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11004 字 3個月前

仙草關心情切,幾乎就想跟著禹泰起一塊兒前去, 但卻知道自己不能再得隴望蜀。

當下隻儘量按捺, 等在房中。

隻是這一通鬨騰間不免驚動了人,禹泰起去後,慧兒便跑了來問方才發生何事。

仙草道:“聽說有賊匪在城內鬨事, 縣衙裡也不太平, 將軍出去查看, 叫咱們彆四處亂走, 免得再出事。”

慧兒嚇得打了個哆嗦:“這裡的賊徒怎麼如此猖狂?地方官兒也不管管。”

仙草道:“他們若是能管得了, 就不會攔著將軍了。好了,先回去睡吧。”

慧兒點頭, 突然又說道:“方才夏葉說去小解,半天沒回去了,姑姑看見她沒有?”

仙草搖頭。慧兒喃喃道:“叫她在屋裡她隻不肯, 天這樣冷,土匪又猖獗,可彆撞到賊人手裡,給捉了去當什麼壓寨夫人才好。”

慧兒說罷又打了個哈欠:“姑姑也早點安歇吧,將軍也沒告訴咱們走不走,若是明兒一早就出城, 還要一場顛簸呢。”說了幾句, 便先回房去了。

仙草回到房中, 毫無睡意。

坐在桌邊呆呆半晌, 隻覺著風冷入骨, 於是又挪到床上,裹著被子等待。

如此過了半個時辰,才聽見外頭有腳步聲響。

仙草忙將被子撇開,急急地跳下地。

才握住門要打開,外頭有道身影也恰要推門,兩人猝不及防打了個照麵,原來來的人是禹泰起身邊那武官。

仙草本滿麵著急,見是他,忙後退一步。

武官嫌惡地看她一眼,道:“將軍派我來告訴,已經接了來人,讓小鹿姑姑早些安歇。”

仙草哪裡能睡著:“來人是誰?”

武官本不願回答,礙於禹泰起的麵子,勉強說:“他自報是滄州牢城營的管營,是不是真的就不知道了。”

管營的話,自然就不是徐慈了。

仙草愣了愣:“隻有他一個人嗎?他……怎麼會來曆城,又說關於溈山的事,是怎麼樣?”

“這也是你能打聽的?”武官從鼻子裡哼了聲,又嫌棄地說:“彆以為將軍對你略有點兒不同,你就放肆不知體統起來。一個女流之輩,也敢隨便插口這些正經大事。”

武官說完後,轉身走了。

仙草瞪著他的背影,因為心有所念,竟然沒有還口。

***

這一夜仙草翻來覆去,難以安枕。

次日早早醒來,匆忙洗了一把臉,看到鏡子裡兩隻眼圈微微發黑。

出門之時,卻見小翡等正站在廊下唧唧喳喳地議論。

原來昨晚上禹泰起命人放了話出來,說是賊人夜襲,宮女夏葉重傷。

眾人見仙草露麵,忙圍攏過來,慧兒膽戰心驚道:“姑姑,我昨兒晚上無心一句話,差點成了真的。”

彩兒也說道:“這裡的土匪實在是無法無天的很,要是不能把他們剿滅,朝廷的顏麵也蕩然無存了。”

慧兒跟小翡忙點頭:“就是。希望禹將軍可以大展神威。”

彩兒卻猶豫著又道:“雖然話說的痛快,但要做起來又談何容易?他們不是一朝一夕聚集而成的,已經多年盤踞,成了氣候,如果真是那麼容易就可以剿滅的,地方官府早就動手了,如今將軍初來乍到,天時地利都不占,唉……”

慧兒聽的怔怔的:“姐姐你真是博學多才啊,不愧是在禦書房裡伺候過的。”

彩兒臉上一紅,小聲說道:“皇上常常聽蘇少傅講學,我偶爾伺候在旁邊,偷偷地學了幾句罷了。我算什麼博學多才,你們沒見過皇上,皇上才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無所不知的呢。”

仙草咳嗽了聲,問:“你們可看見禹將軍了?”

