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陀太關係緩和(1 / 2)

對於費奧多爾這種人來說,針對外界的信息捕捉與分析,完全是被動進行的,無法主動停止。

大腦無時無刻都在運轉,找不到放鬆的時機。哪怕是自己不想主動去了解的內容,也會在得到相關信息的瞬間,腦內開始自主分析。

他真的不想在一早上看到潘多拉·亞克特和米哈伊爾的時候,就了解這兩人昨天夜裡到底玩了什麼花樣。

但同樣的,那兩人某些細微的感情變化,也沒能逃過他的觀察。

一分為二,擁有兩副完全不同身體人格的“書”,並非如同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像一對互相信任互相理解的完美戀人。那些意義不明內容隱晦的對話,在不經意間,透露出許多連費奧多爾都會感到心臟一揪的內容,讓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長久以來一直堅持的夙願。

如果說自己是米哈伊爾本質的一部分,那些願望、針對這個充斥滿罪孽世界的絕望,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那個人設定好的。包括他如今的想法,全部都在米哈伊爾無形的控製下。

他完全可以理解尼古萊對於“自由”的思考,卻未曾想到過,有朝一日自己竟然會陷入相同的境地。

米哈伊爾那人表麵上看起來隨和,內心深處的冰冷,卻與自己並沒有什麼區彆。他僅有的溫柔,都給了那個與太宰治麵容相同的男人,隻有在他麵前,米哈伊爾才活得像個隨處可見的平常人。

他同樣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卻沒有以“創造一個沒有罪孽的世界”為道標,而是選擇了陪伴在潘多拉·亞克特身邊。

除此以外,再沒有什麼值得他注重的事了。

這樣一個人是自己生命的來源,兩人最本質的願望完全一致。那麼米哈伊爾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才會選擇放棄?

這個問題,自己很快就能得到答案。

自從來到這座島上開始,那兩人便放棄在他麵前遮遮掩掩。哪怕是極為重要的某些內容,也會大大方方講述出來。

換做是自己,會這麼做的理由隻有兩個。

要麼聽到這些內容的人已經沒有活下去的必要,要麼就是準備徹底攤牌。

在這期間,費奧多爾也曾隱晦的試探過,得到了某個足以讓他暫且放棄掙紮的答案。

這個世界即將毀滅,此話並非虛假,哪怕拿到了“書”也無濟於事。

至於想要消滅這世界上全部的異能力者,如今的“書”也無法做到。在現實遭到更改的那一瞬間,世界的坍塌隨之而來。

這根本就是死局。

外表隻有四五歲模樣的費奧多爾,麵無表情注視著拖著一身濕衣服從海水中爬出來的某位繃帶精。

經曆過不久前那段過於尷尬的相處,甚至為了離開那處無法用異能力解釋的空間,不得不協力渡過難關。原本身為死敵的兩人,關係並沒有得到任何緩和。

或許這隻是單方麵的認知。

浸了水的風衣沉重無比,濕噠噠地黏在他瘦削的身體上。那頭如同海藻般蓬鬆的頭發此刻也完全貼在臉上,不斷往下滴落著海水,沁濕了腳下一大片乾澀的人造沙灘。

穿著藍白相間小製服的幼童慢慢吞吞收回魚竿,那枚掛在最底端的魚鉤不知何時勾在了太宰治的風衣衣領上,任憑他怎麼撕扯都無法拽動分毫。

卷發青年如同不慎掉入水塘的貓一般,好不容易回到岸邊,第一時間就是瘋狂甩著頭,試圖將毛發上的水分甩乾。

經曆過自己被變成奶貓,被迫與變成老鼠的魔人相處這段慘痛的回憶。麵對如今幼童模樣的費奧多爾,最初的驚訝感過去後,太宰治成功收斂了訝異的表情,以一副看好戲的神情注視著對方。

相比起老鼠,果然還是人形的魔人更令他感到不順眼。

“我就知道,這幾天那人一直沒來偵探社,一定是在準備著什麼。”

卷發青年微微勾起嘴角,將沉重無比的風衣外套脫下,順手將魚鉤摘掉之後,費力擰乾吸附的水分。

他故意比劃了一下兩人的身高,發現如今的費奧多爾連他腰部都沒到以後,撲哧笑出聲,“繼老鼠之後,變成這副模樣的感覺如何?”

