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映入津島修治眼簾的,自然是身處過去時間段的他本人。
身穿駝色風衣的青年舉著槍,槍口處有著徐徐硝煙飄蕩,破開空氣的子彈順著自己腦後擦過,刺耳嗡鳴聲仍在敲擊著鼓膜。
毫無疑問,那發子彈原本是衝著嘲諷技能開滿的費奧多爾臉側去的,卻因自己的突然造訪落空。
本來武偵時期的太宰治也不會親手殺人,倒不必太擔心……
津島修治八爪魚般纏在自家戀人身上,仗著自己腿長將雙腿盤在費奧多爾腰間,死活不肯下來。
他與太宰治那驚愕意味過於明顯的雙眸對視後,下一秒便看到了在不遠處原本蓄勢待發,卻因突兀出現的敵人與太宰有同一張臉而陷入混亂的國木田獨步與穀崎潤一郎。
津島修治眼前一亮。
是活的國木田媽媽!
想到自己那邊還有兩年才可以去禍害國木田獨步,然而此刻卻有一個成熟的國木田放在眼前,某隻成天想著搞事的繃帶精的內心便蠢蠢欲動。
隻可惜如今的場合並不合適。
麻煩點在於,福澤社長恐怕已經察覺到了他的真實實力,神情有了一瞬間的怔忪。森先生那隻老狐狸顯然也對當前場麵十分感興趣,但是警惕之心依舊不減,大概已經通知在附近待命的港黑成員前來了。
畢竟按照當前的劇情點,港黑那邊立原和小銀的武器都被社長斬斷,無法進行有效攻擊。唯一能拿得出手的戰力隻剩下廣津老爺子。
津島修治終於忍不住壓低聲音,頂著在場所有人或震驚或警惕的目光,悄悄把嘴湊到費奧多爾耳畔嘀咕道:“嘶……你怎麼不跟我說一下會是這個場景?”
早知道的話他就打扮成首領宰的模樣,氣勢維持在冷峻模式。這樣無論是武偵還是港黑,兩邊都能均等迫害到,還能理直氣壯整一出乾部魔人的戲碼。
港黑陀好像也挺香的。
“不是‘假如生活欺騙了你’已經不錯了。”
沒能降落到第三季共喰結尾片場,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
費奧多爾有些眼神死,他與表情難得空白的太宰治對視。末了歎了口氣,抬起胳膊托住死死扒在他身上某人的屁股,防止對方滑落。
感謝管理員號的身體素質,換做本體號那病弱的設定,這種姿勢他都堅持不了太久。
他一臉好戲被打斷的無奈表情,奈何拆台的是毫不知情的自家戀人,隻能被迫接受現狀,“而且我剛剛立穩了人渣魔人的人設,你是被我洗腦不說還斯德哥爾摩的小可憐,現在沒法玩這個設定了。”
俄裔青年的眼底劃過一抹難以言說的情緒,抱著津島修治的同時,向過去時間線的卷發青年露出一個友善的讓人膽寒的笑容。
看見沒,未來的你跟我是這種關係,比起腦補的那些還要黏黏糊糊。
太宰治覺得他舉起槍的手在微微顫抖,被麵前這幅衝擊性過大的畫麵刺激到意識徹底放空。
他眼睜睜見著另一個穿著納粹款式軍服的自己正親昵地跟那隻老鼠咬耳朵,眼眸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幸福感太過刺眼,令他感到胸腔憋悶到抽痛。
開什麼玩笑?
太宰治這種生物,怎麼可能會擁有那種令人作嘔的感情?
大概是兩隻太宰治湊到一起結局隻可能是互相嫌棄,哪怕麵前這個其實是過去的自己,津島修治也決定徹底將他無視。
青年撲騰著落地,見費奧多爾此時還維持著十八歲左右的體型,比現在的自己要矮上一截。他索性將左臂的輪/盤舉起,作勢就要從中掏出點什麼。
“欸……我現在掏輪椅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一身黑西裝的俄裔青年將上衣的褶皺撫平,隨意回答道。
津島修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之後壓低帽簷,動作瀟灑地扭過身去,發動了自己的擬態能力。
“那我跟費佳配個套吧!”
他打了個響指,身體瞬間如同融化的汙泥那般湧動,連人形也無法看出。
然而沒過多久,連一次換氣的時間都不到,青年的身形再次定格,頂著同一張臉回到了他十八歲的模樣。
隻不過津島修治的衣著變成了極為陌生的風格,除了瞳孔驟然緊縮的太宰治以外,沒有任何人見過這種穿搭。
白色氈絨帽搭配上漆黑絨邊披風,毫無疑問是魔人的常見打扮。
這場景就好似氣氛緊繃的正劇場麵突然亂入了兩位搞笑番角色,場麵混亂不說,短時間內難以理解現狀也是在場所有人的共通點。
即便津島修治的舉動已經證實了他的異能力並非人間失格,但森鷗外畢竟養了他好幾年,依舊能判斷出真假。
一身港黑首領裝束的男人注視著麵前兩隻麵容完全相同的繃帶精,眼神晦暗莫測。他語氣似是遲疑地問向正在打理披風的那一位,臉上再次掛上老狐狸般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