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馳義正言辭地履行了一遍父親的職責、好好教育了一頓尚未謀麵的寶寶, 教育完, 他被惱怒的楚奚趕出了房門。
已是深夜, 基地依然燈火通明, 實驗室裡緊張忙碌的氣氛似乎從未變過。
江馳邁進實驗室,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但在場的人都是和他共事一段時間的, 早就學會了從他慣常麵無表情的臉上分辨他真正的情緒, 經過分析,他現在的心情非常好。
晚上, 從房間出來,心情非常好。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有被秀到。
“真是沒天理,”有人小聲嘀嘀咕咕道:“江組長美人在懷夜夜笙歌還要再出來特意秀一頓, 有什麼好秀的!他好意思嗎!”
她旁邊的人笑了一聲,也輕輕回道:“我看組長不是出來秀恩愛的,八成是被夫人趕出來的。”
“謔!是嗎!”先前說話的人立刻心理平衡了。
一群人做了一天實驗、記了一天記錄, 神經早就繃到極限, 迫切需要聊些什麼緩解精神, 而所有的話題裡,最能吸引人的, 當然還是頂頭上司的八卦。
“不得不說, 夫人真的好美貌, 上次他對我笑一下, 我的心都怦怦跳, 當時江組長的眼神哦,要不是我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柔弱Omega,沒準我就要被他拎出去斬首示眾了,脖子上還得掛個牌子:意圖勾引夫人,不務正業,斬立決以儆效尤。”
“哈哈哈哈你是沒見過之前隔壁組一個剛來的年輕氣盛的Alpha小弟弟不知道夫人已經是夫人了,還以為他沒有對象,摩拳擦掌想對夫人表白,結果直接被組長的信息素嚇哭了,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後來見到組長都繞著走。”
“你說的這個Alpha是不是那個誰,我說他為什麼一見到組長就跟耗子見了貓一樣,原來還有這層因果。”
眾人興高采烈地八卦一番,心滿意足地開始掃尾工作。
掃尾很順利,她們把厚厚的記錄分門彆類整理好,而後結伴離開實驗室。
實驗室裡逐漸安靜下來,隻有機器運作的些微聲響,以及滴滴的記錄聲。
“你怎麼還在這?”司炎急匆匆回來拿資料,看到江馳站在實驗台前,忍不住一驚:“是實驗出問題了,還是你被楚熙趕出家門了?”
不得不說,他的直覺真的很準。
江馳輕飄飄看他一眼:“你進度趕完了?”
說到這個,司炎的眉毛立刻皺了起來,“沒呢,你現在有事嗎,沒事就過來幫忙。”
江馳沒有絲毫停頓,朝他走過去:“行,你要我幫什麼忙?”
司炎帶著他走到另一間實驗室,一進門,一艘巨大的飛船立體投影躍入眼簾。
淡藍色的光暈溢滿房間,從設計角度看,飛船的構造可以說是無懈可擊,每一處關節都完美無缺。
“我們設計出了圖紙,模擬材料進行組裝,最後發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司炎語氣相當委婉。
江馳:“什麼問題?”
“有一部分零件組裝不上,可能是磁場的問題,但這部分零件材質非常特殊,一旦進行消磁處理,它的硬度也會大幅度下降,達不到我們的需求。”
聽到這句話,江馳也微微皺起眉:“模擬室在哪,帶我去。”
兩個人就如何處理零件的問題商討了一夜,等江馳再回去,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
楚奚坐在窗前,聽見開門聲,轉頭看了他一眼,然後對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江馳的房間早就鋪滿了柔軟舒適的長毛地毯,飄窗上自然也不例外。
他聽話的走過去,“不生我氣了?”
楚奚白他一眼:“懶得生了,來,今晚我們給他起個名字。”
“……”江馳彎起眼睛,坐在他身後,環住他的腰,下巴輕輕墊在他的肩膀上,“你想給他取什麼名字?”
“……沒想好。”楚奚頓了頓,有些無奈地說道:“我們倆是不是太不負責了,什麼都沒想好,就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了。”
“不,”江馳說:“你明明還給了他很多愛,看得我都要嫉妒了。”
“很多嗎?”楚奚一噎,不由自主思考起了他這句話到底是不是在諷刺自己:“連名字都還沒想好的多?”
“不管,”江馳充分發揮了作精無理取鬨的本能:“你現在都隻顧著他,你都不想我了。”
“你就在我麵前呀。”
“那也不行,”江馳又變成了毛茸茸的小動物,勾著楚奚的衣角撒嬌:“你也想想我吧,哥哥。”
楚奚被他磨得理智丟了大半,渾然不覺某個危險的話題就這麼被某人一筆帶過:“好,那你要我怎麼想你?”
江馳密密親吻他,聲音不自覺低了下來:“像我一樣,想你想的神魂顛倒。”
“這個難度太高了呀。”楚奚笑著,被他這種粘人又溫柔的吻法吻得有些犯困:“好了,彆鬨了,我想睡覺了,抱我回床上。”
他懶得動,哪怕飄窗距離床不過幾步之遙,他也不想走。
江馳依言抱起他:“哥哥剛剛在看什麼?”
“流星,”楚奚說:“你在實驗室的時候,外麵有很多流星落下來,我們那裡有個說法,說是隻要對流星許願,願望就一定會成真。”
江馳發現,自從他懷孕以後,他時常會提到“他們那裡”,明明從前基本閉口不提的。
是想家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