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之後我決定(2 / 2)

例如為什麼他對黃玫瑰的厭惡之意如此之深?

將花束送往港口黑手黨主樓的人又是誰?

至於宴會本身所代表的意義,已經無關緊要了。

因為本該是主人公的潘多拉·亞克特,如今仍舊生死不明。

與此同時,距離港黑本部位置較為偏遠的一處街角,嘴角含笑的卷發少年坐在道沿旁的花壇上,饒有興趣地看著被砸毀大半的可麗餅推車旁拉拉扯扯的人們。

他悠哉晃著腳,完全不擔心定價高昂的西裝因此沾染塵土。

少年打著哈欠,站直身,攏了攏及膝的西裝大衣外套,任由隨著陣陣微風飄蕩的衣擺在身後起舞。他極為罕見的將左邊衣袖穿上,更改了一直以來的形象。甚至連臉上繃帶也全部取下,裸露出那張仍帶有些許青澀之意的麵龐。

在場熟知太宰治的港黑成員無不為這一幕感到訝異。

原因不外乎是少年自從跟在森鷗外身邊的那天起,覆蓋住右眼的繃帶從未解開過。

以至於組織內部對於他的行為有了種種猜測,最為靠譜的是為了遮掩傷痕,隱藏住足以破壞整張臉美感的痕跡。

然而如今的太宰治徹底將這些猜測摧毀。

少年的目光來回巡視一番,落在了一群西裝革履基層成員中間唯一的沙色之上。

他眼神微亮,蹦噠著來到對方麵前,拽住那人的衣角開口道:“織田作之助……彆人的話一般叫你織田吧,很有趣呢。”

即便有些訝異自己的姓名被組織首領的心腹知曉,織田作之助的表情依舊沒有任何波動。他回望著拉住自己的少年,深藍瞳孔中倒映出對方的輪廓。

“是這樣嗎。”他說。

“嗯……果然還是完全看不出情緒波動啊。”太宰治湊上前去,仔細凝視著織田作之助的表情,末了搖搖頭,提議道:“要不要隨便到哪喝上一杯?我對你很感興趣,說不定能成為很好的朋友呢。”

“抱歉,我還有事。”

擁有一頭暗紅色頭發的男人沒有任何猶豫地拒絕了對方的提議。哪怕他有努力將歉意混雜入語調中,脫口而出的語句卻仍舊平淡不已。

這一點,跟當年的殺手織比起來沒有任何改變。

太宰治卻毫不氣餒,猛地拍手,語氣輕快無比,“看來是我出現的時機不太對,如果織田作是說要調解那幾人的紛爭的話,沒關係的,不用繼續了。”

立於頭頂上的那根呆毛微微晃動,昭示著男人情緒的驚愕。

他猶豫半晌,似是在確認少年的斷句是刻意為之,疑惑道:“織田作?”

“我的獨特叫法,不用在意。”

太宰治的聲音放輕,以隻有自己和織田作之助能聽到的音量低語著,“注意力全放在私人的混亂關係上,沒有足夠的實力配上地位,趁早成為花泥埋在花圃裡好了。”

“……”

靠關係上位、已經無力蹦躂的先代派乾部候補,與年少資質過人現任首領的心腹,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將矛頭對準他。

少年嘴角揚起不自然的弧度,裸露在外的左眼失了光澤,猶如深不見底的漩渦,流露出常人無法理解的瘋狂之色。

天/衣無縫並未發動,饒是織田作之助也沒能預料到他的下一步舉動。

名為太宰治的少年突兀出手,動作乾練,輕而易舉奪過他置於後腰的一把手/槍。

拉開保險栓,抵上太陽穴的舉動一氣嗬成。他臉上掛著虛無縹緲的笑意,猶如在風沙中即將消逝的雕塑,美得不似人類應有的模樣。

槍口的冷意自眼眶旁薄薄一層皮膚蔓延,太宰治眯起眼,指尖緩慢摁住扳機,威脅道:“這樣呢?要跟我喝一杯嗎?”

確認了少年的舉動不似玩笑,早已金盆洗手的殺手搖搖頭,“如果拒絕你就要開槍的話。”

“哼哼……”

似是受到白日裡那束來源不明玫瑰花束的刺激,太宰治的外貌與行為較往常更為異樣。在諸多港黑成員的注視下,強行拽著織田作之助的衣袖將人帶走。

他目標明確,一路上經過數條陰暗逼仄的小巷,最終在一處偏僻安靜的街角處停留。

燈牌上印有LUPIN的字樣。

身為黑手黨的少年沒有任何未成年人不該飲酒的自覺,他在燈光昏暗的吧台前落座,熟門熟路地將不斷旋轉著的古典樂唱片換了一張。

吧台後的老板替他倒了小半杯啤酒,之後放置了一塊稍顯多餘的冰塊。

“忘記自我介紹了,我是太宰治,叫我太宰就好。”

“織田作之助。”

男人在他期待的目光下入座,依照自己的喜好點了杯蒸餾酒後詢問道:“為什麼一定要帶我到這裡?”

