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若雲當然不希望被人當成是葉魚和小麥的媽, 沒有幾個未婚的姑娘喜歡聽到這麼個說法,她就有些尷尬的笑笑:“這個, 我也不好說,我也不是那孩子的家長, 不清楚他們兩個到底是怎麼想的,這事兒,我不能給你拿主意的。”
那男人一聽是弄錯了, 連連道歉:“原來不是家長,是姐姐和姐夫?”
劉若雲更尷尬了。
什麼姐姐姐夫,她看起來和嘉楠竹是一家子的嗎,又生怕說出她其實和葉魚什麼關係都沒有的實情讓眼前的這個男人對她徹底喪失了興趣, 便半真半假的說道:“我是她們的老師。”
一來是暗示她和葉魚的關係挺好;二來是點名了自己的職業, 想要說明自己的條件很好;劉若雲在這些小方麵上挺有自己的一番心計的。
老師這個身份在這時候還是挺了不得的,聽到她是個老師,那男人原本就挺端正的態度明顯是更端正了一些。
“是老師啊, 難道是送兩個孩子上大學的?還是帶著你們班級的尖子生去首都大學裡麵看看,激勵學生好好學習的?”
“首都的大學多了去了,尤其是北大清華這兩所大學,那可都是重點中的重點,但凡是能考上這兩所學校的學生絕對都是未來的棟梁,不說是承擔起祖國建設的重任,也絕對能在各自的領域上占據一席之地!”
小麥聽他這麼誇葉魚,心裡麵可真是比被誇獎的是自己還要高興:“魚魚,聽見了嗎, 以後你就能在專門的領域上占據一席之地,還有可能會成為建設國家的重要力量了。”
在小麥單純的想法中,她魚魚妹妹能以全省高考狀元的身份考上大學,還有什麼能難倒她的呢?在大學裡麵取得優秀的成績肯定也不是什麼難事兒的。
葉魚可沒有小麥那麼自信。
自己人知道自己事兒,她自己知道自己全省高考狀元的成績是怎麼出來的,不客氣的說,之前她就相當於坐在火箭上上天,彆人那都是做的二踢腳,現在大家都在天上了,她就要原形畢露了,也許她的成績還會比人家稍微好一點兒,可是她的悟性,應該是怎麼也比不過這些能真材實料的考上大學的人才的。
葉魚委婉的提醒小麥,她其實並不是什麼文曲星下凡。
“這不一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和我同一所學校的同學們也都是來自祖國各地的人才,我也不是什麼天才,我隻是比較努力而已,我知道,人要是想要達到什麼目的,就要先努力去做,努力了,就一定會有回報的。”
她說出這番話的本意真的隻是想要告訴小麥不要把她看的太高,她其實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而已,卻不料造成了反效果。
小麥覺得她魚魚妹妹這的是太謙虛太善良了。
魚魚妹妹比大家都小呢,跳級上的四年級,已經是天才中的天才了,她從小就是聽著大人們對魚魚妹妹的各種誇讚長大的,她曾經想過,要是總是被誇獎的那個換成了她自己,她能不能做到魚魚妹妹這樣不驕不躁,答案是否定的,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葉魚確實就是和她們這些一般人不一樣。
活該享一輩子福的那種。
老教授和帶相機的男人聽出來了另外一層意思。
葉魚這個小丫頭也是去首都的大學報到的,從姐妹兩個剛才的對話來看,很有可能正是清華北大中的其中一所。
這可真真是了不得了。
那男人更是希望能用葉魚的照片參加比賽了,他心裡麵從來沒有這麼有底氣過,那種必勝的預感讓他整個人的心臟都噗通噗通直跳,再也顧不上什麼劉若雲,他刷的從劉若雲那邊站起來,走到了葉魚的軟臥上,坐在旁邊的座位上。
“小天才,你是考中了哪所大學的?”
葉魚不想和不認識的人炫耀自己的高考成績,就低頭呼嚕呼嚕的吃麵條,小麥卻恨不得讓整個世界都知道她的魚魚妹妹有多好,超級自豪的大聲說道:“我魚魚妹妹是清華北大的招生辦親自到我們村裡來搶的!”
葉魚:……
低頭吃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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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是在第二天上午十點抵達首都的。
這一路上葉魚都被人當成了珍惜動物。
小麥嚷嚷的聲音有點兒大,被火車上的列車員們聽了去,列車員們在火車上聊起她來,又被其他乘客聽了去,一聽是年紀輕輕就考上了大學的天才大學生,大家紛紛到這邊來看熱鬨,隻要彆占位影響其他乘客,列車員們也不怎麼管大家在車廂裡隨意走動的,葉魚連個覺都沒有睡好。
老教授和帶相機的男人一到首都的火車站便表現出了相當靠譜的一麵,從應該走哪裡離開火車站,到出了火車站之後應該往哪裡走,都是他們帶的路。
老教授暫且不提,他好歹也是和小麥一個學校的;帶相機的男人在得到了葉魚的授權之後也沒有直接一走了之,他和小麥一樣,都覺得在葉魚身上特彆能發現美麗的一麵,距離攝影比賽正式開始還有那麼一周左右的時間,他準備跟著葉魚,看看能不能拍到更多更好的照片的。
小麥認真的時候就挺難對付的,葉魚深刻明白不能對觸發靈感的藝術家講道理,就算拒絕了他也會不死心的糾纏,人生地不熟也不想鬨事兒,也就隨他去了。
原本應該承擔起帶路這一責任的嘉楠竹和劉若雲,就仿佛變成了專門提溜行李的小傭人。
嘉楠竹倒是沒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