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變,不是嗎?我還是那個西裡斯啊。”
灰黑的眼睛流露出來的熾熱讓她想起少年時代的他,像那場魁地奇學院杯完結後他小跑到她麵前擁她入懷的眼神。腦海再次被手腕上傳來陣陣溫熱攪亂,竟讓她無端地生出些依戀,她彆開臉,低聲道:“你最好在我甩開你的手前放開我。”
大手輕輕放開,他後退了一步,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沈聲道:“對不起,我隻是太激動了。”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的什麼嗎?”她冷聲問,甚至有一刹那流露出惡毒的念頭,憑什麼十二年來隻有她在痛苦中渡過,憑什麼他過得那麼容易,逃出來後還有人替他打理一切?為什麼他的人生如此簡單?她覺得自己此刻像個瘋子,非要讓他難受才愉快。她揚起一抺笑,一字一句地道:“我討厭你引以為傲的自信,討厭你覺得一切都是理所當然的。從你選擇待在阿茲卡班,我就討厭你了。有些東西是你抹不掉的,你骨子裡流的永遠是布萊克的血。而發生的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不是嗎?”
“你說得對。”他抿著唇沒有反駁,眸中的痛苦顯然易見,手掌握成拳,指骨發白。
莉亞垂眸看了眼,把那些快要衝口而出的話吞掉,轉身走到門口,握著把手道:“晚上我會為你調配一些魔藥的,還有萊姆斯明天會拿起衣服過來給你。至於其他事情,我們會處理的。如果無事,我便先離開了。”
“莉亞。”
在門快要闔上時,她聽到男人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我承認你說的大部分都是對的,我的確虧欠你許多,如果可以,我會一點一點補償你。但是有一點我必須讓你知道,我不討厭的女孩有很多,喜歡的卻很少,而愛的隻有一個。我從來都不是些隨隨便便的人,我不會將就。我選擇了的,就是認定了的,不會改變。你知道的。”
把手還被她握著,半掩的木門遮擋了他一大半的容顏,隻餘下一方寛闊袍袖,她卻能想像到他的神情。許是雙眉緊皺,眼睛定定地注視著她的方向,唇僵硬地抿著。這是他兩天以來對她說過最長的話,也是最直白的一段話。她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酸澀得難受,慢慢擠出幾隻字:“不,我不知道。也許你也不知道自己已經改變了。”
“是嗎?”他輕喃:“至少,這裡的陽光很好。”
碰一聲,門被關上。她,落荒而逃。
他總是這樣,三言兩語便會惹得她失態。她極想將自己抽離在外,卻發現根本沒有可能。她從收到他越獄的消息後,樁樁件件的事情都是圍繞著他,及至現在,她還在自己的地下室裡熬製著五顏六色的魔藥。
耳畔隻剩下魔藥翻滾的聲音,鼻尖傳來沉沉的氣味,很靜很靜。
西裡斯不會說謊,她知道,萊姆斯也知道。他所說的大概便全是當年的真相了。
可是她還是忍不住想起彼得·佩德魯了。
人總是如此奇怪。有些人看上去玩得很好很熟稔,但隻有他們才知道並不是誰和誰都算得上極好的朋友。就像她和佩德魯,根本算不上熟悉。
在學時期她和詹姆同在魁地奇隊,和西裡斯是戀人,和萊姆斯是溫習夥伴,和莉莉克萊爾瑪麗同一寢室。但是老實說,她與彼得真的沒有太多的交集。他平日比較內向,也不太會發表自己意見,更多的時候隻是靜靜地坐著,彆人笑的時候跟著一起笑,玩的時候跟著一起玩。她對他的記憶大概隻有在禮堂一起吃飯的時候,那時她覺得他是個靦腆害羞的男生,除此之外便什麼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