪兒,不管什麼樣的天氣,黎洲必定會帶著一束鮮花來接她。而這一次,他沒有。
原來是策劃婚禮去了。
這樣的驚喜,她很喜歡。
她提起裙擺,邁開步伐,正要往黎洲身邊走去的時候,黎洲卻邁開步伐朝她一步一步地走來。
他走到她的身邊,牽起她的手。
望舒說:“不都是新娘走向新郎的嗎?”
黎洲說:“我們不需要和彆人一樣,未來每一天的生活,是我們一起過的,所以我們一起走過去。”
他牽著她的手。
兩人一步一步地走向儀式台。
望舒起初覺得腳步都是飄著的,可一步一步地走過去時,手掌上傳來溫暖的力量,令她整個人都沉穩下來。
紅毯很長。
過去種種如同走馬花燈般展現在她的腦海裡。
每一步都似乎在回憶著過去,同時又走向了新的未來。
她以前從未想過自己的人生能變得如此精彩,家庭,婚姻,孩子,都無法成為束縛她的存在。
而現在,她知道從今往後,隻要她願意,她的人生會更加璀璨絢麗。
儀式台上,沒有主持人。
隻有她和黎洲。
黎洲問她:“望舒女士,請問你願意和我結婚,一起走向新的人生階段嗎?”
她有些感動。
他沒有說成為他的妻子。
他永遠這麼貼心。
他總會用行動和語言告訴她,她可以不是誰的妻子,不是誰的母親,而是一個完完整整的自己。
他是全世界最好的黎洲。
有了黎洲,才有了能大放光彩的她。
她溫柔地說道:“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