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往這麼久,他與費奧多爾的關係確實進行到了同床共枕的地步,卻始終沒能踏出最後一步。這讓青年感到不安的同時,內心深處也隱藏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期待。
然而三個月下來,他們的關係似乎就止步於此。哪怕已經能在同一張床上不受任何影響的一覺睡到天亮,也沒能真正進行過那些事。
“有時候突然覺得,我們兩個的相遇是不是必然?”太宰治又一次抱緊抱枕,悶聲悶氣閒聊著,隻從被子一頭露出半個腦袋。
“為什麼突然這麼問?”剛換好睡衣的俄裔青年按下壁燈開關,讓房間陷入一片昏暗,神情平淡。
目前還處於結界穩步擴張的時期,在真正穩定之前,費奧多爾隻打算穩紮穩打,不會做任何驚動結界外神格的行為。
隻要這個精心打造的牢籠能夠將整個宇宙籠罩在內,至少得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不用擔心太宰治的記憶會蘇醒。
“其實早在與你相遇的時候就有這種感覺了。”頂著一頭濕漉漉卷發的青年,並不清楚戀人心中所想,輕聲呢喃著。
他就像是再普通不過陷入熱戀的青年,經常會不自覺的在氣氛適宜的時候,袒露些許平日裡根本不會說的話語。
“在那之前,我總覺得自己與世界格格不入,雖然生活很幸福美滿,確實都沒有人能真正理解我的內心,與我站在同一層次平等的交流。”
“家人倒是能理解我,卻始終沒法涉足。織田作是看得很透徹,隻是沉默維護著,也不能夠真正解決根源問題。”
他嘴角含笑,借著壁燈昏暗曖昧的光芒,透過自己的劉海縫隙望向膚色蒼白的戀人。
“隻有費佳是不一樣的……”
聽到這種拐彎抹角的告白,費奧多爾神色不改,語氣透露出一股所當然,“因為我們是同類人嗎?”
他完全能理解對方在說什麼。
雖然說起來有些不要臉,但太宰治真正想表達的內容,可以理解為天才的孤獨。就像是智慧生物被投放入遍地草履蟲的世界,雖然可以假裝與他們生活的很好,卻始終無法真正融入。
從植物人狀態醒來的費奧多爾,在此之前不過是四五歲的年紀。然而他卻能在短時間內習慣高中生活,成績也名列前茅,完全不像是一個記憶停留在幼兒階段的人。
他與太宰治的本質十分相像,所以才能在不知不覺間成為朋友關係,這是班級內其他同齡人誰都沒有的殊榮。
“沒錯。”太宰治慢慢吞吞點著頭,眼眸深處隱約有些許光亮閃爍,“正因為如此,才能夠做到互相理解,相處起來也會覺得輕鬆,完全不用擔心什麼。”
青年語句微頓,深吸一口氣後感歎道:“這種互相信任依賴,可以完全將自己托付的感情……沒有相反的立場真是太好了。”
完全不能想象,自己若是和費奧多爾是敵對關係該有多糟糕。
那樣的交鋒一定會很累。
發梢的水跡還未乾涸,擁有一雙深邃紫紅色眼眸的青年沉默半晌,突兀道:“今天晚上在這過夜吧。”
“最近不是每天都這樣嗎?”太宰治眨眨眼,表情無辜。
為了與魔獸戰鬥,隻要狀況允許,近期他們晚上都會住在一起,而這一點隱約察覺到他們關係的森先生也默許了。
費奧多爾麵色不改,“之前出門的時候我看見了,你在便利店買了那個。”
是什麼根本不用他明說,懂得自然會懂。
“被你發現了……”太宰治有些尷尬地捂住臉,那之後從枕頭下方掏出一個巴掌大小的盒子,緩緩丟到床鋪中央,“我也不是很清楚該用什麼型號的,總之就是隨便挑了個。”
他確實對於兩人的關係有些著急,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那還不如早死早超生,讓他心裡有點底。
更何況這種事情,對於情侶來說,應該是很正常的行為。
“這個是夜光的,你打算用嗎?”仔細了盒子上說明的費奧多爾將東西放回原位,並沒有任何拆開的打算。
“我不知道。”青年聲音微弱,緩緩搖著頭。
費奧多爾微微闔眸,隨手將東西扔下地,語調愈發低沉,“那就不用了,如果是你我的話,根本用不著這些防護措施。”
見到自家戀人的行為,感覺有些不妙的太宰治想要垂死掙紮一下。
“可是網上說──”
“我既然已經抓到你了,就不會再鬆手,根本不可能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