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形自走繃帶精:咳咳、嗯!那麼魏尓倫就交給你解決了,彆真的乾掉了啊。萬一哪天心血來潮想回現世乾點啥,結果碰上朝霧寫了這段,回來可慘了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放心吧,短時間內不會回去的
人形自走繃帶精:我這邊先斷線,不打擾你啦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收到
時間正好。
房屋空蕩,清淺的呼吸聲成為了這片空間內僅有的微弱響動。
咖啡店內隻餘一盞昏暗的壁燈泛著昏暗柔和的光,給坐落於吧台邊的青年籠罩上一層曖昧光暈。年輕的店主捧著本裝訂精致的文學書,指尖不經意描摹著封麵邊緣的鎏金花紋,掠過耳邊的黑色發梢在麵龐劃過,遮擋住他的視線。
蘭波的《彩畫集》,一本不該出現在這世間的詩集。
為了迎接貴重的客人,費奧多爾提早換下了工作時常穿的酒保服,在放置了數件同樣款式酒保服的衣櫃底層,翻出了某件被他塵封已久的衣袍。
那是他與“背叛者”的同伴們尚未分離之前的長袍,正如他眼底深不可測的深淵,有的僅僅是不會遭任何色彩侵蝕的、墨般的漆黑。
波洛咖啡店的店長米哈伊爾,是個很少出門社交的溫柔青年。他的性格並不是十分內向,無論對待何人,都能以最優雅的姿態博得好感。甚至有不少慕名而來的女性為之傾倒,完全不介意他麵具下的模樣是美是醜,大張旗鼓的展開追求。
米哈伊爾一一拒絕了這些示愛。
除了零星幾件款式頗為正式的風衣,他的衣櫃空曠到可怕的地步。可以斷定,米哈伊爾除了經營店鋪必要的交流,除此之外,沒有任何社交圈存在。
他像是在與世隔絕小島上獨守燈塔的孤寡老人,日複一日,擁抱著孤獨入眠。
費奧多爾將法文詩集合上,放置在一旁,單手托著不知何時歸來的使魔尋回的禮帽,用跟往常無二的溫婉聲線問道:“你在找的是這個嗎?”
他把玩著那頂被森鷗外贈予中原中也的帽子,視線在內側模糊不清的簽名上掃過,最終落在了不知何時出現、正站不遠處的男人身上。
正如原作中語焉不詳的形容那般,來者身形高大,著裝正式隆重,一身高級定製黑西裝也無法阻礙他的行動分毫。
待看清這位顯然在等待自己的店主著裝時,男人薄唇抿起,若有若無的笑意消弭,氣息驟然變得危險起來。
足以令人窒息的壓迫感爆發,一隻窩在咖啡店後門的野貓發出尖銳慘叫,渾身毛發炸起,忙不迭地的逃離這片讓它感到生命危險的地域。
門口的鈴鐺從未響起。
費奧多爾臉色不變,並未受到這陣壓迫感的影響。
“這是中也加入港口黑手黨後得到的吧,原本屬於蘭波的東西。”
為表示對自己認可實力敵人的敬意,回歸戰時模樣的超越者緩緩起身。他慢條斯理地撫平衣袍褶皺,隔著黑白兩色的半臉麵具凝視著對方,唇齒輕啟:“諜報員,保爾·魏爾倫,當年就有過一麵之緣,隻可惜一直沒有交手的機會。”
費奧多爾還在“七個背叛者”中修補服務器的時候,意外與魏爾倫打過照麵。
彼時,男人已經背叛了他的祖國,襲擊了搭檔蘭波,致使日本橫濱“荒霸吐”初次顯形。
正對應了他的原型那般——酒醉後與蘭波發生爭執,連開兩槍使對方受傷。
異能不明,目的不明,再加上雙方並無利益上的衝突,初次會麵以擦身而過落幕。
沒有過多的交流,隻不過是路人而已。
來者指尖微動,輕撫上自己的嘴角,抹平難以抑製的嘲諷笑意。他顯然記起了兩人曾經短暫的會麵,隻不過多年後的再次相見,卻發現了極為特殊的一點。
他開口道:“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從哪具棺木中出來的死人呢。”
再配合上自己所知米哈伊爾的所有信息,這個人的存在,恐怕彆具深意。
“原來你也是同類,不過卻連呼吸都不會了。”男人眼神中的笑意褪去,似是對自己的新發現感到冒犯,開口道:“我的弟弟這段時間受你照顧了,之後就不勞費心了。”
徹底進入飆戲模式的費奧多爾嗤笑出聲,嘲諷技能全開,“我倒是不知道,中也什麼時候多了個法國的哥哥,不會是某人自封的吧?”
“來試試啊,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兒子不說,還想把我的弟弟當作替代品。”魏爾倫眼神微閃,嘴角勾起一抹惡意滿滿的弧度,“你可真是夠沒臉沒皮的,陀思妥耶夫斯基先生。”
畢竟對峙時,挑選合適的時機揭露對方隱藏的創傷,能有效擾亂敵人的理智。
費奧多爾嘴角瞬間繃直,被麵具遮擋的眼角一跳,顯然對對方的話語有所反應。
演這種隻能一條過,決不能NG的戲份,十分考驗演員的微動作。
他刻意將語調壓低些許,咬緊牙關,原本隨意放鬆的修長手指攥緊。似是感到無比憤怒,卻又不得不竭力隱忍,“連搭檔都能背棄的人,有什麼資格說我呢?”
