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3章 沒我戲份了(1 / 2)

毫無疑問,某些狀況下,以津島修治的性格而言,稱他為狗逼都不為過。

他仿佛將“欠”牢牢刻印在骨子裡,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像是一腳踢翻花瓶,哪怕四隻爪子都沾滿泥土罪證,也能在主人麵前趾高氣揚,沒有絲毫乾壞事的愧疚感,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說是性格狗逼,津島修治卻更像是一隻神態慵懶的貓。吃飽喝足後,在自家體型相當的大耗子身旁躺倒,露出毛茸茸軟乎乎的肚皮,神情饜足,順便找點小樂子給生活增添幾份請調。

當然了,一個外表二十多歲,實際年齡已經可以退休養老的青年不可能真的是貓。所謂的樂子,也不是單純的逗貓棒能糊弄的。

能讓他耐心放長線,等待多年才“報複”的對象,也隻有森鷗外擁有此等殊榮。

機器最先擁有的並不是心,而是如同在呼嘯著的颶風下,揚起的數十米高浪潮,狠狠衝擊他心臟的愧疚。

你曾有一個兒子,雖然沒有血緣關係,感情卻分毫不減,但是你不要他了,並且親手將他推入深淵。

即便如此,那個孩子也未曾恨過你半分,依舊是全身心信賴著父親的模樣。

津島修治現在隻想仰天長笑三聲,發泄那些藏匿於心底多年,嘴上說著不在乎,實則介意的不得了的憋屈。

誰叫森先生搞死了他大本命,既然不會危及大局,他當然要還回去。

不枉他特意拍了一張可以劃分到未成年人禁止的照片,津島修治不纏繃帶的模樣,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看的。

森鷗外緩緩吐著氣,眉頭擰起,像是要打成死結,竭力平複那顆感到陣陣抽動的心臟。他明白這種感情是什麼,這不正常。萬事遵循最優解的他,本該徹底摒棄這些隻會添亂的情感,卻在恢複記憶後,仿佛所有禁錮被解除,被迫直麵將他緊逼到角落滔天潮水般的情感。

軍裝男人依舊微笑著,很是滿意森鷗外的表現。他開始哼唱著不知名的小調,黑色軍靴落地,腳步聲被地毯儘數吸收,一蹦一跳來到通電後透明的窗前,目光落在遠處的橫濱海灣大橋。

潘多拉指尖輕輕敲擊著窗戶,似是在揣測它的堅硬程度,向來隻肯穿一半的大衣垂落在身後,隨著他的動作來回晃動。

注視著這一幕的中年男人沉默半晌,指尖努力按壓太陽穴,緩解大腦的陣陣刺痛,“這算是報複?”

“是。”潘多拉·亞克特回答道,依舊沒有轉過頭來。

“我真的很敬重你,森先生,但是以一位被丟下的友人的身份,不代表我能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他雙拳攥緊,嘴角卻含著一抹淺笑,兩種矛盾情緒在他身上展現,一如潘多拉本人的特性,戴有滑稽麵具,以浮誇歌劇腔扮演醜絕的是他,比任何人也要冷漠易碎的也是他。

他回憶起某些畫麵,那是遍布塵埃廢棄洋房的日落時刻,浸透友人衣衫的溫熱血液,自己得到的最後的遺言。雖然這一切都隨著時光被更為重要的東西衝散,比之更甚的慌亂無措取締了那一天在他心裡的地位,潘多拉也無法忘卻,那日在他心底滋生的怨恨有多濃稠。

他確實去過救人的一方,隻可惜,他重新墮落了,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朋友……嗎。”森鷗外喃喃自語著。

“四年前,就算我沒有帶走太宰治,他也會因為這個原因離開港口黑手黨,前去救人的那一邊。”

“是織田君的遺願?”

“真虧你還能說出那個名字。”軍裝男人輕哼出聲,看似有被冒犯到,卻也沒做出更多舉動。

過於微妙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一方沉默坐在辦公桌後,另一方視線逐漸遠去,注視著海天模糊不清的交際線。

“森先生,你想看到屬於太宰治的日落嗎?”

最終,是潘多拉·亞克特率先打破沉默,他問詢出一個不明白的問題,意有所指地叩擊著窗戶,“順便一提,你的辦公室可是特等席,最適合觀賞不過。”

他想要的並不是回答,不過是提前宣告。

想要隻身一人突破港口黑手黨的警備堪稱天方夜譚,更彆說一個手握槍/支,氣勢洶洶來到主樓的青年了。

太宰治雖說曾是港口黑手黨的最年少乾部,那也是多年以前的往事。黑手黨這種高危職業,基層人員的更迭再常見不過。被潘多拉·亞克特抓走後,港口黑手黨中還認識太宰治的基層成員逐漸減少。又因組織高層緘口不言的緣故,那位曾經坐著輪椅的最年少乾部在人們的記憶中逐漸淡化,近些年新入職的成員,甚至不知道曾經有這麼一號人物存在。

所以在他們見到一位衝進港口黑手黨本部的入侵者時,立刻將槍口對準那位雙目哭到赤紅的青年,毫不猶豫扣下扳機。

可惜這都是無用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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