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我決定(1 / 2)

如果你的社交賬號頭像追殺你,你活下來的幾率是多少?

被問到這種娛樂性質的問題,多數人大概一笑而過,或是頗有興致的加入討論,並不會真往心裡去。畢竟這種僅存在於幻想中的事不可能降臨到自己身上,更彆說頭像是動漫的角色了,紙片人怎麼會從屏幕裡爬出來呢。

如今津島修治不得不直麵這個問題。

他現實世界的社交賬號頭像真要來追殺他了。

那一瞬間的不自然仿佛隻是錯覺。

津島修治垂下眼眸,將隻喝了一口的紅茶推到茶幾上,右手握拳抵在嘴前輕咳一聲,語調還是一如既往的歡脫。

“刀之助,是活的刀之助!”他猛地向後仰倒,整個人徹底陷在沙發靠墊中,隨手撈過一個抱枕開始滿沙發打滾,卻又在某一刻啞火,停下所有發瘋似激動不已的舉動。

鳶色的瞳孔映照不出任何光亮。

津島修治環住抱枕,以一個過分乖巧的姿勢蜷縮在沙發上,歪著腦袋同神色莫測的費奧多爾對視。

“我應該開心嗎?”他問。

費奧多爾:“……”

被問及的對象隻是用動作優雅地擦拭著其餘茶杯,並未做任何回答。

費奧多爾率先將視線挪開,靜默看著反射在精致瓷杯中自己模糊的輪廓。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屋內隻有不停歇鐘表指針走動的嘀嗒聲,以及被掩蓋在那之下的兩人微弱而清淺的呼吸。

並沒有多少真實感。

織田作之助是太宰治的摯友,是他在深淵中不惜將所有傷痕苦楚展露也試圖挽留的光,是他永遠銘刻在心頭的傷痕。可緊握的手中終究是空無一物,哪怕被推到陽光之下,太宰治也永遠無法自泥潭脫身。他隻是聽從著友人最後遺留的話語,跌跌撞撞繼續著迷惘的旅途。

所追尋的事物,永遠也找不到答案。

這一點,早在他們知曉了自身的真實後便明白了。

失去的記憶無法追尋,不是魔人,也不是什麼港口黑手黨最年少乾部。異能隻是庸碌眾生的幻想,是不存在於現實之物。津島修治和費奧多爾成為了兩個全新的個體,以上帝視覺注視著他們曾經存在過的世界發生的一切,卻永遠隻能作為局外者存在。

曾名為太宰治的人小心翼翼伸出手,耗儘積存已久的勇氣,試圖去觸碰曾經擁有過的、或許能被稱之為幸福的某物,卻又懼怕著被這份溫熱灼傷。

他就是個膽小鬼。

費奧多爾頗為無奈,將擦洗乾淨的茶杯放回托盤中,隨手拉開抽屜,從中翻找出幾顆口味不同的水果糖,徑直向津島修治扔去。被砸到頭的那人露出了疑惑的神色,捂著頭將散落在附近的糖果逐一撿起,捏在指尖分辨著口味,末了頂著嫌棄臉將某顆不符合心意的糖果隨手扔回桌上。

“難得的機會,不比一場?”

見修治恢複平時的狀態,費奧多爾索性將話題跳過,不再繼續。他起身到半開放式廚房,目不轉睛地盯著烤箱內逐漸染上誘人焦褐色的甜點,提前戴上隔熱手套,準備好托盤等待著,“這個時間點,過不了多久他就要被夏目老師坑去轉職了。”

如今織田作之助的年齡14歲,即將碰見夏目漱石金盆洗手,潘多拉·亞克特大概會是他殺手生涯中倒數幾個的單子。

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

津島修治麵露難色,將所有糖果塞入口袋後,俯下身去從沙發下麵摸出一把手槍。他漫不經心地抬起手臂,瞄準了房間另一頭掛在牆壁上的裝飾畫,半天也沒扣下扳機。

他眯著一隻眼,扯扯嘴角,過長的發梢阻礙了視線,眼前的一切模糊不清。之後便將沒裝彈夾的槍放到果盤中,與幾個飽滿鮮豔的蘋果混在一起,語氣猶疑地說道:“確實很心動……但我又不是紀德。”

“修治你的槍體術完全不過關。”

“是是,我知道。”津島修治隨意地擺擺手,言行舉止間寫滿了無力兩字,“不過費佳你的標準……達不到學姐焰魔槍戰的水準都不過關吧。”

預測對方行動且攔截彈道什麼的太為難人了。

費奧多爾拉開烤箱門,躲避開撲麵而來的熱氣,將新出爐的曲奇餅乾夾出,挨個撒上糖霜,“以gm號的素質,想做到那一點很容易。”

津島修治:“……”

一陣沉默。

“我仿佛記得我是個腦力派……?”

餅乾誘人的香氣一時間充斥滿整個空間,津島修治鼻尖微動,一骨碌從沙發上爬起,滿心雀躍地接過費奧多爾遞來的托盤。他迫不及待地捏起一塊來,一邊直呼著好燙一邊往嘴裡塞,享受這最新出爐的美味。

跟沉迷模擬經營專心發展“梅勒斯”的自己不同,“死屋之鼠”前期無需投入太多精力,現在也不是這個組織揚名的最好時機。費奧多爾這段時間無聊到快發黴,逐漸發展成了一個生活類玩家,點亮了很多跟他畫風不符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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