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辣咖喱君·驚(1 / 2)

對於剛剛加入武裝偵探社沒有多久的新人來說,出外勤是令人倍感緊張的安排。當然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為同行的有一位明晃晃被標記為危險人物的異能力者,完全克製了太宰先生的異能力。

這讓中島敦原本對於溫泉的期待感大打折扣。

此次搜尋疑似潛藏在溫泉旅店的連環殺人犯任務,最終確定的前往人選是太宰治、穀崎兄妹、以及壓根沒有出過外勤的中島敦。這也是考慮到中島敦身上的70億懸賞,暫且留在橫濱難免會跟港口黑手黨打照麵。

按照太宰治的建議,索性這段時間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離開,跟著出外勤的同時順便累積點經驗,回頭再想著怎麼整懸賞的問題。

說不定到那時,太宰治丟失的記憶又能恢複些許,一次性解決難題。

當然了,這次在原作劇情中根本沒有的任務,為的是順利將融合後的服務器主動串聯。同時可以以最自然的方式,將“真相”逐步展露給參與到後續boss戰角色眼前。

津島修治哼著不知名的輕快小調,一路坐著輪椅,獨自一人晃悠到了某間推拉門緊閉的房間門口,偷偷摸摸將門拉開一條縫。

如今正值白天,在此處集合訓練的各個學校學生無人留在旅館內,大多在臨近此處的體育館內訓練,他也不擔心遇到曾經認識的人,提前造成死去已久的熟人突然詐屍這種鬼片場麵。

對於一個早已金盆洗手的前殺手而言,哪怕已經許久未曾摸過手/槍,也不至於發現不了這麼明顯的偷窺。

換了一身浴衣的織田作之助轉過頭來,自門縫處看到一隻不斷閃著興奮光芒的眼睛。他揮了揮手打著招呼,成功得到一隻心情極佳的繃帶精。

“織田作!”

“好久不見,太宰。”

並沒有觀眾欣賞的時候,津島修治也不是什麼時候都樂於演戲。他徑直拉開大門,控製著輪椅來到房屋中央,對於兩人的會麵感到十分欣喜。

他確實與織田作之助很久沒有見過麵了。

就像是向來關係好到下課後都要手拉手去廁所的友人,各奔東西之後,平日裡隻能靠網絡聯係。

織田作之助這兩年已經在NBA打出名聲,風頭正盛,在日本算是家喻戶曉的體育明星。又因為本身放在運動員中算是池麵,隻要胡子一刮,再怎樣的麵癱也無法遮掩他的帥氣,擁有了不少粉絲。

每年的賽季暫且不提,大多數時間都在美國到處打比賽,沒有多少空閒。休賽期則會回到日本,不間斷訓練的同時,繼續創作著自己的。

唯一麻煩的地方,在於他現在出門買個菜都會被拽著合影要簽名。這次特意按照劇本來到這家溫泉旅館,也是一路上喬裝打扮,大多數時間窩在房子裡小憩,才不不至於被曾經帶過的學生認出。

至於在那邊服務器已經“死亡”的津島修治,自然不方便出現在人前,就連自家大本命的比賽,也是頂著擬態後的管理員號跑到現場觀看,賽後也沒找到什麼機會見麵。

如今兩邊服務器合並成功,他終於可以順利頂著武裝偵探社太宰治的身份,來找已經出名的自家大本命約酒,就像曾經兩人在港口黑手黨那樣。

坐在輪椅上的卷發青年滿屋亂轉著,這邊瞅瞅牆壁上的掛畫,那邊看看裝飾用的藝術花瓶,隨意開口道:“孩子們呢?”

“阿笠博士帶著去露營了,這次我是一個人來的。”織田作之助回答說,“有危險吧。”

“嗯,一個連環殺人犯,異能力跟水有關,這次在溫泉小心一點。”

兩人都沒有真正擔心隱藏在暗處的危險,對於早就知道原作內容的織田作之助而言,這種場麵顯然是津島修治與費奧多爾共同安排好的,不會出什麼問題。

一個隱藏在諸多高中生集訓下榻旅店的連環殺人犯,看起來危險到令人不禁抹了一把冷汗,實際上結果早被安排妥當。

對於重要劇情角色,津島修治不會讓他們落入真正危險的境地。

趁著偵探社其他人還在辦理入住手續的間隙,成功跟自家大本命見麵的青年停下到處亂竄的舉動。他像是想到什麼十分重要的問題,不知按下哪處的隱藏按鈕,打開隱藏在輪椅扶手內的暗格,“織田作有帶槍嗎?”

