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但他還是(2 / 2)

人形自走繃帶精:所以我和費佳的結婚證什麼時候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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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劇本的發展,太宰治會在隔日轉醒,病床邊的是半夜得知消息從米花町急急忙忙趕過來的森鷗外。

這位在柯南世界中不曾展露鋒芒的診所醫生,神情有著難以掩蓋的疲憊。十多年來的養育,他早就把這個當初在孤兒院中領回來的孩子當成了自己的親生孩子撫養,感情自然也是非比尋常的深厚。

沒有了守護橫濱這座城市的目標,也沒有了港口黑手黨這種組織需要他擔負,森鷗外就是個普普通通的診所小醫生。日子過得平淡而舒心,鄰裡間也極為和善,還能親眼見證著太宰治那孩子的成長。

見他即將成為一名優秀的醫生,自己這家森氏診所也後繼有人,森鷗外就對如今的生活極為滿足。

直到災難突然降臨了他們家。

原本富足的家庭猛然背上上千萬的債務,甚至讓好不容易擁有了一片光明前途的太宰治,萌生了放棄學業先幫家裡還債的念頭。然而他的這種想法被森鷗外嚴詞拒絕了,明明好不容易考入了東京大學醫學部,就這樣草率的放棄,是對他未來的不負責。

那之後太宰治確實什麼也沒有再提,但是看他的神情顯然並沒有放棄。

這孩子是多麼的乖巧懂事,沒有人比森鷗外更清楚了。或許他年幼的時候確實熊過一段時間,但是自從太宰治無意間得知了自己並非是父親的親生兒子,而是在孤兒院中收養的孤兒之後,仿佛一夜之間突然長大了許多。

自那之後,他一直以成為醫生為目標,想要考入與自己相同的學校,為此暗中付出了多少努力就連森鷗外都不知曉。

在確定被東大醫學部錄取的那一刻,老父親心態的森醫生,由衷替自己的孩子感到驕傲。

那天晚上他們幾家人出來相聚,身為醫生很少碰酒的他難得喝得酩酊大醉,借著酒勁又是哭又是笑,拍著領居家老朋友米哈伊爾的肩膀,胡言亂語了一通。

大致內容是什麼他已經記不清了,反正是關於兩家孩子關係的問題。

說什麼孩子樂意,那他們這些當家長的也隻有送上祝福了。又或者是什麼,還以為他家的孩子未來不知道會拱回來怎麼樣的對象,如果是費奧多爾這個同樣知根知底的孩子,那他也能徹底放下心。

性彆什麼都不是問題,身為這孩子的父親,他隻希望太宰治的未來能過得幸福順遂。

顯然,費奧多爾是能完美辦到這一點的存在。如果他們想要早點結婚也無所謂,日本很多地方已經通過了同性伴侶法案,也不知道現在挑選婚禮場地會不會有點早。

然而這份喜悅並沒有維持多久,一場顯然早有預謀的事故,便徹底摧毀了這個小家庭。

至少身為這孩子的父親,森鷗外已經做出了決定。等到開學那天,即便是綁也要把太宰治綁到報道處,讓他乖乖去東大繼續深造,而不是為了這個家庭放棄那樣光明的未來。

家裡的債務他總能有辦法的,哪怕將生活了十多年的房子出售,他們也可以重新開始。

也不怪劇本中的太宰治在後續輪回中,即便被森鷗外利用到遍體鱗傷,也始終不肯徹底放棄這段感情。

他將森鷗外視為自己的親生父親那樣對待,這一世的森鷗外又何嘗不是如此?