早在接下雞毛蒜皮的任務,抵達紛爭現場時,織田作之助就察覺到了少年的注意力完全落在自己身上。之後不由分說帶自己離開的行為,更讓他篤定了太宰治會出現在那裡的原因。

是為了等他。

“這個酒吧有特殊意義。”太宰治難得流露出懷念的神情,指尖饒有興致地戳著杯中上下浮動的冰球,接了一句意義不明的話語,“難得精心挑選的禮物被毀,稍微報複一下也是沒什麼問題的吧。”

對於常人而言,想要接上旁人過於跳脫的思維有些困難,但織田作之助顯然不在此列。

他隻是停頓半晌,看似隨意地詢問,“有什麼人惹你生氣了?”

“一隻特彆可愛的金絲雀,不過性格叛逆,想要調/教有點困難。”太宰治回答道。

少年的眼神意味悠長,歪頭注視著坐在身旁的織田作之助,壓低聲音道:“他還特彆膽小,越是珍貴的東西越不敢觸碰,每次都擦肩而過,看得我忍不住想要推一把。嗯……或者乾脆毀掉怎麼樣?到時候他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仿佛並未察覺到對方語句中湧動的惡意,織田作之助抿了口蒸餾酒,認真思考後說:“會很耗費精力吧。”

“織田作其實是覺得這樣做不好,但是表達不出來這個意思吧。”

太宰治突然輕笑出聲,不待身邊的人做出回應,生硬又突兀的轉移了話題。

“我準備離開了。”他說,“有一個一直向往的地方,隻是很多事情還沒處理好,不能草率前去。”

“會很辛苦嗎?”

似是沒有料到能得到隱含關切的回答,太宰治倏地抬頭,在彆具情調的昏暗燈光下,盈盈水光將他鳶色雙眸覆蓋,閃過清澈的光亮。

“嗯。”

他小聲回答著。

深吸一口氣,任由維持人體運轉的氧氣在肺部與血液充分結合,太宰治雙手握住杯壁,低聲呢喃道:“織田作……能見到你,我很開心。”

“我啊,去不了那一方。”

“我終於有了非常重要的人,他成了我活下去的意義,也有努力的在陽光下生存。”

“但那都不在這裡。”

……

身著深紅酒保服的店老板體貼的回到裡間倉庫,不願再充當微妙氣氛中的礙眼之物,給店內僅有的兩位客人留下足夠私密的空間

他斜斜倚靠在成箱保存的未開封酒水旁,神情逐漸流露出凝重之色,眼底閃過一抹葡萄酒般瑰麗的暗紅。

那枚在青森臨時製造的簡陋結晶體即將失效,作為一次性用品徹底消散。而LUPIN酒吧老板的意識會緩緩醒來,將身為入侵者的自己驅逐出這具身體。

思緒混亂的津島修治甚至都沒能發現老板內芯換人了這一點。

現世中,太宰治這一角色早已經被喜愛他的粉絲分析透徹。原作背景的前置條件不變,倘若在感情方麵以織田作之助作為矛盾點,無論同人所產出的cp為何,太宰治的選擇不會有第二種可能。

織田作之助對他的影響無需質疑,哪怕津島修治失去了這段刻骨銘心的記憶,他依舊不會輕描淡寫的將其舍棄。

這也是當初津島修治想要留在文野世界的根本原因。

費奧多爾的意識抽離,氣息冷寂到猶如一潭死水,隻會為某位特彆之人泛起波瀾。

並不是吃醋一類容易令人誤解的淺顯感情,費奧多爾是在擔憂他的精神狀態。

為了某個或許從未存在過的虛幻之物,舍棄了平淡卻不曾感到孤寂的生活。以厚重假麵將空白麵龐隱藏,在虛假的世界中停駐,甚至不得不受到木偶線的束縛。

留在這個世界的代價太過高昂。

遍布渾身各處自/殺後的殘留疤痕、戲劇高/潮部分的暫時性死亡、來自澀澤龍彥的小刀、共喰事件來自死屋之鼠的槍擊……

苦難過後,津島修治真的能尋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嗎?

還是說,即便是他也陷入了迷茫之中?

……

他決定修改劇本的後續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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