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第 218 章(2 / 2)

姑姑在上 八月薇妮 9993 字 3個月前

仙草也覺著這法子可行,當下隻先帶了拓兒回宮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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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草領著拓兒往紫麟宮而回,心中想著懷敏格外親近禹泰起的樣子,便對譚伶道:“懷敏這還是頭一次這樣主動親近人,沒想到是跟禹將軍。”

譚伶笑說道:“也許跟皇上說的似的,是公主跟自己舅舅投緣。”

正走著,忽然看見富春宮的奶母抱著大公主趙茁、在幾個宮女的簇擁下迎麵而來。

見了仙草,眾人忙止步行禮。

仙草問道:“是要去哪裡?”

那奶母說道:“公主先前在宮內哭鬨,貴妃讓帶了去禦花園裡散散心。”

仙草正見那孩子果然眼睛紅紅的,便笑道:“這會兒地氣正熱呢,就先到我宮裡去玩會兒吧。”

當下便領了眾人來至紫麟宮,趙茁比懷敏要大幾個月,本已經能夠呀呀地含糊說話了,此刻像是怕生,隻坐著不動。

顏珮兒本就是個絕色,大公主生得也一副好相貌,甚是精致的麵孔,不做聲的時候猶如一尊瓷娃娃般,隻是有些太愛哭了,這會兒眼睛裡還是水汪汪的。

仙草叫拿了些酥軟的點心來,試試看這孩子吃不吃,果然趙茁不動。

拓兒見狀,便隨手拿了一塊芙蓉糕吃了兩口,不料公主看了半晌,緩緩地張手也似要吃的樣子,拓兒不等彆人動手,自己又拿了一塊遞在她的手上。

身後富春宮的嬤嬤們看了,不由笑道:“阿彌陀佛,還是殿下有法子,我們公主在宮內很少吃這些東西,所以最近都瘦了幾分呢。”

仙草說道:“這兩天沒見到貴妃,她可還好嗎?”

嬤嬤道:“娘娘近來有些咳嗽,精神越發的短了幾分,所以方才我們才不敢讓公主留在宮中,怕更吵了娘娘不適。”

仙草道:“我本想上午去富春宮探望的,偏偏徐侍郎府來人,方才又見了禹將軍,你們回去同貴妃說,明兒我去探望她。”

眾人慌忙答應。

不多會兒,拓兒已經陪著趙茁吃了整塊的糕點,仙草又忙叫嬤嬤們喂著公主喝了兩口水,就不敢再讓她多吃了。

當下見時候不早,嬤嬤們才又抱著趙茁回宮去了,仙草看著那女孩子趴在奶母們懷中嬌嬌弱弱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

拓兒仰頭道:“母妃怎麼了?”

仙草看他一眼,道:“母妃隻是忽然想起來,大公主也有些可憐。”

“貴妃不疼她嗎?”

“貴妃倒是想疼她,可隻怕貴妃的病攪的她煩心,想疼也疼不成。”顏珮兒的病,除了身上的,隻怕還有心上的。

拓兒聽了,張手抱住仙草。

仙草笑道:“怎麼了?”

拓兒嘀咕道:“拓兒有母妃。”

雖然是簡單的一句話,仙草卻明白了小孩子的用意,當下摸摸他的頭道:“拓兒放心,母妃會一直陪著你跟妹妹的。”

正說話,外頭有小太監來報說:“皇上那邊派了人來,說是公主殿下在乾清宮裡睡著了,讓來告訴娘娘一聲。”

仙草道:“皇上跟禹將軍呢?”

“目前還在說話。”

仙草道:“知道了,好生照看公主,待會兒便去接回來。”

先前在乾清宮中,禹泰起親自將夏州的種種稟告皇帝,在這期間,懷敏一直都靠在禹泰起肩窩裡一動不動,起初還睜圓了眼睛聽著兩人說話,漸漸地不知不覺中竟然倒在禹泰起懷中睡了過去。

於是君臣兩人隻得暫停,趙踞引著禹泰起來到內殿,加上洪禮在旁幫忙,好不容易才將懷敏抱了下來,放在榻上。

趙踞笑道:“她睡得倒是安穩,禹卿的肩膀...是不是麻了?”

