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醒來後想吃些清淡的,肉段隻吃了一口就不吃了。
用勺子把碗裡最後一點粥送進口中,她露出滿足的微笑。
“呦,醒了?”
胤禟嘴角含著笑意進來,看了眼桌子,“怎麼就吃這麼點,不合胃口?”
李星晚搖搖頭,“不是,是我想吃點清淡的,喝酒以後還是得這樣,對身體好。”
她可是想要努力養生,活個八十歲的!
胤禟摘下帽子扔給秦福,坐下後,吩咐道:“給爺盛一碗粥,再叫廚房送些吃食來。”
他雖然上朝前用過了,但是這時候已經過了兩個時辰過去,他自然也餓了,甚至再過一會都夠用午膳的了。
李星晚這一覺睡的還真夠久。
瞧著他吃飯,李星晚也不打算走,就看著他吃。
她托著下巴看著胤禟,有些疑惑,“今日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
胤禟喝了口粥,也不嫌棄,直接吃了李星晚剩的小菜。
熱乎乎的粥下肚,撫慰了空蕩蕩的腸胃,這身邊還有自己的媳婦陪著,這才叫幸福啊!
胤禟瞧了她一眼,“皇阿瑪特意準的,叫我們兄弟今日不必當值,可以帶著媳婦出宮去看看府邸修建的如何。”
李星晚高興起來,她有半個月沒有出去了,就想著出宮去玩呢,終於等到小禟有假了。
“那咱們什麼時候出去啊?”
她現在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胤禟提醒道:“今日兄長嫂子們都會出門去。”
嗯?那怎麼了?李星晚疑惑的看回去。
胤禟愣住,“你不怕遇見四嫂八嫂還有十弟妹她們嗎?”
“還有四哥八哥和十弟都在呢!”
李星晚更加迷惑了,昨天喝了酒今天就不能看見嗎?
“那怎麼了?”
胤禟無奈,隻好說明,“你可還記得你昨天乾了什麼?”
李星晚露出驚悚的表情,“我喝醉酒之後都做什麼了?”
她不會是大吵大鬨了吧!那可就太丟人了。
胤禟終於明白過了,星星竟然喝醉酒之後什麼都不記得!
他無奈的歎口氣,這無理取鬨的世界,就隻有他自己會羞恥嗎??
什麼也不記得的人一點也害羞,在宮門口還跟嫂子們落落大方的打招呼。
忽視八阿哥的忍笑和十阿哥想要搭話的表情。
她自然的如同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本來嘛,她就什麼都不記得。
隻要她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
尷尬的人——胤禟。
他神情窘迫,好像昨天喝醉酒的是他。
嫂子們一看就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再試探兩句,也就明白了李星晚喝多之後什麼都不記得了。
於是隻好湊在一起偷笑,還笑話胤禟的倒黴。
李星晚神態自然,昂頭挺胸,胤禟反而跟個小媳婦一樣害羞,哥哥挪逾的視線實在讓他撐不住。
好在沒一會,就到了時辰,皇子和福晉們紛紛上馬車,往自己的府邸走去。
內務府準備的馬車儘可能的沒有區彆,從拉車的馬匹,到布料的品類,顏色都儘可能相同。
畢竟這是許多皇子同時出宮,他們可不敢在這種時候對諸皇子光明正大的區彆對待。
雀鳥從湛藍的天空劃過,越過紫禁城,飛向更遙遠的天空。
太子站在高台上,遠遠瞧見成列的馬車從朱紅的宮門駛出,透過未來得及關閉的宮門可以看到馬車各奔東西,行往各自的府邸。
他一身青色常服,袖口的龍紋鮮活欲飛,最終還是被圈住,成了手腕上的裝飾,緊貼著手腕↑冰冷的翡翠珠串。
“也不知他們的府邸是何模樣?”
小太監看著太子沒什麼表情,摸不出情緒,於是試探道:“殿下若是好奇,出宮去看看就是了。”
太子笑著搖搖頭,“看看也沒什麼意思,最終也還是要回來。”
他抬手撫摸著右手上的翡翠珠串,“孤的家就在這,不是嗎?”
