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所以說中二病(1 / 2)

屋外陰雨連綿,泛著灰黑色的沉悶烏雲將原本碧空如洗的天際遮掩。冰涼水珠不斷墜落,淅淅瀝瀝的雨聲籠罩整座城市,平添一絲異樣的沉重氣息。

換下一身在校運動服的織田作之助,手中捧著一束包裝好的鮮花,在泛著消毒水刺鼻味道醫院走廊中邁開步伐。

他在某間獨立病房前停住腳步,略顯遲疑地在門口停駐半晌,輕輕叩響中空的病房大門。

“白金監督。”

“是織田啊……”頭發灰白的老人倚靠在靠窗的病床上,滿臉透露出病容,神色稍顯疲憊,“這次是來道彆的嗎?”

“嗯。”織田作之助輕聲回答著。

他將花束放置在一旁的床頭櫃上,向來麵無表情的臉上多出了一絲凝重,微微躬身,“這段時間,多謝您的照顧與指導。”

自那天跟津島修治談過之後,同樣得到手下學生建議的織田作之助已經順利遞交了辭呈,同時與美國那邊的俱樂部正式簽署合約。

雖說孩子們的安置是個問題,被錨定在柯南世界的他們,至少在劇情正式開始前最好不要離開米花町。但是有了友人的幫助,再加上鄰居家那位很喜歡小孩子的阿笠博士的幫忙,放五個本就獨立性很強的孩子留在日本,倒也不是什麼難事。

想要在學期中辭職不是什麼方便的事,不過好在織田作之助如今的工作隻是體育老師,還是個最初通過某繃帶精走後門丟進來的老師,本身又是個某些方麵缺根筋的存在。麵對收到辭呈後理事長的刁難與不解,完全沒能感到任何異樣,麵無表情走完了必要的流程。

他在辭職信上寫的是“被nba某某球隊邀請了,所以無法繼續任職體育老師”,有被敷衍到的理事長會有這種反應實屬正常。

除了對方以外,目前知曉織田作之助會前往nba的人並不多。全程手握劇本的兩位導演,隔壁世界努力當社畜的阪口安吾,剩下的也隻有代傳遞消息的白金監督。

或許還得加上某個明明被告知所有真相,卻完全沒有相信的黃瀨小朋友。

麵對這位被自己無意挖掘到的鑽石,白金耕造隻是笑著搖了搖頭,“我不過是個監督,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完全靠的是自己,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

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被埋沒的鑽石就前往了他該去的地方,沒有什麼比這個更令人感到欣慰了。

“我原本的想法,是希望看見你真實的實,力。織田你某些方麵跟那些孩子們一樣,有著旁人不為人知的才能,並且身體已經可以承擔,隻不過一直沒有機會真正展現過。”

“之前也問過你,有沒有前往更高舞台的想法。織田你的回答是,當一個體育老師就很好。”

織田作之助神色微動,似是回憶起了當時的畫麵。

他當時確實沒想著往籃球方麵發展,日常就是普通的上下班外加帶孩子,閒暇時間寫寫這麼簡單。甚至在白金監督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的意思是什麼。

更高的舞台,原來是指籃球嗎?

回憶起曾經體育館中發生在兩人之間的對話,又見到紅發男人那過於木楞的神情,白金耕造的表情愈發釋然。看似不過是閒暇時間的隨意閒聊,卻讓始終始終壓迫在心頭的某塊巨石落地。

他本以為織田作之助的才能會就此湮沒,看到一個有資格站在世界舞台上的新星隻能在芸芸眾生中匍匐,他所獲得的一切無法與實力匹配,令人不禁感到惋惜。

如今倒不必繼續扼腕什麼了。

“所以我放棄了將你推薦到國家隊訓練營的想法,本身並沒有那個意願的話,強行將你推上並不喜歡的道路是一件很過分的事。”老人的話語稍作停頓,像是在感慨什麼,“沒想到在那之後,有nba的球隊找到我這裡,問我有沒有你的信息。”

常年眯起的雙眼睜開,靠在病床上的老人注視著一旁眼神比起過去更加堅定的紅發男人,微笑道“看樣子你已經做出決定了。”

織田作之助微微頷首,“是。”

那次的聊天過後,似乎是因為自身經曆太過離奇,織田作之助有向自己的友人詢問過這方麵內容。

得知這一切很可能是跨服務器的後遺症,相當於世界意誌看不慣他如今的工作,直接遞了一份新的到他眼前。若是選擇放棄的話,很有可能會遇到新的麻煩,直到他在這邊世界的身份地位與所擁有的實力相匹配。

最後一絲猶豫已經不存在了。

在校期間突然病倒,近段時間一直沒能關注帝光籃球部的白金監督咳嗽了兩聲,換了個話題談論道“學校那邊如何?”