紅發男人微微一愣,“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柯南與黑籃的融合世界不像是橫濱那樣混亂,不至於半路上突然碰見持槍敵人。再加上織田作之助離開港口黑手黨後成功轉職,當體育老師沒必要在運動服下麵藏武器。之後去打職業籃球聯賽時,更不可能隨時隨地帶著□□到處跑,被記者發現會出大問題。

簡而言之,他確實已經將近四年沒有碰過槍。

津島修治聞言,從暗格內掏出幾枚彈夾,不斷翻找的同時嘀咕道:“這次的事情說不定用得著,我這裡應該有放,讓我找找……”

急促的腳步聲自走廊另一頭傳來,青年不得不加快手上的動作,將一柄提前準備好的織田作常用的槍丟到敞開的行李箱中,連同幾枚彈夾一起,又飛速將行李箱閉合。

“太宰先生——!!”

就在同一時間,察覺到太宰治不見的中島敦在門口出現,他頂著一臉過於焦急的表情,警惕注視著房間內的畫麵。但是很快,擔心前輩的小老虎逐漸感到茫然,沉默杵在門口,局促到就連手腳都不知該放在何處。

直到昨天,中島敦才知道太宰先生隱瞞的事。

本以為平日以欺負國木田先生為樂,除了無法行走以外,看起來無憂無慮的太宰先生是生性樂觀的類型。然而在知曉對方的過去後,中島敦為這段經曆感到胃痛不已的同時,擔憂感也隨之而來。

太宰先生被迫跟一位超越者結婚,這背後甚至有著政府方的推動,那位超越者還是導致太宰先生殘疾的罪魁禍首。

那為什麼太宰先生能如此坦然的麵對事實?

還是真如國木田先生所說的那樣,痛苦累積到了一定程度後,被擊垮的精神再也無法感知這些情緒,除了選擇承受以外沒有其他退路。

一直以來,太宰先生都生活在這樣的環境中嗎?

“織田作……?”

在中島敦出現的瞬間,瞬間進入演戲模式的津島修治神情被哀傷占據。很快,這份哀傷又被夾雜著難以置信的欣喜衝淡,讓青年的表情定格在極為複雜的一瞬。

雙腿無法支撐身體的重量,艱難撐住扶手的津島修治猛地向前撲去,緊緊摟住自家大本命的腰,哪怕鼻梁因為撞到腹肌酸痛不已都沒能製止他的動作。

“是你嗎?拜托不要走……不要再死在我眼前了!”青年的聲音哽咽,就像被遺棄許久的家貓終於找到曾經的夥伴,緊緊咬住對方尾巴不肯鬆口,生怕終於相見的舊友再一次消失。

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織田作之助:“……”

他知道太宰治很會演戲,兩年以來參演的電影他也有一部不落的追完,沒想到對方會在這種時候毫無征兆的開始飆戲。

說起來這段台詞他也背過。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明明這次已經做了萬全的準備,可還是被潘多拉破壞,最後隻能抱著你的屍體哭泣……”哭到眼睛紅腫的青年從輪椅上跌落,全身重量隻能依靠緊緊抱住織田作之助的雙臂支撐,“如果這是夢的話,拜托不要讓我醒來。”

津島修治哭的形象全無,絲毫不介意自己情緒崩潰的一麵被後輩看見。

“太宰先生?”

中島敦徹底呆愣在原地,那雙紫金色的眼眸不斷顫抖,大腦混亂到無法思考任何事。

他從來沒有見過那樣脆弱的太宰先生,這樣的不真實感,甚至讓他感到過於荒謬。

“我才是。”另一邊,頭頂兩根呆毛繃直的織田作之助終於進入角色。他維持著平時那副麵無表情的模樣,緩緩蹲下身來,好讓裝作腿腳不便的津島修治更好撐住自己,同時念台詞道:“能再次見到太宰,真的是太好了。”

“織田作?”半跪在地上的青年哽咽地抬起頭來,淚眼模糊地望向紅發男人,顫顫巍巍鬆開手,嘗試著描摹對方的五官,“你是真的吧?”