指尖撥動翡翠珠子,冰涼潤澤,“翡翠還是有些涼了,明日換成白玉的吧。”
小太監有些不明所以,他是剛調到毓慶宮沒多久的,還不太熟悉太子的性格。
聽那些老太監說,太子殿下是高高在上的,最厭有人試圖反駁。
於是他心中勾勒出一個強硬高傲的太子殿下的形象。
可是當他有幸跟著太子出來的時候,卻發現好似太子跟他想像的不同。
究竟哪裡不同,他也說不清,他沒讀過書,不識字,但他覺得殿下好像不太高興。
不過不高興也不是什麼大事,他除了進毓慶宮領月例那天以外,也不太高興。
還有一天他很高興,那天太子賞了宮裡人每人一盤糕點,那味道真香啊。
太子突然開口,“你之前在哪裡做事?”
小太監躬身趕緊回答道:“奴才之前在花草坊做事,會侍弄蘭花。”
太子點點頭,“明日你去太子妃身邊吧,太子妃喜歡蘭花。”
“嗻。”
……
馬車輪子轉動,一搖一晃的往貝勒府走去。
一隻白嫩的手撩開簾子,往外麵看去,又被另一隻略黑的手給拉回來,將簾子封嚴實。
胤禟把星星的手拉回來,“拉什麼簾子啊,外麵都是灰。”
李星晚哼了一聲,“有灰塵怎麼了,我就瞧一眼。”
她這不是好奇嗎,想看看這段路怎麼走,前幾次出宮,胤禟就擋住了不要她看。
胤禟簡直無奈,要是在外麵走著還有得景色看,這坐著馬車,車輪子一走,飛塵揚起。
要是打開簾子,不一會臉都得黑。
“那你拉你那邊的簾子,不要拉我的。”胤禟警告道。
是的,李星晚拉開的是他這邊的簾子,一會不得弄的他一臉灰?
李星晚撇撇嘴,拉自己這邊的就拉自己這邊,她還不樂意看那邊呢?
她伸手拉開簾子,正巧馬車一個顛簸,灰塵四起。
“咳咳咳。”
李星晚被灰塵嗆了一個正著。
“啊丘!”
她扭頭就開始質問,“你怎麼不攔著點!”
胤禟哼了一聲,他可是攔著了,是她不聽話。
“叫你不聽我的。”
他話雖這樣說,仍然拿出了暗格裡的手帕給她擦擦臉。
李星晚一下子態度軟下來了,任由他伸手抹臉。
“小禟哥哥,我錯了,不該跟你發脾氣。”
胤禟手上用力,擦的她一聲痛呼。
他心道,這才是讓他最無奈的地方啊,每次這小沒良心的就是不講理,但是認錯還快。
弄的他都生不起來氣,就被輕易哄好。
“得了吧你,少來這套。”
李星晚偷偷笑著,她就知道小禟吃這套。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於是問道:“對了,你不是說介紹一個你的舅舅給我認識嗎。”
“是啊,等看到了,你就知道了,不論是留在府裡做事,還是聽你安排去管生意,都行。”
李星晚點點頭,她其實早就需要一個能掌控住的人幫她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
林東是她的奶兄,能夠信的住,但是奈何身份不夠。
商人對上官府就是天然的弱勢,更何況在京城這種一磚頭下去能砸死兩個五品官加上一個國公爺的地方。
她早就琢磨著找一個出身八旗的人,能夠為她處理外麵生意的事情。
她自己不出麵,不僅是因為她是皇子福晉,皇上可能對她大張旗鼓的露麵有意見。
更重要的是,你見過那家董事長自己出去談生意的,那不都是總經理去嗎。
正巧胤禟跟她提起了他舅舅羅多亮,李星晚就覺得這是個好人選。
身為宜妃的弟弟,兩位皇子一位公主的舅舅,羅多亮在談事情的時候就不會被一些官員壓製。
就算對方身後有什麼勢力,隻要不是太子或者大阿哥手下的,都是要給九阿哥麵子。
李星晚的計劃也就能順利實施。
馬車緩緩停下。
“九爺,福晉,咱們到貝勒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