織田作之助表情淡然,如實介紹著,“還是老樣子,但是那些孩子的才能開始一一展露了,不止是青峰一人。”

“那你怎麼樣?”

紅發男人先是一愣,像是覺得自己的事完全不值得一提,但還是認真回答著。

“辭職信已經遞交,理事長那邊也很快給出了回複。今天準備最後去一次籃球部,之後就要前往美國了。”

雖然說合約隻是十天份的,如果這期間沒能打出像樣的成績,之後等待他的恐怕隻有收拾好行李回家,遞交辭呈也算是主動斷了自己的退路。

即便如此,能夠短暫踏上籃球賽事最高級彆舞台,已經是無數懷揣著籃球夢的普通人一生也無法企及的高度。

才能無法支撐理想的時候,很多人的選擇隻有妥協。光是日本國中級彆的籃球比賽就足夠殘酷,奇跡的世代的出現,又何嘗不是對無數懷抱著籃球夢想學生的打擊。

然而曾經身為帝光籃球部的總監督,白金耕造有精力關注的,也隻有本校一軍內心性不成熟、容易因為自身才能出問題的那些孩子了。

在病床上靜養的老人微微歎了口氣。

“還剩下最後一年,那些孩子隻能交給真田了。雖然早就對於這一天有所預感,沒想到來的這麼快。”他扭過頭去,望著屋外陰雲密布的天空,“還沒來得及引導那些孩子。”

成為一個豪門球隊的監督,並不是什麼簡單的事。

帝光向來是籃球豪門,那些重擔不僅僅壓迫在球員的身上,對於監督來說,受到的壓力恐怕更大。

不僅僅是外界評價,還有來自學校內部高層的部分。

正因為是強者,所以必須要一直贏下去;正因為為學校帶來了極其響亮的名號,所以必須讓這一切持續下去。

那些孩子已經打出了名號,為了學校的利益,高層很可能會讓他們一直出戰,在畢業前的最後一年賺足榮譽。理事長方可能會看在白金耕造的麵子上不做硬性要求,對方畢竟曾經是日本男籃的出名人物,這點麵子還是願意給的。但是資曆不夠深的真田監督,恐怕就沒有這些特權了。

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注視著沉默的織田作之助,像是在閒聊一般問詢著,“織田,現在的你喜歡籃球嗎?”

一時半會無法理解的織田作之助眨眨眼,“這個問題,必須要回答嗎?”

“不,隻是想確認某些事情。”

“我不知道。”

他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案。

跟這群熱血沸騰的國中生接觸多了,又被友人科普了熱血漫的定義,已經金盆洗手多年的前殺手還是很難理解。

多年的殺手生涯,使得織田作之助的感情本就淡漠,為人處事方麵某些地方的神經大條,也使得他對於工作沒有過多要求,能夠維持自己和孩子們的生活即可。

然而隨著他成為了籃球部一軍的教練,完整見證了一所學校籃球部從訓練到奪冠的過程。似乎在不知不覺間,內心深處的什麼也被這份拚搏感染,逐漸可以體會到身處競技的樂趣所在。

他大概可以理解白金監督在擔心什麼。

“之前還沒有成為教師的時候,我遇到過很多次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應對的敵人,勝利這種事自然是必須的,輸掉的話就沒有以後了。”

紅發男人毫無征兆地開口,隱晦提起了有關自己的過去,卻沒有透露出過於關鍵的信息。

他眼眸半闔,像是回憶起了曾經還在迷茫的那段時期,神色難得流露出些許凝重之意,“但是我一次也沒有享受過,隻不過是機械性的重複每一次工作。”

“我從來沒有正式接觸過籃球,這種需要團隊協作的運動一直以來跟我很不搭調。但是之前在美國意外受到邀請,能跟實力十分強勁的對手對戰,聽到孩子們的呐喊助威聲,大概能理解了那種賽場上的熱血沸騰,對我來說也是十分新奇的體驗。”

織田作之助的目光愈發堅定,“我想去試試。”

臥病在床的白金監督釋然一笑,艱難伸出一隻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那就好。”

──

織田作之助不想看到那些孩子對待他們喜歡的事物也像曾經的他那樣。所以之前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再等上一年,至少看著他們脫離當前麵臨的困境。