“是。”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終於感到安心的青年破涕為笑,“織田作是什麼時候回來的?我四年前明明已經看到了你的屍體,為什麼現在又能再次見到你?”

對於劇本中的太宰治而言,織田作之助是他一生無法抹平的傷痛。為了對戰mimic,他不惜向潘多拉·亞克特出賣自己的身體,好讓已經被米哈伊爾斬斷的四肢肌腱恢複。卻不曾想到在事發前夜,又被那個言而無信的男人毀壞。

潘多拉·亞克特美其名曰照顧他的心情,在那之後將死在洋房中的織田作之助屍體丟到他麵前,惡劣笑著,圍觀他撲到織田作之助的屍體上嚎啕大哭。

這已經是最後一次輪回了,無法拯救友人的自己,已經失去了再次與他相見的機會。

那為什麼織田作之助會在死去的四年後出現?

“四年前?”耐心安撫著哭到上氣不接下氣的太宰治,紅發男人聽聞對方的說話,語氣稍顯疑惑,“我是在兩年前辭去了體育老師的工作,前往美國NBA打職業聯賽,沒多久就聽到了太宰的死訊。四年前我還是個國中體育老師,沒記錯的話有個學生應該是太宰的後輩。”

按照劇本的設定,在他的記憶中,太宰治是附近森醫生家的孩子,成績優異到能夠考入東京大學醫學部。哪怕後續因為家中意外沒能完成學業,進入演藝圈後,也在短短兩年內闖出一番天地。

沒想到自己卻在人生中第一場職業聯賽打完後,收到了太宰治的死訊。

因截然不同的記憶感到疑惑,太宰治艱難收斂了心底不斷蔓延的複雜情緒,頂著一臉茫然表情重複道:“老師……?”

為什麼織田作之助會說他是老師?不應該是港口黑手黨成員嗎?

“我還在想你去哪裡了,原來在這。”

毫無征兆出現在背後的清冷聲音打斷了太宰治的思緒,難得換了一身淡紫色浴衣的米哈伊爾冷著一張臉出現。他倚在門框旁,那頭對於男性來說過長的頭發紮在腦後,讓原本勉強還能看出點的溫婉氣質消失殆儘,留給旁人的感官隻剩畏懼。

他眼眸半闔,似乎是因為自己出現之後、太宰治依舊賴在織田作之助懷裡的原因而感到不悅。米哈伊爾嘴角挑起一抹若有若無的弧度,讓人分不清他的真實情緒為何,緩步走向房間中央的兩人,狠狠鉗住卷發青年的臂彎,強行將他整個人拽起。

太宰治原本鬆垮套在身上的浴衣也因此領口大敞,被拽入米哈伊爾懷中的同時,隱約有著什麼閃爍著暗金色光芒的飾品落入紅發男人眼眸深處,令他瞳孔驟然緊縮。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那個東西是……

將還在抽噎的青年擁入懷中,米哈伊爾展露出一個惡意滿滿的笑,如同多年不見的老熟人那般,熟稔地打著招呼,“織田先生……真意外,居然能在這裡見到你。”

紅發男人陷入沉默。

他的視線始終無法離開哭到淚眼模糊的太宰治身上,卻因為對方的舉動不得不強迫自己分辨,以過於凝重的目光審視著身穿浴衣的俄裔男人,沉重開口道:“費奧多爾、不,米哈伊爾先生。”

不會有錯,這個人並不是太宰治交往已久的戀人,而是很久以前便已失去聯係的米哈伊爾。

看兩人這樣過於親密的舉動,恐怕他們的關係,並非如同過往那般單純。

織田作之助不會錯過兩人手上的對戒。

“我跟那孩子有著同一張臉,織田先生是怎麼認出來的?”似乎是沒想到對方居然能輕易分辨出自己與費奧多爾的區彆,為此頗為好奇的米哈伊爾,微笑著詢問道。

他並不打算解釋自己跟太宰治的關係,更沒有打算與本不該出現在此處的男人敘舊。他不是曾經那個溫婉的咖啡店店主,這麼多年以來,早就不該是這個織田作之助熟悉的模樣了。

“氣質完全不一樣。”紅發男人沒有過多猶豫,認真回答著,眉目中難掩警惕。

“是嗎,在我眼中,你似乎也經曆了很多。”無視掉在暗處湧動的腥風血雨,米哈伊爾索性將懷中的青年抱起,重新放回輪椅上,以相似的方式回複著,“這樣的氣質,可不像是一個作家。”