沒有任何感情波動的幼童,自顧自的收拾著釣魚竿,“不勞您費心。”

從一開始,潘多拉·亞克特真正想要釣的就是這隻太宰治。而且青花魚這種稱呼,按照資料顯示,應該是太宰治在離開港口黑手黨之前,身為他搭檔的中原中也所起。

他既然沒有通過正規入口上島,也就說明了偵探社已經接到阻止異能兵器發動的任務,並且並非全員都知曉內情。

穿著藍白相間小製服的幼童似是陷入沉思。自己能在這座島上出現,已經說明很多問題。

首先就是立場,太宰治很快就能理解,出現在這座島上的費奧多爾,與他並沒有目的上的分歧。而對方變成幼童的模樣,顯然隻會是潘多拉·亞克特的手筆。

在那個能將他們兩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男人的看管下,體態隻有四五歲的魔人,絕無可能翻出任何風浪。不牽扯到這座島上複雜局勢的情況下,對於太宰治而言,沒必要耗費多餘心神關注這位“小孩子”。

“小心一點,流落到這座島上的異能兵器,足以將橫濱毀滅。”

同樣思及這一點的費奧多爾,暫且無視掉了兩人大方麵立場的問題,好心提醒著,“更何況你的到來,恐怕礙了某些人的眼。”

若是他的推測無誤,那兩個男人帶他來到standard島,並非隻是單純的想要旅遊。

自己與太宰治恐怕是關鍵,涉及到他們打算透露的某些內情。

“……”

聽到身旁瘦瘦小小幼童的話語,太宰治先是一愣,之後便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一樣,懷疑人生似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

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僵持不下。

腳下傳來的渦輪轟鳴聲隔著幾層厚重金屬,顯得格外沉悶。海浪不斷湧上人造沙灘,又在不遠處的懸崖遭到阻隔,激起無數白色浪花。

卷發青年猛地深吸一口氣,重新將自己濕透的風衣套回身上,神情嚴肅地蹲下身去,視線與費奧多爾保持齊平。

他緩緩伸出一隻因長期泡在海水裡變得冰涼無比的手,貼在對方腦門上,沉默半晌後狐疑出聲,“沒發燒啊,居然能說出這種胡話!”

他知道魔人不對勁,卻沒想到能不對勁到這種程度。

年幼的孩童表情無奈,也不做出任何反抗的動作,隻是靠簡單的言語表達自己的不滿,“太宰君,請您放手。”

太宰治一臉嫌棄表情,猛地縮回自己的手,像是回想起了某些不堪的回憶似的,大聲嚷嚷著。

“不行不行不行,一想到對我說出這種話的是那個魔人,我就惡心到想吐!”

這段時間他簡直受夠了。

自從未來的自己出現開始,這位原本應該跟他身處敵對立場、互相算計鬥個不死不休的敵人,一直是這幅吃錯藥的表現。

一開始是對奶貓關照的無微不至的大老鼠,無論被他怎樣踢咬,都會默不作聲的包容他所有的舉動。緊接著是被迫共處一室的那段時日,麵對他的故意拖後腿行為,借走了他風衣外套的費奧多爾也隻是默默忍受著。

這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憋屈感,令太宰治感到極為不爽。

他們不該是敵人嗎?這都什麼跟什麼?

“隻不過是隱約有所察覺。”幼童模樣的某位俄羅斯人氣息淡然,輕聲回答著。

他的視線不經意間落在了坐落在遠處的木屋,在幾棵移植過來的棕櫚樹葉的遮擋下,飽受海風侵襲的木屋看起來甚是破舊。木材邊緣處最外層的包漿不知何時剝落,裸露出顏色淺淡的內裡。

那裡是米哈伊爾如今停留的地方。

一隻指甲蓋大小的蝙蝠從木屋的煙囪中飛出,以正常人的視力,隻能看到某個模糊的小黑點逐漸逼近。

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米哈伊爾一直在關注著海灘上的情況。

那是蝙蝠的目標,毫無疑問是剛爬上岸沒多久的太宰治。它先是在對方稍顯警惕的目光下,圍繞著青年周身盤旋了幾圈,趁對方來不及反應之時,猛地衝到他濕漉漉的身上。

正常情況下,人間失格足矣無效化這世間所有的異能力,但這並不包括“書”的化身。

眼見著麵前渾身上下濕透的青年,一瞬間變回了平日裡的模樣,那身緊緊黏在身上的衣物也重歸乾爽。

費奧多爾將太宰治那一瞬間驚愕的表情儘收眼底,唇齒輕啟道:“你我即將知道的某些事情,會顛覆以往的所有認知。”

太宰治:“……”

彆說以後了,光是除了組合的那位神奇角色以外,這麼短時間內又遇到了新的自己無法無效化的能力,就夠讓他感到驚訝了。

再加上這段時間賴在偵探社不走的潘多拉·亞克特,簡直像是一群免疫他能力的人,紮堆來到自己身邊。

“既然是同類,那您也應該明白。”

操著一口自己並不情願聽到的小奶音的費奧多爾微微闔眼,他將潘多拉留下的釣具收回袋中,整理好沙灘上的一切後,以極為認真的語氣告知對方,“我會以這種態度對待您,必然有著一定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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