禹泰起笑道:“沒什麼,何況這是微臣的榮幸。”

當下趙踞吩咐人近身照看公主,一邊去告訴仙草,自己便同禹泰起一塊兒出外,仍舊商議事情。

正事說罷,趙踞又問禹泰起一路經過些哪裡,是否順利之類,禹泰起一一告訴。

末了,趙踞道:“你好不容易回京,倒要多跟皇貴妃跟拓兒他們相處,雖然你京內自有宅邸,卻也不必費事裡裡外外的了,你仍住在內閣值房如何?”

禹泰起躬身道:“皇上不必為了臣破例,住賢良祠或者在昔日的宅邸裡都使得。免得又落人口實。讓皇上為難。”

趙踞笑道:“什麼為難?你隻管先在內閣,改日朕還要再傳人進來聽你說夏州商務之事呢。這樣也方便些。”

當下說定,便叫太監來領了禹泰起前去,讓他稍微整理一番,再去紫麟宮見仙草。

趙踞送了禹泰起後,又坐了半晌,突然想起裡頭還有個小家夥。

當下起身來到裡間,本要看看睡著的小公主,誰知才入內,就見懷敏正懵頭懵腦地爬了起來,兩個人正好四目相對。

皇帝看著她烏溜溜的眼神,先示意洪禮等退下,才上前在床邊坐了。

懷敏左右張望,仿佛是在找人,卻不知是找自己母後、哥哥、還是舅舅,因找不到,便皺著眉看向趙踞。

趙踞盯著這小嬰兒,大眼瞪小眼地良久,趙踞思忖著說道:“你跟禹卿那樣親近,是天生的甥舅親呢,還是什麼彆的?”

懷敏也不做聲,興許是餓了,便將手指塞入嘴裡,無意識地咬著,呆呆地看著他。

趙踞瞧著她幼稚的舉止,啞然失笑,可想起她格外親近禹泰起以及對自己的種種抵觸,不由湊近了幾分:“這幅長相、倒是像極了那頭鹿,總不會……是那頭鹿投胎的吧?又或者……也跟阿憫一樣?”

前一個想法倒也罷了,可一想到後一個,皇帝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而聽了他的話,懷敏睜大雙眼,仿佛能聽懂似的看著皇帝。

皇帝給這似曾相識的眼神看的心裡發毛。

為了印證自己所想,皇帝故意將臉色一沉,冷笑道:“你要真的是那頭鹿重生而來,朕也不怕,隻是你可記得千萬彆起什麼壞心思,因為不管你做什麼,朕都會看穿,朕……”

趙踞緊緊地盯著懷敏,還未恐嚇完畢,小公主突然毫無預兆地張手,竟是向著皇帝臉上抓了過來。

趙踞毫無防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上已經火辣辣的。

皇帝不由大叫一聲,把外頭的洪禮都驚的急忙抽身而入,還以為皇帝是出了什麼大事呢,誰知卻見皇帝捂著臉,嘶嘶有聲,又忙道:“快給朕看看傷的如何?”

皇帝臉色白皙無瑕,如今卻多了三道細小的紅痕。

洪禮明白發生了什麼,想笑又不敢笑,隻咳嗽了聲:“好像、破了點兒皮,不過不要緊,奴婢這就去傳太醫。”

趙踞扭頭怒視背後的懷敏,卻見她望著自己嘿嘿地笑,天真爛漫的,好像覺著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此時此刻,皇帝又想起了那句話:兒女皆是債。

此後數日,滿朝文武都看見皇帝臉頰上的幾道血痕,本來以為是跟後宮妃嬪嬉鬨之類的,禦史們本來還想正色彈劾,希望皇上適可而止不要太過沉迷女色。

誰知皇帝板著臉,先主動冷冷說道:“不必猜了,是給公主撓的。”

於是群臣們滿腔的義憤填膺都變成了竊竊私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