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後不明白趙王心思，虞府也弄不懂。
魯氏等人湊在一塊兒細數趙王以往的事跡，政績上無需說，無一不是打出來的，如今是沒了什麼仗打，不然還得多個戰□□稱。但這婚事嘛……當初趙王剛及冠時，先帝先後尚在，為其指過兩次婚，一次那位姑娘突然出天花送去休養了，另一次則是直接跟人私奔。
因著這兩個意外，趙王婚事被擱置數年，先帝元後相看數年都不滿意。直到經過那場變故，當今即位，作為嫂嫂的皇後也十分關心地給趙王指過三位姑娘，然而這三個無一例外都是暴斃身亡。
暴斃是個很微妙的理由，許多人心知肚明，但不妨礙趙王傳出克妻的名聲，都道他殺孽太重，注定孤孑一生。
“光棍這麼久，趙王就是看頭母豬也能覺得眉清目秀了，更彆說妹妹。”虞嘉言篤定道，“肯定是那日他見了妹妹，一見鐘情，所以這樣維護我們。”
虞昌深以為然，看著女兒粉嫩嫩的臉蛋，頓時有種小白菜被豬盯上的感覺，憤慨附和，“真是禽、獸，都能當寧寶的爹了，也好意思！”
他們父子兩這樣氣憤，另一邊的母女則圍著鳳冠和一眾精美首飾目不轉睛，完全不關心其他。
魯氏對這華麗貴重的鳳冠愛不釋手，“不愧是趙王，聽說這鳳冠是先帝大婚時用的，比皇後給的就不知氣派多少，瞧這東珠，瞧這鳳凰……”
哪個女子不希望大婚時有這樣一頂讓所有人欣羨的鳳冠，這頂，簡直就是夢中情冠。
“寧寶快來試試。”她對女兒招手，嘉寧也乖乖地坐到妝台前，任魯氏和嬤嬤在頭上忙活。
嘉寧皮膚好，細膩若脂，這會兒素淡了點，添上唇脂就是一抹豔色了。
魯氏給女兒編好發，慢慢戴上鳳冠，細巧精致的珠簾後，是女兒瓷白美麗的小臉，忍不住誇道：“果然是我生的，就是好看。”
嘉寧亦對著銅鏡移不開目光，認真點頭，“嗯，娘親世上第一好看，我第二。”
母女兩瘋狂互相吹捧，虞昌看得酸溜溜，不就一頂鳳冠，也能讓她們喜歡成這樣，“當初我迎娶夫人時，不也是鳳冠霞帔，八抬大轎……”
“爹，您那時候能和趙王娶妹妹相比麼？”
“……”虞昌氣瞪他一眼，“臭小子，以後彆想我偷偷給你銀子！”
虞嘉言半點不怵，甚至吹了個口哨，反正他親爹的私房銀子已經全沒了，還不如多討好娘和妹妹。
兩個嬤嬤中途伺機進來幾回，看到的不是母女兩對鏡自賞的畫麵，就是虞昌父子兩互相嘲諷的場景，末了不由對視一眼。
這家人還真是怪，半點沒有大戶人家裡的正經規矩，尊卑長幼不分。
但看久了吧，還覺得怪和睦的，反正那種感覺和高門權貴中的父慈子孝截然不同。
…………
尤娉婷和虞萱的爭執導致皇後所賜之物損毀，差點要害了孫女，此事讓老夫人更加下定決心要清查府邸，尤其是嘉寧及笄那日的事。
蕭氏執掌大房中饋，並無管理整個虞府的權力。老夫人出手，最終找到了一點蛛絲馬跡，從一個采買飼料的小丫頭口中得知，府上大姑娘曾和外男有過來往。
老夫人又詳細問了好些問題，確定那外男就是意外出現在虞府的太子後，當場砸了杯子。
老嬤嬤忙給她順氣，“老夫人消消氣，想來此事也不是大房特意算計。按蕭氏的性子，怕是打著讓尤姑娘攀上太子的主意，隻中途出了岔子，竟害了我們姑娘。”
“話是如此，害了寧寶，這蕭氏就是個禍害！”老夫人沉著臉，“她們心是大了，以後還不知要鬨出什麼亂子來。你去傳大爺來，這尤姑娘年紀也到了，總不好一直留在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