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1 / 2)

浴房中, 熱水一桶桶倒進浴桶, 白色的水汽升騰起來,楚襄穿著貼身的小衣, 冷冷向宮女們說道:“你們都退下,由寧姑娘服侍我。”

她是郡主之尊,宮女們雖然得了皇後的囑咐要服侍她入浴,卻也不敢勉強, 果然都低著頭退了出去,很快, 浴房中隻剩下披著寢衣的寧越在場。

寧越還在笑,她並沒有發現楚襄性彆的秘密, 隻覺得他對胸前的偽裝很有意思,原來小蘿莉也怕被人嘲笑。

楚襄順著她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前,突然就羞惱起來,沙啞著聲音說道:“寧越, 你簡直無法無天!”

“我沒有,我怎麼敢?”寧越才不會傻到跟這個傲嬌蘿莉分辯這事, 連忙取了布巾拿在手裡, 笑著說道, “郡主請入浴吧, 我來服侍你。”

楚襄冷著臉跨進浴桶, 大半個身子還露在外麵沒有沾水,隻是默默地坐著。

寧越莫名其妙,忙問道:“怎麼不脫了衣服?”

水汽的繚繞下, 楚襄的臉有些發紅,寧越心想,大概是浴房裡太熱了吧。

楚襄偏過臉不看她,極力穩住聲線:“我不習慣當著彆人的麵脫衣服。”

“那我去屏風後麵,不看你了。”寧越笑著把布巾丟進水裡,果然去了屏風後麵坐著。

楚襄自然不會脫衣,他那件薄薄的小衣底下敷著一指厚的特製軟泥,做成了乳兒的形狀,但卻不能泡太久水,否則就會脫落。他得保證自己上半身不會被打濕,免得露出破綻。

但是,一想到在這樣的情形下與她相對,他仍然有些熱血沸騰,少年的愛欲頭一次被喚醒,來得洶湧。

寧越坐在屏風後麵,很久也沒聽見洗澡的動靜,不由得好奇地探出了頭,輕聲問道:“郡主怎麼還不洗?”

楚襄還沒答話,就聽外麵的宮女齊齊叫道:“皇後殿下。”

跟著一陣腳步聲,傳來了皇後的聲音:“沁陽,太醫局又合了些丸藥,我送來給你。”

聲音越來越近,看看來到門前,楚襄來不及多想,飛快起身抓過寧越,急急地說道:“進來!”

寧越驚覺他的力氣竟然這麼大,他看似隨手一扯,伴著嘩啦啦的水聲,已經將她整個人扯進浴桶,跟著長臂一舒,甩過布巾擋在她的身前,又飛快地扯開她的寢衣,露出了香肩。呼吸有一時的停滯,但是很快,楚襄挪過目光,扯下了自己的小衣。

門在這時候打開了,皇後快步走進來,轉過畫著大幅彩墨荷花的六扇屏風,銳利的目光看向了大大的浴桶。

浴桶中,寧越光潔白皙的肩膀上沾著水珠,她身後是楚襄,同樣露著香肩,隻不過楚襄個頭高些,所以皇後隱約看見了她胸前的一絲起伏。

疑慮打消,皇後抿嘴一笑,連忙退到屏風後麵,道:“我以為沁陽你還沒開始洗呢,唐突莫怪,可千萬不要在你母親麵前告我的狀呀。”

“怎麼會。”楚襄淡淡說道。

他有些驚詫自己聲線的平穩,分明他的內心已經激蕩澎湃到前所未有的程度,恨不得長嘯一聲,又或者抱緊了她,低低說一些應該說的話,可他終究又不知道在這時候該說些什麼。

門又關緊了,皇後離開了。

寧越詫異地轉身回頭,她想問問楚襄是怎麼回事,電光石火之間,布巾突然被從身後裹在了她光裸的肩上,跟著她被楚襄捂住了眼睛,耳邊是嘩啦啦的水聲,片刻後,捂著她眼睛的手鬆開了,楚襄已經裹好了長衣背朝她站著,聲音格外的喑啞:“你洗吧,我好了。”

他很快離開,隻留下寧越在浴房中,百思不得其解。

等她洗好回到臥房中時,楚襄已經睡下了,麵朝床裡側臥著,看不出有沒有睡著。寧越躡手躡腳地來到床前,剛探出身子想要看看明白,楚襄忽地翻了身,黑黝黝的眸子望著她,低聲問道:“你做什麼?”