他想在離開之前,儘可能的幫助他們什麼。

最簡單的方法,便是在變化來臨之際,提前讓已經如同一盤散沙的球隊重新恢複凝聚力。

將他們打敗就好,以絕對碾壓的實力,讓這些青春期到了腦子有些犯渾的孩子,認識到世界的廣袤,認識到自己的渺小。

雖然過程可能有點殘酷,但是比起讓他們放任自流,在僅剩的一年中乾出許多混賬事,這已經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了。

至於另一邊,早就預料到的這一幕會發生的兩位導演都請了假。一番喬裝打扮過後,直接切地圖來到帝光籃球部一軍籃球館的二樓角落,躲在場內視線的死角中,捧著爆米花優哉遊哉等待著場景的上演。

當然了,爆米花主要是某位繃帶精拿的,按照他本人的說法是方便消磨時間,同時在絕佳觀眾席欣賞到小隊長的第二人格出現。

畢竟論卡米亞配過的角色,赤司征十郎曾經人氣也是非同一般的高。又因為太過典型的中二和雙重人格以及家裡很有錢這種萌點,讓當初全程追番的津島修治看得津津有味。

彆的不說,超能力籃球裡,他還是很喜歡以一個控球後衛身份跟中鋒大前鋒硬打的小隊長的,並且對發動能力時眼睛裡宛若出現聚能環的原理很感興趣。

管理員號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即便是這種時候有人來到二層,也不會發現縮在角落吭哧吭哧吃爆米花的某位影星。

見名場麵即將到來,心情格外愉悅的津島修治拉開私聊麵板,瘋狂向身旁的戀人傾倒一堆無用廢話。

與“人形自走繃帶精”私聊中

人形自走繃帶精嗚哇——這個氣氛超緊張的。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確實。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朋友之間美好的羈絆一夕之間全部坍塌,種種微小的征兆不斷疊加,終於在這一刻彙聚成必然。

人形自走繃帶精是中二期呢。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嗯。

人形自走繃帶精我是說費佳你。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這種應該算不上。

人形自走繃帶精說起來,魔人有過這種階段嗎?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如果隻是單純地通過台詞判斷,那麼很遺憾,哪怕到了原作中蹲局子的時間,我也沒能成功畢業。

人形自走繃帶精嗚哇,你那叫中二期嗎,你那根本就是徹頭徹尾的瘋批。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確實挺瘋的,連我的死屋之鼠lo都是嬉笑表情。

人形自走繃帶精而且你的有些台詞真的超中二啊,跟赤司是完全不同的方向,魔人的更華麗一點。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渾身上下纏著繃帶的人沒資格說我。

人形自走繃帶精倒也是。

人形自走繃帶精說起來,費佳不覺得紫原跟你有點像嗎?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除了發型以外有嗎?

人形自走繃帶精隻聽比自己強的人的話,不如自己的連看都不會看一眼,根本不會在意,你在意過什麼?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完全不像。

人形自走繃帶精那就至少發型像,還有對方完全沒有長開的時候,神態也跟你很像。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其實真論原作出場時間,應該是我跟他像才對。

人形自走繃帶精啊,還有一部分。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什麼?

人形自走繃帶精比如性格方麵,現在的你不也是這樣懶懶散散,乾什麼都很隨便,而且某些時候意外的很孩子氣嗎?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比如?

人形自走繃帶精咬指甲。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隻不過是個習慣。

人形自走繃帶精一般來說會隨著年齡增長消失吧,你都持續到成人了,咬過頭的話會痛,一痛你就不想洗碗。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所以說洗碗才是重點嗎?

人形自走繃帶精不,主要還是有時候會刮得我很痛唉,好歹不要留下那種太明顯的尖刺,或者說戴個指套也行。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這種話題就不要在小孩子麵前說了。

人形自走繃帶精聊天框而已,有什麼關係!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開始了。

人形自走繃帶精嗚哇──好快,完全是一邊倒!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我還是覺得中鋒跟控球後衛一對一很扯。

人形自走繃帶精超能力籃球嘛,不要太在意!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身體條件差這麼多的情況下,控球後麵能贏更扯。

人形自走繃帶精都說了不要在意!

人形自走繃帶精快看天帝之眼聚能環!