大家都搖頭不知。小翡道:“起先我聽一個縣衙的人說,將軍在知縣的書房內議事呢。”

仙草便撇開眾人,往前走去,她一路探頭探腦,又怕被禹泰起的人發現攔住,便小心躲閃。

終於給她偷偷地摸到了知縣的書房外頭的一叢冬青樹後,才蹲好了,隔窗隱隱聽裡頭說道:“就算此人身份是真的,但是也不能保證這份路線圖的真偽。畢竟,世上哪裡有這麼湊巧的事情,將軍前腳才在縣衙住下,後腳就有人叫城門,送溈山的地形圖……照末將看來,這必然是賊人的詭計,想要引將軍入山,他們好憑借地理優勢,從中施為。”

有人附和,道:“齊副將說的對,這多半是匪賊的圈套,何況將軍萬金之軀,擔負著夏州安危,又怎能在這區區彈丸之地輕易冒險。”

隻有知縣支吾說道:“本縣也曾研究過這溈山的地形圖,為此谘詢過幾個年高曾入過溈山的本地老者,記憶裡這圖倒是不錯的……”

“哼,”先前的齊副將冷笑,“我看知縣大人是病急亂投醫了,我們將軍何許人也,莫非要為了你這小地方以身犯險嗎?何況這所謂滄州牢城營的人,連個證明身份的信物都沒有,隻憑他一張嘴就信了?那我還說我是滄州知府呢,真是天大的笑話。”

也有人道:“不錯,何況按照這所謂管營的說法,畫這張圖的,是個什麼姓徐的囚犯,哼,真是荒謬至極。連謊話都編的這樣漏洞百出。”

仙草打了個哆嗦,一時忘了躲藏,猛地站起身來:“姓徐的囚犯叫什麼?”

她原本是矮著身子,蹲在樹叢背後的,這一起身,就給侍衛發現。

眾人才要奔過來,因見是她才止住步子。

仙草已經跑到了書房門口,之前那鄙夷她的齊副將聞聲搶一步出來,大為光火:“怎麼你又跑到這裡來了?”

仙草隻著急地望著禹泰起:“禹將軍,這姓徐的囚犯叫什麼?”

禹泰起並不回答,隻一招手。

副將本要攔著仙草,見禹泰起這樣反應,他一愣,隻得暫時退開。

仙草見他似示意自己上前的,略微遲疑,便走了入內。

禹泰起環顧周圍:“各位請先回避。”

在座的有禹泰起的親信,也有知縣跟其心腹師爺,聞言都不明所以。可是無人敢忤逆禹將軍的話,當下隻得起身暫時告退。

眾人都退去之後,禹泰起才把手中的一片斑斑駁駁的碎布放在桌上:“你看一看。”

仙草疑惑地看他一眼,又轉頭看向那布片。

誰知仔細一看,嚇了一跳,原來上頭血漬斑斑,可卻不是雜亂無章,而像是一幅地形圖。

仙草深深呼吸,睜大雙眸飛快掃去,終於又在地形圖下麵發現了半個淩亂的血字:像是個“束縛”的“束”字,又像是還沒寫完。

但是這半個字,已經足矣。

仙草緊緊地盯著那半個看似模糊的字,自己的眼睛也隱隱地有些模糊,她已經不必再問那姓徐的叫什麼了,因為她已經確信了答案。

“是他……”仙草還來不及仔細沉思,心潮湧動:“是他的字。”

禹泰起依舊波瀾不驚,問:“是徐慈嗎?”

仙草忙忙地點頭,卻又反應過來,她轉頭看向禹泰起,略覺驚疑:“將軍……”

他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禹泰起道:“你從昨晚就有些反常,就是為了此人?”

仙草屏息靜氣:“是、是的,這是我們大爺,所以我、我有些牽掛。”

“是這樣嗎?”

“是的將軍,我不敢說謊。”仙草回答了一句,又忙說道:“將軍,這是溈山的地形圖嗎?這既然是、我們大爺所畫的,那一定不會有錯了,將軍要儘快行事。”

仙草說到這裡,心底靈光閃爍,脫口叫道:“是了!這原來是個‘速’字,是叫將軍快快行事的意思,必然是大爺畫下這幅圖給將軍引路,又怕賊匪察覺後有所防範。”

禹泰起淡淡道:“可就算是徐慈手繪,也未必能全信。據那牢城營的管營說,他們是經過溈山,給溈山的賊徒攔路搶劫,劫掠上山去的。他們隻走了一趟,這管營都不知路線,連逃出來都是僥幸而已,且身受重傷,勉強說了自己身份就暈厥過去,試問徐慈怎麼會畫的這樣詳細?”

仙草緊緊地盯著禹泰起:“將軍不知道,我、我們大爺是有名的過目不忘,這圖是真的,將軍你一定要相信!”

禹泰起蹙眉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