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嫂對咱們有些不滿。”李星晚不過是挑了很平常的一天用晚膳的時候淡淡說起此事。
胤禟嘴巴裡還嚼著東西, 聞言,抬頭驚訝的看了她一眼,“八嫂?”
“怎麼回事?”他有些疑惑的問道。
胤禟其實同八福晉不太熟悉, 雖然他同八哥兄弟感情很好,但是對八福晉卻是不太了解, 不過是平常見麵寒暄幾句而已。
八福晉雖然姓郭絡羅,同胤禟的額娘宜妃是同一個姓氏, 但是八福晉阿瑪明尚額駙那個郭絡羅同宜妃並不相同。
八福晉的阿瑪明尚額駙是開國大臣郭絡羅楊書的世孫,而宜妃家的那個郭絡羅卻是包衣出身, 兩家姓氏相同,但是並不是同族, 就像朝堂上兩個同姓王的大臣, 一個是山西人, 一個是蘇州人家二者並不關聯。
是以在胤禟眼裡,八福晉就是哥哥的福晉而已,雖然聽說過一些八福晉的性子高傲之類的,但是並不是很了解,兩人說話的次數都少。
乍一聽說這件事,他自然是信李星晚所說的, 但是也很是疑惑。
李星晚放下筷子,接過奴才遞過來的茶水漱口, 又用帕子點了嘴角。
氣定神閒的為他解惑道:“前些日子你生辰宴會的時候,八嫂便對著我陰陽怪氣了兩句, 我那時候就注意起來了。”
“最開始還以為是我自己個誤會了,後來一查探倒是真發現了點毛頭。”
“前天你不是叫何順送了五車炭火過去,我也注意著呢,八嫂可很是厭惡, 覺得咱們是居高臨下的施舍呢。”
胤禟狠狠皺眉,“她是有病不成,咱們送東西過去是感謝八哥,且咱們關係親近若是送些正經禮物才顯得疏遠,這點炭火送過去才是親近,她竟還不領情?”
“從沒聽過這樣的道理,送東西還送出錯來了!”
李星晚覷他一眼,“你還真彆著急,這事啊可保不齊裡麵有什麼事情呢。”
胤禟也吃飽了便放下筷子,揮手叫奴才們收拾好,兩人換了身衣裳去書房說話。
到了書房,自然是在火炕上擺好了棋盤,屋裡點了花果熏香,玩的也不是圍棋。
李星晚不愛那東西,玩些動腦子少的飛行棋才是和她的意思。
胤禟抓著骰子,低頭沉思,李星晚看過去,伸手從他手裡拿回骰子放在手中把玩。
胤禟琢磨片刻道:“不行,我得找個時機同八哥談談。”
李星晚詫異的看著他,“你怎麼談?”
胤禟道:“總得解決了不是。”
他同八哥關係親近,自然是大部分的話都能說,但是八嫂對他們夫妻不滿這件事可是麻煩許多。
八嫂性子算不上好,但是八哥卻也是縱著她,若是真鬨出什麼事情,如何處理倒是其次,最怕的就是影響了他們兄弟的感情。
朝堂上氣氛越發緊繃起來,兄弟們之間也受到影響,八哥和十弟都是他最親近的兄弟,他可不想因為莫名其妙的理由就疏遠了。
早說出來早解決才是真理。
李星晚古怪的看著他,“你可不要信心太足了,雖然你們是好兄弟,但是涉及到八嫂了,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俗話說,當麵教子,背後教妻,由此可見世俗觀念中,把妻子視為比較隱私的一部分。
八阿哥胤禩再如何也是個男子,是讀了十幾年聖賢書的人,思想都是一脈相承。
若是胤禟提了反而是壞事,無論八福晉如何,那也是人家的妻子,提了就叫人尷尬,日後無論如何難以自在。
又不可能大張旗鼓的做什麼和解,人家還什麼都沒做呢,就給人家定罪名,豈不是叫人難堪。
最壞的一種情況,就是八阿哥根本不在乎八福晉的想法如何,他隻會想到一件事,老九是怎麼知道他府裡麵的事情的。
是不是在他府裡麵安插了人,不然老九怎麼什麼都知道,連他府裡麵福晉說了話也知道?
胤禟若是去說了,那可就解釋不清了。
“你還是不要提的好,提了才是尷尬,兄弟之間也難做。”
胤禟聞言一頓,這話確實有道理,卻叫他心裡密密麻麻的酸澀起來。
這大概是有兄弟姐妹的人才會有的一種感受,明明是親密無間的血脈至親,一起長大,一起讀書?先後成家。
卻在某一刻突然意識到,他們之間不再如同之前一樣親密,不再可以無話不談,要顧及到對方的家人。
他心下歎息,低頭出神。
看著胤禟開始了多愁善感,李星晚無聊的把玩著骰子。
纖細白嫩的手指熟練的抓著碧玉的骰子,兩顆骰子在指間穿梭翻滾,時不時的跳躍而起。
李星晚的漂亮眼睛還盯著胤禟看,但是實際上已經是精神出走了。
小禟多愁善感不會是帶孩子帶的吧,她就知道帶孩子不是個好做的事情。
誰帶孩子誰倒黴嘖嘖。
胤禟回過神來,無語的看著李星晚發呆的樣子,伸手搶回骰子。
“還玩不玩了?”
李星晚立刻道:“玩,當然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