……

正如原作中的場麵那樣,這場宣告著奇跡的世代正式四分五裂的oneonone,與原作中內容完全一致,順利迎來了結束。

赤司征十郎的兩個人格交替,也使得帝光籃球部一軍的方針改變。本就被校方高層要求特殊對待的幾個天才,如此一來徹底摒棄團隊合作,進入了機械性打比賽的狀態,直到國中迎來結束。

本該是如此的。

“晚上好。”與青峰大輝十分相像的聲音出現在體育館門口,終止了場內的騷動。

一手撐著傘的紅發男人頂著那張向來麵無表情的臉,將被自己夾在腋下被雨水泡透的某隻黑皮放下,來到一旁甩去傘麵上的水漬,再次來到眾人眼前。

他在探望完白金監督之後順道回來了學校,雖說辭職信已經遞交,但是門口負責看門的警衛對織田作之助依舊有印象,並沒有將人拒之門外。

而在半路上,織田作之助遇見了一臉崩壞表情、木楞站在瓢潑大雨中發呆的青峰大輝。意識到這裡是關鍵的劇情點,他索性不再猶豫,直接將人夾在胳膊下,一路拖回了一軍體育館。

想要跟能夠孤身一人擊敗iic的前殺手鬥,大腦裡隻裝滿了籃球和小麻衣的籃球笨蛋,還是差得太遠了。

“趁著現在大多數人都在,有件事情想要通知一下。”來回掃視了一眼如今還留在體育館內的部員,早已習慣了教師身份的織田作之助說道。

哪怕就在剛剛發生過部員挑釁部長的事,在場孩子們畢竟隻是國中生,會聽老師的話這一點不會有所改變。就連原本打算拔腿就走的紫原敦也掛著一臉不滿的表情,不情不願待在原地。

“從明天開始,我將不再是一軍的教練,正式離職,今天本來是最後道彆的。”

“為什麼會這麼突然?”桃井五月微微一怔,暫且放下了一旁渾身濕透的青峰大輝,焦急詢問著。

本來今天發生的事情已經夠糟糕,就好像所有堆積已久的不滿與怨氣在同一天爆發,後果就是導致大家四分五裂,看起來再也沒有回到最初那段時光的可能。

如果說這時就連織田教練也離開了,那他們……

“換了一份新工作,明天就要離開日本了。”麵對少女焦急的神色,織田作之助緩緩搖了搖頭,簡略解釋著,“今天的訓練已經進行的差不多,所有三年級首發還有桃井留一下,有些事想要告訴你們,其餘人解散。”

他接下來準備做的事,如果有太多旁人圍觀,很有可能會傷到這些本就青春期心緒敏感孩子們的自尊心,所以隻留下幾個關鍵人物就好。

畢竟在非正選圍觀的情況下,原本所向披靡的一支隊伍敗得落花流水,可不是什麼好影響。

“我可以理解你們目前麵臨著什麼樣的問題,如今沒有任何方法去改變什麼。”

見到幾個頂著五顏六色發型的少年站在自己麵前,體育館的大門也在他的要求下被最後離去的人關閉。織田作之助清了清嗓子,神色難得的認真。

“唯一的辦法隻有再等一年,步入高中之後,被稱為奇跡的世代的你們分開,前往不同的高中各自為戰。”

“理事長那邊要求對你們特殊對待,讓你們成為這座學校的招牌,所以接下來的一年籃球比賽必須上場,真田監督也不能違反這一點。”紅發男人認真解釋著,將某些本不該由這些孩子們知道的信息坦露,“除非理事長突然換人,不然這種強行施加在你們身上的壓力,將會繼續維持到整個國中結束。”

有關大人間的彎彎繞繞,通常是不會告訴這些身處其中的學生。然而畢竟他們才是當事人,織田作之助也覺得這些孩子有資格知道這一點。

由於自身兼職的緣故,已經算是半隻腳踏入社會的黃瀨涼太一愣,“不不不不等一下,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其中有人不上場……”

“不排除上方會有什麼舉措的可能。”

“怎麼這樣……”

織田作之助向來不怎麼關心這些,有關籃球部現狀的分析,還是津島修治某天閒得無聊直接給他發來的文檔裡寫的,黑鍋直指理事長。

總之這就是個各方麵複雜因素混在一起造成的慘劇,每個人都得擔一部分責任,卻不能說籃球部走到這一步完全拜某人所賜。

當然了,如果想找一個合適根本因素,還是丟給這其中權力最大的理事長就好。

知道再多的言語都是無用,織田作之助索性從場邊撿起一顆籃球,站在了球場另一側,“跟我打一場。”

“有什麼意義嗎?”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