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演們的安排已經成功了。
費奧多爾的表情沒有流露出任何進展順利的喜悅,即便內心毫無波瀾,他表麵上依舊展露出慌亂不安的情緒,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安慰。
他拿起一張桌麵上偷拍的照片,注視著畫麵中幼稚園時期戴著小黃帽的太宰治,搖搖頭道:“可是,太宰他是整整被盯上了十六年,如果對方真的是什麼潛在的變態殺人狂……既然能夠等候十六年,所圖謀的東西一定不簡單。”
“那就是……手機沒電了?”毛利小五郎依舊在努力從各種樂觀的角度思考著。
麵對這位原作中隻有在重要的人麵前才會認真起來的糊塗偵探,同樣追了二十年柯南原作的俄裔青年並沒有戲弄對方的打算。完美飾演著自己的角色同時,一字一句認真回答著毛利小五郎的問題。
“不,太宰他一直有著出門將手機電充滿的習慣,隻是一早上不至於關機。”
也就是說對方關機才是極少見的狀態。
“既然如此,那就去找他吧。”見任何安慰的語句都沒有作用,正事方麵行動力極強的毛利小五郎立刻拍手做出了最省事的決定。
既然怎樣聯絡都行不通,對方離開的時間並沒有太久,知道目的地的話想必很快就能趕到。
“太宰君是去見什麼人了嗎?知道地點在哪嗎?”
像是有被毛利小五郎突然做出的決定嚇到,費奧多爾故意做出了畏縮的姿態,無意識的朝椅背方向靠了靠,回過神來後立刻解釋道:“嗯,那份合同實在是讓人難以放心,但是太宰家目前的狀況……讓他不得不進入演藝圈靠片酬還債。所以就想著在正式簽約之前,找熟悉的律師再看一下合同中是否有漏洞。”
青年那雙被淩亂劉海遮擋住的紫紅色眼眸目光微閃,就連語句也停頓了片刻。他最終架不住毛利小五郎那過於直白的凝視,放輕聲音繼續解釋說:“正好英理阿姨最近因工作在橫濱停留,兩人就約在這個時間了,但是具體地點我並不清楚。”
沒能料到自己分居已久的老婆也牽扯在內,毛利小五郎的動作頓時一僵。
“英理嗎……”
男人的表情很是為難,本質上都是傲嬌的這對夫妻,這些年來從來不會主動聯係對方。隻是如今事態緊急,現在也沒有時間留給他去猶豫。毛利小五郎也立刻撥通了妃英理的電話,半晌後神情凝重地搖搖頭,“不行,這邊也沒人接。”
也就是說,現在連他們幾人的所在位置都無法得知。
“父親跟森醫生的關係也很好,再加上我跟太宰的這層關係,之前有提起過先替太宰家還上債務,但是被森醫生拒絕了。”費奧多爾的神情萎糜,試圖讓自己不要往最壞的方向上的思考,索性向兩位長輩講述著事件的過往。
他依舊按照劇本安排,不斷撥打著那位陪同自家戀人一同出行的前殺手的電話。機械性的等待長久無人接聽的電話自動掛斷,之後再繼續重複同樣的舉動。
“即便如此,我也打算在這次橫濱之行結束後去一趟西伯利亞,清點一下家裡留在那邊的財產……”
就在青年雙目空洞地闡述著自己原本安排的同時,作為背景音響徹在房間中的電話忙音,毫無征兆地暫停。
【這裡織田。費奧多爾,有什麼事嗎?】
即便幾人才分開沒多久,織田作之助那富有磁性的男低音卻如同漂浮到溺水之人麵前的稻草,讓費奧多爾失神的雙眸中再次落入微光。
青年顧不得維持自己的風度,語氣相較於他平常變得尖銳而顫抖,緊緊攥住手機,“織田先生,你們現在在什麼地方?麻煩讓太宰接一下電話!”
為了方便在場的另外兩位長輩聽清楚情況,費奧多爾按下了免提鍵。
【太宰他在咖啡廳遭到了槍擊,不過人沒事,現在正跟妃律師在一起。】
不待神色慌亂的俄裔青年來得及按劇本演出什麼反應,毛利小五郎猛地跳起,拔高聲音道:”你說什麼?!槍擊?!”
【嗯,我這邊有在追狙擊手,但是卻被他逃了,現在正在往太宰那邊趕。】織田作之助的聲音聽不出什麼情緒波動,隻有四周嘈雜的人群喧囂聲不斷變化,證實了他確實在街道上跑動。
終於反應過來的費奧多爾麵無血色,知曉了自家戀人並沒有受傷後,勉強定了定心神詢問說:“可是太宰他跟英理阿姨都不接電話,剛才織田先生的也是,直到現在才撥通。”
【……】
然而電話那一頭並沒有任何回答。
一陣雜音過後,混合著若有若無的警笛聲,織田作之助明顯凝重起來的聲音響起。
【費奧多爾,太宰他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