原來還沒睡著。寧越笑著伸手摸了摸她的衣袖,問道:“郡主的濕衣有沒有換掉?我剛剛找了下,浴房裡沒有。”

“換了。”楚襄低低地說道。

剛剛他躲在被子裡他換了濕衣,又擔心床上有水漬被宮女看出破綻,於是親自動手重新鋪了床褥。想到她馬上要來,想到今夜他們要同床共枕,楚襄有些慌亂,可是,想到她會跟他睡在一起,連床褥都是自己親手鋪好的,楚襄又有點說不出的歡喜。

“那就好,可不能穿著濕衣服睡,會生病的。”寧越沒注意到他詭異的表情,低頭抖開被子在他邊上躺了下來,跟著問起了在浴房裡的事,“剛剛你為什麼突然把我拉進去?嚇了我一跳。”

她總覺得似乎哪裡有些問題,可卻一直想不出來。

“沒什麼,”楚襄又翻身過去不肯看她,“就是不喜歡被人看到。”

寧越微微抬起了身子,輕聲說道:“所以呢,你不想被看,就拉著我做擋箭牌?郡主這是慷他人之慨呢。”

她說話時的氣息吹在楚襄的後頸上,楚襄隻覺得從脖頸直到後背,密密地起了一層粟米粒,是一種怪異的震顫,他突然轉過身把她按下去躺著,幽幽地看了她,低聲說:“不許再說話,也不許再嘲笑我。”

寧越察覺到他的手格外灼熱,像火爐一樣,燙的她一個戰栗。她忙探手去試他額頭的溫度,帶著幾分擔憂問道:“郡主怎麼這麼熱,是不是剛剛穿著濕衣服受涼發熱了?”

然而他額頭的溫度摸起來似乎又很正常。

寧越還想再試,楚襄已經放開手躺了回去,背對著她悶悶地說:“不許說話,睡了。”

黑暗中隻聽她一聲輕笑,說道:“為很麼說我嘲笑你?我哪有。”

楚襄眼前突然又蹦出她蜿蜒的曲線,一陣陣燥熱,隻得深吸一口氣道:“你總是偷偷看我,然後就暗地裡嘲笑。”

寧越扁扁嘴,道:“郡主真是不講理,我隻是看了一眼什麼都沒說,你就怪我暗地裡嘲笑你,莫非你能看透我心裡想什麼嗎?”

她的嬌嗔又甜又軟,像玫瑰花葉上的細小的刺,輕輕勾著楚襄的心神,楚襄閉了閉眼睛,徒勞無力地掙紮:“我不跟你說。”

寧越哧一聲笑了,毒舌蘿莉今天居然認慫?真是太少見了。

她拉高了被子擁在下巴底下,跟著閉上了眼睛,心想,也不知宮裡到底會有什麼危險?希望今晚能夢見一點端倪,早作預備。

楚襄卻睡不著,他一動不動地躺著,嗅著她清幽的女兒體香,滿腦子都是胡思亂想。

天色漸亮時寧越做了夢,夢裡楚襄拉著她的手,在她耳邊低聲說著什麼,她抬頭對他笑,他便低下頭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

寧越猛地醒來,心撲通撲通亂跳,為什麼親她,難道小蘿莉是個百合?

就在此時,她突然發現楚襄的手竟然一直緊緊地握著她的。

寧越一個激靈,連忙甩開楚襄,驚魂未定。

沙啞的聲音響起了,原來楚襄也醒著:“怎麼了?”

寧越定定神,訕訕地說:“沒什麼,郡主不是不喜歡我碰你嗎,乾嘛又抓著我的手不放?”

不喜歡被人碰,卻半夜拉著人家的手,莫非真是百合?天,她可從來沒想過百合,哪怕對方是絕世美女也不行!

楚襄有些語塞,頓了下才說:“誰讓你昨天挽我的手。”

寧越稍稍有些放心了,也許隻是賭氣?也許那個夢並不是預知?

這一天她一直在防備著宮裡有什麼舉動,然而直到午後皇後開口放她們回去時,依舊風平浪靜,沒有任何異常。

寧越蹙了眉,有些疑惑,難道她和南安王妃都想多了,皇後隻是想見見楚襄,並沒有彆的意圖?

回到南安王府後,寧越總覺得南安王妃看她的眼神又親熱了幾分,她以為是王妃欣慰她能陪著楚襄安全回來,便也沒多想,卻不知王妃在她沒看見的時候揶揄地瞧著楚襄,眼中全是笑意。

楚襄一陣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