同一個人,在成長環境不同的情況下,恐怕也會鑄就出完全不同的人格。

在遠離戰爭,對大多數人而言十分和平的背景下,不曾加入軍隊的森鷗外跟普通人差不了多少,從未想過奪取旁人的性命。

光憑這一點,已經足以區分出劇本森與原作森的不同了。

津島修治模擬了這種環境下森鷗外可能生成的性格,並且讓對方在醫生這一職業上死磕。創造出來了劇本森這個十分稱職的老父親角色,來作為劇本宰無數次輪回中所剩無幾的精神寄托。

當然了,用來迫害文野世界的森鷗外本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然而這位稱得上是好父親的男人未曾想到過,僅僅是短暫一天的分彆,他需要麵對的就是昏迷不醒的自家孩子。

早有預謀的槍擊,緊隨其後的綁架案,再加上最後差點要了費奧多爾性命的爆炸……仿佛那一瞬間,本就搖搖欲墜的空中閣樓徹底坍塌崩裂,差點就擊毀了男人心底的最後一根緊繃的弦。

他一時間不知要如何是好。

費奧多爾所在的重症監護室無法留人看望,這位情緒混亂到極致的中年男人,最終隻能焦急等候在太宰治的病床邊,與神色黯淡無光的米哈伊爾一起。

他手中僅僅攥著那枚表麵被磨得光滑無比的戒指,呼吸輕到微不可聞,就連麵色也蒼白的不似活人。男人的腳腕處被醫用繃帶纏繞,一柄拐杖斜放在腿麵上,顯然他目前的傷導致身體無法正常行走,卻不至於坐輪椅的程度。

米哈伊爾被發現的時候身處爆炸中心,周遭無論是地麵還是遊樂設施,都被劇烈的衝擊波摧毀成齏粉,然而他卻毫發無傷。

至少腳腕處的傷痕被診斷為槍傷。

爆炸源頭被確定為地底埋藏的炸/彈,在第一次起爆過後,迅速引燃了一輛不知因何緣故出現在此的油罐車,這才造成了那場令天際都被染紅的爆炸。

爆炸中心位於地下,頭部遠離爆炸方向臥倒在地,腹部懸空的應對方法按理說並不適用。無論如何,米哈伊爾是絕對不可能做到毫發無傷。但事實就是如此,超出了人們對現實的認知,令人不得不相信。

米哈伊爾的反應很奇怪。

不,倒不如說他們兩家之所以能成為鄰居這一點,已經足夠奇怪了。

昨天傍晚,兩人在波洛咖啡廳中談到了關於他妻子的某些過往。然而就在接到那通電話的不久,看到了那封郵件的他,瘋了似的直奔向橫濱。

這是以往性格溫婉卻又不失冷靜的米哈伊爾,絕不可能做出的舉動。

也是在後來,森鷗外才知曉了那封郵件的內容,同時也令他本人的心情久久難以平複。

毫無疑問,照片中一身漆黑喪服的女性,任誰看了都會認作是太宰治的親生母親。但是根據米哈伊爾的反應,不能猜出對方的身份。

她是米哈伊爾深愛著的、亡故多年的妻子。

但是這怎麼可能?

如果說那個女人是太宰治的親生母親的話,那麼自己拉扯大的這個孩子,跟鄰居家的費奧多爾豈不是親兄弟關係?

這樣的事實,要他如何接受?

更令森鷗外感到不安的,確是在他來到橫濱之後,原本保護著太宰治的警員莫名其妙被調走,換來的新警官卻並非日常中最常見的刑警。

那是公安警察。

那群神情嚴肅的人先是盤問了米哈伊爾許久,但是鑒於男人過於糟糕的狀態,很難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就連留守在醫院中的織田先生也是如此,但是在有人接到一通電話之後,卻毫不猶豫的放過了他。

難道說自己這位近期才搬來的鄰居,原本跟公安警察有什麼聯係嗎?

