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原因是因為(1 / 2)

槍聲遲遲沒能響起。

除了陣陣海浪湧上沙灘的聲音,這片環境宜人的區域沒有更多其他響動。鳥雀依舊在樹梢上歇息,或是盤旋於空中,偶爾發出一兩聲冗長的啼鳴。

不知何時落入地平線懷抱的夕陽將天際染紅,伴隨著絢爛奪目的霞光,在身形瘦弱的卷發青年身上打上一層朦朧光芒。

水柱自槍口噴湧而出,徑直落到了織田作之助臉上,將他暗紅的發梢以及半截上衣潤濕。

在水槍遊戲中從未被命中過一次的男人,麵對津島修治的攻擊卻並未躲閃,就這樣默許了對方的行為。

這柄外表極為逼真,體積卻過於小巧的水槍無法容納更多液體,一兩次攻擊過後便得再次填充,實用性低到令人發指。

津島修治平舉的胳膊隨著重力的牽引落下,在身側晃動著,隻是手中依然緊緊攥著那柄刻有精致花紋的銀色水槍。

“水槍……?”

目睹了這一切的阪口安吾訝異出聲,他將視線轉移到青年手中那把市麵上從未流通過的水槍上,認真觀察過一番後搖搖頭感歎道:“這個造型也太逼真了。”

是水槍的話,倒也不難理解為什麼太宰治會做出這樣的舉動了。

那麼織田作之助也應該是未能從天/衣無縫中看到不好的未來,才會慣著這個偶爾舉止幼稚的繃帶精,讓他命中上一次。

隻是事件的走向完全超出了阪口安吾的預料,讓他感到疑惑不解的同時,心頭也被莫名的不安感籠罩。

津島修治並沒像往常那般露出計謀得逞後的壞笑,他的眼神愈發黯淡,仿佛有什麼混亂不堪的情緒在心底滋生,直至充斥滿整具皮囊。

青年的呼吸清淺,半闔著眼,並不敢與對麵的紅發男人目光相交,顫抖著聲音開口詢問說:“織田作,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

織田作之助神色不改,以低沉的嗓音回答道:“從龍頭戰爭時期開始就知道了。”

他很難做出更多顯示情緒波動的表情,也無法將複雜的心情表述,隻能靜靜注視著麵前小自己五歲的友人。

然而津島修治的狀態並不好。

他在早上出門前從行李箱中翻出了這把放置在黑盒子裡的特製水槍,腦海中一瞬間閃過無數種可能性。再結合之前對費奧多爾異常表現的猜測,大致圈定了一個範圍。

這應該是某種訊號,來自戀人的催促。

為了在Mimic事件中救下織田作之助,自己與費奧多爾已經做了無數準備,但在一切塵埃落定後,他必須要給大本命一個交代。

不然實在是不好解釋,為什麼他會毫無征兆的被踢出港黑,為什麼他會被安排在一個名為米花町的地方長居,為什麼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會成為他新家附近小診所的醫生?

雖說以織田作之助的性格並不會細究,但是津島修治並不想在這方麵上對大本命說謊。

當然了,這隻不過是最大的某種可能,不能言之確鑿。

更何況以費奧多爾的性格和思維方式,這更可能是某種津島修治不願麵對的發展,讓他的胸腔感到一陣失重般的痛苦。

那把突兀出現在行李箱內的水槍被隨身攜帶,在玩鬨結束後稍微試探了一番,沒想到織田作之助的反應卻將猜測變為現實。

他早就知道了太宰治與潘多拉·亞克特是同一個人,所以才會頂著那般複雜的眼神,任由自己扣下板機。

因為當年的自己即便在出師時也沒能擊中對方一次。

“原來如此……我一直以為這把槍是費奧多爾放進來的,看來並不是。”津島修治將那把銀色水槍抬到麵前,語氣有幾分苦澀。

織田作之助承認道:“嗯。”

青年迅速想通了昨日紅發男人離去後發生了什麼,深吸一口氣來緩解胸口的憋悶,繼續輕聲詢問道:“知道了多少?”

“全部。”

包括這個世界的真實,上位世界的存在,太宰治真正的來曆和自己本應經曆的事件。

“……哈,我就說他怎麼怪怪的,原來是在這裡瞞著我。”津島修治突然嗤笑出聲,隻不過這份嘲諷之意針對的卻是自己。他言語間有幾分無力,抱著膝蓋緩緩坐回沙灘,“之前就隱約有些猜測了,但沒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費奧多爾甚至是主動暴露的。

原本令人感到放鬆的氣氛變得凝重,無法理解現狀的阪口安吾感到些許不安。

他下意識地詢問向兩位友人,試圖能得到回答,“織田作?太宰君?”

沒有人能回答他。

“真過分啊……”把自己在沙灘上蜷縮起來的青年再也無法掩飾聲線中的顫抖,隱隱有著鼻音傳出,甚至連眼眶也染上了些許緋紅,“哪怕是虛假的一切,也要以戲劇來欺騙我嗎?”

他輕聲呢喃著,“他不應該是這樣的……”

以自己跟費奧多爾的關係,對方不應該做出這樣故意傷人心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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