即便被當麵提及蘭波,魏爾倫也沒有什麼情緒波動,仿佛不久前死去的不過是個無關緊要之人罷了。他語氣不改,說:“果然是那個人吧,將你變成這樣的罪魁禍首。”
“潘多拉·亞克特,能把歐洲政府耍得團團轉的男人,看樣子連曾經的‘背叛者’也成為了他的奴仆,真是好笑。”他搖搖頭,似是在憐憫,“讓你以小菅銀吉的身份替他處理產業,真虧他能想得出來。”
很好,馬甲又掉了一層。
“連十年前發生在西伯利亞偏僻小鎮的事都能查清,你能發現我就是小菅銀吉,並沒感到多意外。”費奧多爾沉重地歎了一口氣,頗有幾分自嘲的意味。
本來小菅銀吉就是個固定小號,他跟津島修治會根據日後的劇本走向決定要怎樣使用。
有可能讓他一直作為一個獨立的存在,以太宰治熟悉的長輩之類的身份出現、也有可能讓他成為潘多拉·亞克特本人的馬甲,以此來暴露他對橫濱的勃勃野心。
而現在的狀況,小菅銀吉則是米哈伊爾店主掩蓋的另一重身份。
誰也不會想到,梅勒斯日本橫濱分部的最高層,成天在公司樓下咖啡店裡發光發熱。
“這不就是諜報員的工作嗎。”
魏爾倫能知曉當年發生在米哈伊爾所居小鎮的“真相”,說明他跟津島修治的準備很成功。
潘多拉·亞克特與其麾下的梅勒斯,表麵看來在歐洲穩紮穩打的發展,乖乖納稅,從不仗著自己有異能開業許可證胡作非為。但梅勒斯的發展過於/迅速,很快便掌握了多個行業的命脈,對於異能力者而言還是過於高調。
倘若有心之人刻意探查的話,過程或許有幾分波折,總體而言,想要查清潘多拉與“七個背叛者”有所牽扯並不難。
而更深入一層,則需要根據兩位導演刻意留下的蛛絲馬跡,發掘出事情的“真相”。
——導致小鎮毀滅的凶手,正是米哈伊爾本人,他暴走的異能在頃刻間便將萬物焚燼。連同他年幼的孩子,一切付之一炬。
然而致使米哈伊爾異能暴走的元凶,則是在那之後突然出現在他身旁的潘多拉·亞克特。
米哈伊爾已經是終結了異能戰爭的“七個背叛者”裡的指揮型角色,同伴們的行動大多都要聽從他的戰術安排。
如若這一切都是潘多拉·亞克特在背後推動的話……
“那個男人是真的棘手,很難對付。”回想起他曾探查到這背後令常人恐懼的秘辛,魏爾倫道:“隻是我之前沒有想過,居然連身為‘七個背叛者’智囊的超越者,都無法反抗分毫。”
身形高大的男人啟唇,語氣不含任何感情,“畢竟你已經死了。”
“廢話真多。”費奧多爾皺起眉頭,對於對方點明的話語不置可否,“這是我跟潘多拉的恩怨,無關人士還是乖乖閉嘴。識相點,離開這座城市。”
魏爾倫道:“我跟中也的事,也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叱咄。”
“那可不好說,我現在的孩子有中也一人足矣,至於魏尓倫先生就免了吧。”戴麵具的青年笑著撫過從肩頭垂落的鬥篷,絲毫不屑於掩蓋瞳孔中的冰冷,言語間更是故意帶有折辱的意味。
“有你這麼叛逆的兒子,怕不是要折壽。”
“哼哼……你算什麼東西。”
大戰當即,男人已經沒有過多餘力維持所謂優雅的表象。米哈伊爾與橫濱的任何一個異能力者都不同,即便在超越者中都算是頂尖的能力,讓同他正經交手的從未有活著離開的。
不拚儘全力的話,會死。
他神色微暗,輕蔑的目光掃過對方胸口,“死去的神,不過隻是在世間徘徊的亡靈罷了。”
亡靈的心臟,為什麼還在跳動?
緊繃的弦斷裂,浮於表麵的最後一絲和平假象霎時間支離破碎。米哈伊爾冰冷的殺意直達眼底,嘴角弧度抹平,與跟自己擁有同樣眼神的魏尓倫對視。
沒人能看清他們是何時出手的,也沒有人能在超越者之間的戰爭中僥幸存活。隨著陣陣刺耳的玻璃破碎聲,鋪天蓋地的黑色蝙蝠蜂擁而出,將兩人所在的咖啡店化作廢墟。
蝙蝠群掀起的風壓裹挾著無數碎石,邊緣銳利的玻璃片、遍布木刺的原木家具殘骸、甚至連最主要框架也被毀滅。鋼筋混凝土的碎屑宛若一顆顆大小不一的子彈,甩離蝠群的瞬間,飛速嵌入周遭堅硬的水泥地麵。
那一夜,有什麼超出人類認知的事情發生。
嵌入黑沉天際的皎潔月輪,被一隻沾有濃重色澤的手輕撫過,所殘留的顏料暈染開來,直至將整它全部湮沒。
從未出現過的紫色圓月,給這座城市染上了相同的色彩。
清冷,卻滲入靈魂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