至於孩子們那邊,也因為身為監護人的織田作之助被牽扯入案件,一時間無法獨自回到米花町。

在爆炸發生後的第二天,似乎是在醫院中無法回去的織田先生的拜托下,讓阿笠博士帶著孩子們暫且在市內遊玩,不要讓他們知道自己被牽扯入了事件中。

同樣顧及到此次案件的特殊性,即便工藤新一表現出了非比尋常的興趣,後續也沒能讓他繼續參與進來。

這次的事情注定不了了之。

身為犯人的潘多拉·亞克特在爆炸中身亡,直到她被確定死去多日,官方也找不到關於這個神秘女人的任何信息。無論是姓名、年齡、還是過往的一切都無從得知。

他們唯一能掌握的信息,隻有那張工藤新一拍下的照片,以及犯人的DNA與擁有不在場證明的受害者太宰治完全一致這一點。

公安沒法對梅勒斯進一步展開調查,麵對這種手續完全、納稅及時、甚至連黑料都找不出什麼的外企,他們能做的事十分有限。

犯人確實邀請了受害者一眾人前去參加梅勒斯麾下某企業的開業晚宴,邀請函是真的,負責人的簽名也是真的。但是放眼全公司上下,沒有任何一個員工能與已經死去的犯人對應。

仿佛那個女人就是憑空冒出的存在,沒能在這世界上留下任何蛛絲馬跡。

而負責晚宴的公司高層成員所說的那通電話,公安方徹查過後也發現了問題。空號,無人應答,但是手機內置的錄音功能將之前的對話內容完完整整記錄,證明了這位高層的所言非虛。

案件又一次陷入僵局,最終不得不草率結尾,按照導演們的安排讓所有的謎團留給了四年後的某位小偵探。

畢竟如今的時間點證據不足,無法推測出案件的全貌。就好比RPG遊戲中的觸發任務,未能達到隱藏條件便無法觸發,其中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時間線的錯誤。

在拿到板倉卓的日記後,柯南會得到極為重要的某條線索,那就是他在海岸旁遇到的喪服女性與黑衣組織的關係。至於後續內容,由於事件被全權移交給了公安,這段劇情隻有在點亮了日本公安降穀零這一角色過後,才能徹底開啟。

在此之前,米花町會有很長一段時間處於公安的密切監管之下。隻不過因為太宰治步入了演藝圈,導致目標長期不在監視範圍內,後來這才放鬆少許。

畢竟太宰治是這世界上少有的克隆人,能將他製造出來的勢力屈指可數,他這個人的背後恐怕隱藏著更深的謎團。

──

誰也沒有想到,這場橫濱之行會以如此慘淡的結局落幕。

原本因難得的旅遊興致高昂的孩子們到最後也變得沉默,麵對鄰居家剛認識不久的大哥哥,他們也獻上了獨屬於孩子那份真摯的關心與祝福。

如今距離開學的時日所剩無幾,轉院回了米花町的費奧多爾依舊沒有任何要醒來的跡象,顯然已經趕不上入學儀式。

這期間,頂著米哈伊爾殼子在家裡鹹魚攤的某位導演,徹底詮釋了什麼叫做懶散。他被開除老鼠籍並非是沒有理由的,在這種氣候正好暖洋洋的午後,正適合悠哉悠哉在玻璃花房內享受一番頗具格調的下午茶。

搞事因子似乎徹底離他遠去了。

然而這樣的狀態顯然不能持久,畢竟明麵上,自己的“兒子”還在醫院中艱難維持著性命,他這個做父親的絕對不能顯露出愜意的模樣。

費奧多爾索性用米哈伊爾的身份,前去東京大學替自己辦了休學手續,也為自己將來的體弱多病人設打下堅實的基礎。反正問就說是後遺症,自己到時候翹課請假也能解釋為去醫院,理由堪稱完美。

津島修治用進入演藝圈為借口逃避再讀一次大學,自己也是同樣不願意。有這個空閒在小社會中學習早已咀嚼透徹的知識,還不如在家打牌來得有意義。

橫濱的事件過後,劇本中的太宰治原本打算簽署的那份合約消失不見。不知因何緣故,青年反而鬆了一口氣,準備好好聽從森先生的建議認真去讀大學。

隻不過他的內心依舊被不安感籠罩,仿佛橫濱的一係列事件不過是開頭,在這之後等待著他的將是更為劇烈的狂風暴雨,而他卻無力抵抗。

懷揣著這樣惴惴不安的心情,青年如同往常的每一天那樣,來到了戀人所在的病房,與昏迷不醒的他度過了一段彼此都沉默不言的時光。

不知是否是太宰治的錯覺,青年總覺得自己的戀人變得陌生了許多,讓他不敢相認。

但是很快,他便將這些不該有的情緒收斂,代替護工幫在病床上沉睡的費奧多爾擦拭著身體。

這一切,都是劇本中的畫麵。

然而事實卻是在充斥滿消毒水味道的病房內,各種小零食的香味不斷蔓延。本該體貼照顧著戀人的某隻繃帶精,正大大咧咧躺在不知從何處搬來的搖椅上,表情很是無趣。一旁的床頭櫃上堆積滿了各種蟹肉罐頭空殼,儼然成為了垃圾堆放處,絲毫沒有顧及一旁沉睡的“費奧多爾”的意思。

