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老父親的(1 / 2)

空氣中彌漫著下午茶點香甜的氣息,表層撒有糖霜的曲奇餅乾整整齊齊擺在托盤中,與升騰著熱氣的紅茶杯一起,放在了玻璃花房中央由藤蔓編織而成的餐桌上。

溫室中盛放的花朵馨香彌漫,透過玻璃窗灑落在室內的陽光溫度正好,和煦卻不會讓人感到悶熱。

這座建立在某戶人家後院中的玻璃花房頗具格調,想要維護好室內常年綻放的鮮花也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絕非普通人家能負擔得起的。

隻不過花房的主人並不會為此擔憂。

這位來到東京定居多年的俄羅斯男人似乎曾有著不菲的身家,很多年前便帶領著他年幼的孩子來到此處,租下了附近位於偵探社樓下的小商鋪,開了一家鄰裡間頗受好評的咖啡店。

他像是並不以此為生,從來不在乎那間小店能賺取多少利益。來自西伯利亞的青年每天隻是兢兢業業經營著咖啡館,將自己那個失去了母親的孩子撫養長大。

直到鄰裡之間熟絡之後,附近的人才知曉。這位名叫米哈伊爾的單身父親,是為了他早年亡故的妻子,才在那家咖啡店裡注入許多心血。

他曾在酒醉之間,臉上掛著懷念又溫和的笑意提起了曾經的妻子,說對方是世間難得一見的美人。

那是他早些年曾來日本遊曆時的過往,來自西伯利亞凍土的青年在飯後出來散步,享受著黃昏時刻稍顯孤寂的美景同時,來到了附近的玉上川水。

他從未想過,自己會在那裡見到此生的摯愛。

那是位眉眼間總是透露著哀愁的日本美人,如瀑般散落在背後的黑褐色卷發,在夕陽的映照下泛起一層頗具暖意的光。她緩緩抬起頭,露出那雙被孤寂填滿的雙眸,一瞬間便俘獲了米哈伊爾的心臟。

那之後的兩人很快墜入愛河,在相見之前無牽無掛的戀人陪他一起遊曆了世界各處。他們最終在法國定下了契約,結為夫妻後一同搬到了俄羅斯去生活。

然而好景不長,那是他們婚後的第一年,生下了兩人孩子的妻子很快就因體弱病逝了,永遠的沉睡在了這片凍土之下,獨留下他們父子二人麵對清冷無比的房間。

恍惚間,米哈伊爾聽到了孩子淒厲的啼哭聲。等他回過神來時,才發現他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費奧多爾,脖頸間留下了一道觸目驚心的掐痕。

他差點因為深愛之人的逝去,記恨上了間接奪走愛人性命的孩子。

明明這是她最後的遺物……

那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時至今日,米哈伊爾已經無法記清了。他隻知道自己忘卻了很多東西,妻子的名字,妻子的長相,妻子的聲音,兩人相處時的那種互為彼此世界唯一的滿足感……

他全部都記不得了。

米哈伊爾變賣了自己在俄羅斯的全部家產,來到了他曾經和妻子相見時的城市,帶著他尚且年幼的孩子定居下來。他恍惚間想起所愛之人逝去之前的某段對話,說是希望以後能兩個人一起開家咖啡店,不需要大富大貴,能一起生活下去足矣。

所以他才會經營那家咖啡店,履行他沒來得及答應過的約定。

隨著時間的流逝,記憶愈發模糊的他,甚至連妻子的存在都快要淡忘了。明明是那樣刻骨銘心的感情,明明不想忘掉的,為什麼他關於愛人僅剩下的回憶也在不斷流逝?

米哈伊爾畏懼著自己終將有一天徹底將深愛的人忘記,他試圖從兩人的孩子身上尋找到深愛之人的身影,然而卻尋不到任何她存在過的痕跡。

米哈伊爾才意識到,費奧多爾長得跟他太像了。

沒有任何混血的特征,他的外貌像是完全的歐羅巴人種,比起兩人結合下的產物,費奧多爾更像是自己的克隆體那般。

即便如此,這孩子也是他唯一的珍寶了,絕對不能連費堅卡也失去。

而如今的這座玻璃花房,便是米哈伊爾為了祭奠死在西伯利亞冰天雪地中的愛人所搭建的。就像是一座四季溫暖如春的藏寶盒,仿佛這樣就能永遠將對方的笑顏留住,即便他早已記不清愛人的模樣。

然而這座暗藏著如此悲傷故事的花房,卻被兩位氣氛黏黏糊糊的青年占據。

津島修治一臉愜意的表情,叼起一塊自家戀人親手製作的曲奇餅乾,懶懶散散癱倒在座位上。坐在他對麵悠閒捧著紅茶杯的則是某位劇本中的日俄混血兒,實則是純正歐羅巴人的費奧多爾。

劇本中,陀思妥耶夫斯基一家的住址被安排在了工藤宅附近,米花町2丁目20番地,森醫生一家則是緊挨著的19番地,兩家之間近到隨時可以串門。而織田作之助則因為某位導演不想被打擾的小心思,安排在了阿笠博士旁邊的23番地。

畢竟這片區域的住宅院落很大,即便隻是相隔了工藤與阿笠博士兩家,這位紅發前殺手想要來找津島修治也要走上一段不小的距離。

唯一需要心疼的隻有目前毫不知情的工藤新一,就這樣在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一堆黑曆史多到數都數不清的犯罪分子包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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