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奚的理智和感官都被過高的溫度燒糊了, 根本沒聽清他在說什麼, 隻覺得他吐露在自己耳邊的呼吸實在滾燙,他忍不住偏過頭, 想要躲開江馳的靠近。
但這顯然不可能。
江馳攬住他腰的手稍微用力,就把他整個人抱進了懷裡。
撲麵而來的信息素氣息太過濃烈,他控製不住地顫抖著, 想逃跑的心卻依舊沒死, 隻是他的手剛抓住門把, 江馳就伸過手,覆在他的手上, 然後慢慢扣住他的手指,引著他按了門旁的另一個按鈕。
是封閉門,防止Alpha或者Omega發情的時候信息素泄露、引起不必要的躁動用。
按鈕一按下, 特殊金屬質的門窗“叮”的一聲關上, 再不留一絲空隙。
與此同時, 製氧器和空氣淨化器一同運作起來。
他被關起來了。
楚奚過了好一會兒, 神誌不清的大腦才意識到這件事, 他再沒忍住, 眼淚掉了下來:“放我出去啊,江馳, 讓我出去好不好,求求你了, 不要關著我……”
他哭得可憐, 像一隻走投無路的小動物。
江馳溫柔地擦去他的眼淚, 沒有答應。
他瘋了才會把他放出去。
覺醒的Alpha占有欲強到連他也無法自控,沒有在睜眼的一瞬間把他拖上床,已經是他再三克製。
連他也無法想象,要是親眼看見楚奚從他眼前離開這個房間,他會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
更何況,楚奚被信息素燒糊了神智,感覺不到其他的東西,他怎麼會也感覺不到。
在他的信息素裡,還纏著另一股信息素的氣息。
和他的氣味完全相反,那是一種聞起來就覺得輕柔甜緩、仿佛能溫柔地撫平他所有戾氣的柑橘味。
是楚奚的信息素,他還沒有意識到,他之所以會變得不安,總想著逃跑,是因為他自己也分化了。
Omega本能排斥強大Alpha的靠近。
可是江馳不允許他躲、更不允許他排斥自己。
在他分化的這一天,他的哥哥也跟著分化,這種事在他眼裡看來,簡直像是世界在對他宣告,楚奚這個人是他的,從頭到尾,隻為他所有。
江馳喉結微動,壓抑住心口的燥熱,無比溫柔地橫抱住哭得渾身顫抖、根本站不住的人,把他放在了床上。
楚奚隻覺得江馳的信息素從四麵八方困住他,他擺脫不了,頓時哭得更凶。
他沒有出聲,眼淚卻是不停往下掉,眼睫毛都被打濕了,用近乎無助的目光看著江馳。
沒有誰能忍受得住這樣的眼神。
江馳隱忍地閉了閉眼,握起的手指指節都泛著用力過度的白。
“彆怕,哥哥,”他緩了一會兒,輕輕開口:“你不是一直想看到我分化嗎,為什麼現在又躲著我了,嗯?”
他試著撫摸楚奚的臉,然而還沒碰到,楚奚就往床裡縮了一下,躲了起來。
江馳:“……”
他強忍住把他拉出來好好欺負一頓的**,收回手。
“真的這麼怕我?”
楚奚沒有回答,隻是眨了眨眼,警惕地盯著他。
看起來倒是像一隻警覺的貓,炸著毛,全神貫注地防備著敵情。
江馳大約猜出了他此時對自己的抗拒和防備,沒有貿然進攻,怕楚奚掙紮得太厲害,反而傷了他。
他坐在床邊的椅子上,垂著眼眸,看著楚奚,耐心地等待著。
楚奚倒是一直都很警惕,江馳不小心動一下,他都會嚇得再往床裡躲躲。
儘管他已經靠到了牆壁,再無餘地可躲。
被子和衣服都磨得他難受,但是和這些比起來,還是江馳更危險。
隨著時間推移,房間裡的信息素氣味逐漸淡去,楚奚的理智也慢慢歸位。
不過他還是搞不明白現在的狀況,為什麼江馳一分化他反應會這麼激烈,難道這就是主角不可挑戰的氣場?
可是他也沒想過挑戰啊。
不能怪他,他穿越到這個世界以來,接觸過的Omega屈指可數,日常混在Alpha堆裡,家裡連女傭都是Alpha,對Omega的了解實在不深刻。
他更沒想到,反派這具Beta殼子還能二次分化。
他把自己所有的過激反應都推到江馳頭上,眨著眼命令道:“江馳,你往後退,不許離我這麼近。”
江馳聽話地往後退了幾步。
“再往後。”
江馳又退了幾步。
楚奚不滿地皺起眉,不管他怎麼退,還是能感覺到鮮明的壓迫感和危險感。
“再退。”
“退不了了哥哥,”江馳彎起眼睛:“我已經站在牆角了。”
楚奚:“……”
他瞥了一眼門,堅定地說:“那你出去。”
“不行,”江馳搖搖頭:“看不到你我會發瘋的。”
楚奚:“為什麼?”
“因為我剛分化,占有欲比較強,想一直看著你。”江馳直白地說。
楚奚沉默片刻,也直白地說:“可是我看見你就難受,要麼你出去,要麼我出去,你選一個。”
“……”
“好,”江馳溫柔地哄他:“我出去,你不要急。”
“不過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你過來。”
楚奚盯著他,仿佛在判斷他這句話的真實性。
過了好一會兒,他不情不願地從被窩裡鑽出來,慢騰騰挪到床邊:“你有什麼事?”
江馳俯身,隨著他的靠近,Alpha強烈的信息素氣息又撲麵而來,這種氣息太過恐怖,似乎能把他活活吞了,楚奚頓時方寸大亂,想都沒想就要跑。
但這回,江馳沒讓他如願。
江馳直接從身後抱住他,把他牢牢鎖在自己懷裡,楚奚掙脫不了,氣的要死,一衝動,對準江馳的手臂狠狠咬了一口。
他是真的下了大力氣,半點沒留情,血立刻湧了出來。
楚奚不小心,嘴唇沾到了一點。
帶著Alpha信息素的血液,燙得異常,像是一把燃燒的火,讓他的理智又在潰散邊緣。
怎、怎麼會這樣。
這時候,哪怕他再不清楚情況,也知道有什麼東西不對了。
江馳對他的影響非常大,大到他難以想象的地步。
他無措地抓緊床單,語氣懵懂又茫然:“江馳……”
他不知道要說什麼,隻是下意識這麼喊了一聲。
江馳的占有欲被他這種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依賴所滿足,輕笑著說道:“你以前不會這麼怕我,對不對。”
楚奚點點頭,渾然不覺身後的江馳因為他這個動作,眼神陡然變得可怕起來。
Omega脖頸後的腺體近在眼前,散發著淡淡甘甜的信息素,簡直就像是往餓了七天的野獸麵前扔了一大塊肉。
但他不能吃,也不能碰。
江馳竭力忍著咬一口的**,聲音有些不穩:“知道你現在為什麼怕我嗎?因為你也分化了,你分化成了Omega。”
“好巧是不是,”江馳吻了吻他的耳垂:“哥哥,你注定是我的。”
楚奚被這句簡單的話震驚到半天沒回過神。
“不、不可能!”
“不相信?好,”江馳鬆開他,然後對他張開雙臂,猶如等待倦鳥入巢:“你主動來抱我,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