當然更不像一個體育老師,反倒是在黑暗中摸爬打滾的角色更為相像。

織田作之助並未因為對方隱藏在言語深處的挑釁感到不悅,更合適一點的說法,以他的性格或許根本意識不到。

單單是曾經鄰居家偶爾會小聚一下的米哈伊爾,會跟兒子的戀人在一起這點就夠讓他感到驚訝的了,織田作之助一時半會不知道該如何表達內心的複雜情緒。

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住胃部不斷翻湧的鈍痛感,眉頭緊皺,簡短回答著,“這方麵還在努力中。”

米哈伊爾諷刺道:“哦呀,織田先生是放棄了嗎?”

“並沒有,隻不過是暫時換了一份主業。”

“是什麼?”

“籃球職業聯賽選手。”

“很適合你。”男人兀自點了點頭,隨意騰出一隻手,不斷在歪倒在輪椅上的太宰治麵頰流連,品味著他的顫抖,語氣莫名夾帶了些許狐疑,“不過果然很奇怪啊,那個世界應該已經消失了才對,為什麼你會出現在這裡?”

複生之後,米哈伊爾也擁有了過往輪回的記憶,自然能通過這段對話得知眼前的織田作之助來自何處。

他同樣知道這個世界輪回的真理,那條沒有任何異能力者存在的世界,本該隨著潘多拉的舉動徹底在時間長河中消散,不留一絲痕跡。

然而出現在此處的織田作之助,卻打破了他的認知。

這種事,簡直比他能死而複生還要荒謬。

無法理解米哈伊爾在說些什麼,織田作之助微微一愣,茫然之意驟然展現,“消失了?”

在他看來,死亡兩年後重新出現的太宰治才是異常。問題在於當初的自己並沒有看到過對方的屍體,甚至因為隻身在美國打比賽的原因,連太宰治的葬禮都沒能參加。

當時的米哈伊爾已經離開很久,同樣沒有出現在葬禮上。如今這幅過於荒誕的畫麵,簡直像是在毫不留情的嘲諷,同時又將事實指向了某個極為可怕的可能。

太宰治當年並未死亡,他是被米哈伊爾帶走的,並且偽造了死亡的假象。

米哈伊爾之所以會這麼做的原因,恐怕是因為某些隱秘而肮臟的念頭。

自卷發青年胸口垂落的金色裝飾鏈條就是證據。

“那個時候的太宰還是演員吧,森醫生是他的父親,我也始終無法放下潘多拉。”米哈伊爾微笑著俯下身去,親自將太宰治淩亂的衣襟整理好,同時將他麵頰的淚痕舔舐。

“不過在真正離開之前,我有特意去劇組找過這孩子,彼此都放縱了一次。雖然他全程都把我當做費爾多爾就是了。”

原本還在忍不住顫抖的青年麵色陡然一片慘白,那雙鳶色眼眸深處寫滿恐懼。就好像又恢複到意識剛剛蘇醒的時間,隻能在令自己本能感到畏懼的男人手下顫抖,痛苦嗚咽著。

他已經恢複了很多記憶,這其中自然包括輪回正式開啟的那一世。本以為在劇組中度過的某一夜,是他跟費奧多爾最初留下的回憶,每每感到自己無法堅持下去的時候,都會從記憶深處翻出來反複咀嚼品味。

為什麼米哈伊爾會說當時的人是他……?

難道就連自己所剩無幾的回憶,到頭來也是虛假嗎?

察覺到太宰治的混亂,俄裔男人的笑容變得諷刺。他強行掰過青年的頭,指腹使勁在他蒼白無血色的雙唇上揉撚,語氣愈發惡劣,“也是在那時候我意識到了,我真正喜歡的是太宰治這一存在,無論是哪一位,隻要是他就沒問題。”

這也是他當初被創造出來的意義。

米哈伊爾這一存在,永遠都會愛著太宰治。哪怕他的手段有些過激,這一點也永遠不會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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