畢竟病床上的不過是個仿生人而已。

“啊……超無聊的。”青年拖長聲音抱怨著,隔著窗簾注視著屋外一成不變的景色,無聊到開始細數路過行人的數量。

一同來病房看望的米哈伊爾,動作過於逾矩地揉了揉津島修治的頭。

他同樣無聊到嘴裡叼著一根棒棒糖,躺在另一座完全相同的搖椅上,語氣懶散道:“無聊就回家打遊戲去,最近梅勒斯不是成功複製來了動森嗎,要一起嗎?”

按照劇本中的最新發展,今天該是米哈伊爾與太宰治的對手戲,著重要表現出某位老父親愈發難以自製的內心,並且要讓太宰治對米哈伊爾產生警覺。

他要提防的這個亡妻與自己麵容一致的男人……

可惜演員他罷工了,這場戲碼就變成了兩人的下午茶時間,隻不過環境有點不太對。

誰家下午茶會在病房內享受的?

津島修治咧了咧嘴,懶得起身,直接用腳尖點了點病床的方向,抱怨說:“可是劇本中我應該在醫院陪著你。”

費奧多爾撇了他一眼,繼續的搖椅上晃晃悠悠,語氣極為緩慢,“你是指躺床上半死不活的那個仿生人的話,其實根本用不著。”

反正在沒人操控時,那就是一具不具有自我思想的機械,連生物都算不上,沒必要付諸太多心思。

言下之意就是有空來醫院探望這種東西,還不如來到鄰居家找他。就算怕旁人看見,不方便在花園中享受下午茶,也可以隨便找個房間擠成一團。

津島修治聞言,認真思考了三秒鐘,言語中流露出了可惜的意味,“我要是單獨去鄰居家的話,似乎不太合適。”

這並不是指鄰裡間的閒言碎語,而是說劇本中米哈伊爾的狀態。

簡直就是在強行隱忍的男人麵前故意撩撥,這樣下去不出事才怪。

“嗯,畢竟如今的米哈伊爾對你還是有那方麵的心思的,隻不過被自己強行抑製了下去而已。”舔著棒棒糖的俄裔青年麵無表情地附和道,顯然對於這種劇本設定很是無奈。

“所以現在是什麼情況?”

津島修治抬頭仰望著空無一物的天花板,同樣因為閒的無聊,開始發散思維。

“男朋友在病床上生死未卜,我卻跟男朋友的父親在病床邊你儂我儂,黏黏糊糊。”

他深吸一口氣,語氣逐漸變得凝重,艱難直起上半身,轉過頭去凝視著自家戀人,“劇本中的費佳如果真活著的話,你覺得你是會直接被氣到醒來,打死我們這對狗男男,還是就這樣強行忍著痛苦,頭頂青青草原選擇原諒我?”

畢竟如今的費奧多爾使用的是米哈伊爾的身份,雖說那張臉完全一樣,但知情人不會有人認錯。

“我似乎並不是這種人設。”膚色蒼白的青年吐槽道。

“是是是,難不成接下來是被戀人和父親一起背叛的魔人,憤而殺死了自己的老父親,然後囚/禁了他那背著他偷情的戀人?”

“為什麼又是這種奇怪走向的劇本……”

又一次被戀人否決劇本的津島修治撅了撅嘴,一臉半死不活的模樣,發出瀕死的牛一般的怪叫聲。

這種事情最初開頭的人是費奧多爾,真正沉迷進去,並且打算發揚光大的人卻是自己。某些對他很不友好的設定確實看起來很好吃,但是在雙方互相信任的情況下,這種事隻能說是單純的樂趣罷了。

“反正肯定演不了,讓我腦補一下還是沒問題的吧?”

畢竟他們就算是人們常說的愛情長跑,也即將進入第十個年頭,想要整點新鮮感無可厚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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