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的公主在草原上過的好靠的不僅是國力日漸強盛的大清,還有一代代威名赫赫的公主。
端靜若是如此就受欺辱了,日後大清的公主未必都是剛硬的性格的,隻要出了一個端靜這樣的例子,就總會有人試探大清的公主是不是真的可以欺負。
這是四公主絕對不允許的!
三位公主都是出嫁多年,同底下的
妹妹不算熟悉,便隻能托了李星晚去找妹妹們。
李星晚點點頭,隨即便帶人出去尋六公主純愨和八公主溫恪靖,這兩人都是定了親事,這次跟著一同出巡的。
看著李星晚出去的背影,純禧終於開口,叫李星晚出去既是想請她幫忙,也是不願意她聽到她們說的話。
“叫端靜過來吧,咱們總得同她說清楚。”
有些話是不便在李星晚這個皇子的福晉麵前說的,那些話太過殘忍,也太傷端靜的臉麵。
去請的奴才一路帶著端靜進了四公主恪靖的帳篷,“大姐、二姐、四妹。”
“端靖,你坐下吧,做姐姐有話同你講。”
端靜疑惑的看著說話的大姐純禧,這是純禧難得如此嚴肅的樣子。
她感受到氛圍的不對勁,心裡忐忑著坐下,手上捏緊了自己衣角,眼神中冒出一點警惕。
純禧看著她的樣子,早已忍耐多時的情緒爆發,很鐵不成成鋼的道:“對著你的姐妹們你倒是知道警惕,對著你額駙就那麼柔順?”
這一句誅心之言直叫端靜支撐不住,身影晃動一下,姐姐們……她們已經知道了...
“我們是你的姐妹才會心疼你的樣子,可是你瞧,你的額駙可曾心疼你,你是如何想的啊!”
端靜垂下頭默默流淚,不敢出言解釋什麼。
榮憲也是氣的厲害,直接拍著桌子警告,“端靜!今日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你要是還是如此像麵團子一樣任由人揉捏,那我也不管你了!”
榮憲神色雖厲,但是話語中已經透露了柔軟的心思,那就是這次她還是會管端靜的。
四公主恪靖嗤笑一聲,沒有二姐那樣柔軟的心腸,憤怒的指責脫口而出,“三姐,我都不知道你是如何想的,竟然就任由人欺辱,大清公主的麵子你都叫你丟光了。”
端靜的眼淚滾滾而下滴落在裙擺上,痕跡明顯,她低聲道:“我又能如何呢,即使我說了也沒人能夠幫我...”
純禧來了火氣,“難道我們不是人,你當姐姐們都是擺設?”
端靜坐在毯子上,無力的用手臂支撐著身體,“可是姐姐們能如何呢,喀喇沁離你們都很遠,你們也不可能帶兵攻打喀喇沁,沒有人能夠製住他的。”
榮憲歎息一聲,“即使我們不能帶兵攻打,可是隻要擺出態度,你自己立起來了,誰又敢欺負你呢,你是大清的公主啊!隻要你給京城寫封信件,皇阿瑪不會容忍任何人欺辱你的。”
端靜終於抬起頭,眼淚糊了一臉,委屈和痛苦塞滿了眼睛,因為哭泣而急促的喘息艱難的被她壓下。
她道:“皇阿瑪會嗎?二姐你彆騙我了。”
“難道這是我出嫁後第一次給皇阿瑪請安嗎?甚至就在昨天,噶爾緘還跟我一起去了皇阿瑪那裡請安。”
“我看著比姐妹們瘦弱這麼多,姐姐們能看出來我過的不好,皇阿瑪就看不出來嗎?”
她低下頭,不想將自己的怨懟暴露在姐妹們麵前,不被看重的處境外人是懂不了的。
大姐是被皇阿瑪視為福星的養女,二姐是皇阿瑪實際意義上的長女,從小就重新受寵,就連四妹也小時候也因為很快熬過了天花,被皇阿瑪認為是有福氣。
端靜的質問叫純禧和榮憲無從下手,這話是實話,純禧和榮憲都是受寵愛的那個,她們就算說能夠理解,端靜也不會相信,就連她們自己說這話也覺得無力極了。
恪靖冷眼看著這個姐姐,她們年歲相近,又都不受寵,從前在公主所的時候,她們感情是最要好的,但是並不相合,她們的性格天差地彆。
恪靖起身走向屏風後,從梳妝台下的箱子裡翻出一樣東西,隨後轉身坐會原處,她的聲音是偏細的類型,此刻卻格外低沉。
四公主恪靖看著端靜道:“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同你說這樣的話。”
“不被皇阿瑪寵愛是事實,但這不是你自怨自艾的理由,你覺得皇阿瑪不會因為噶爾緘欺負你而懲罰他,那你覺得皇阿瑪會因為你欺負噶爾緘而懲罰你嗎?”
答案當然是,不會。
“三姐,你要是一直是這副樣子,噶爾緘即使打死你,也是你…活該,我隻是盼著你能死的無聲無息一些,不要給大清的公主做個壞榜樣!”
“小四!”純禧驚呼出聲,這話可就太狠了。
恪靖沒搭理眼中含淚的大姐,瞧不過她們心腸柔軟的樣子,直接把手裡的東西扔過去。
錚的一聲,利刃刀鞘中滑出,這是一把鑲嵌了寶石的匕首,鋒利的刀身在閃著銀光,倒映在端靜臉上。
“不受寵的公主不隻又你一個,六妹妹和八妹妹已經訂了婚事,很快就嫁到草原了,趁著妹妹們還看不見你這個窩囊廢,你還是早做決斷。”
“如此懦弱被欺辱的公主,有你一個就夠了,不必搭上妹妹們。”
端靜閉上眼睛避開那匕首的寒光,也是避開這更鋒利的話語。
純禧沒再說話,側頭過去垂淚,榮憲抬手安撫著大姐,然後看著冷峻的四妹妹,恍惚間看到了那個四弟的模樣。
她扭頭去看端靜的麵孔,心懷不忍,但是又知道不逼一下,端靜以後便廢了。
“端靜,你是跟著師傅讀過書的人,這應當明白,世上總有些東西是比命更重要的。”
在一片靜默中,隻有純禧的眼淚才有聲音,端靜站起來,轉身向後走去,待到門口,她抬起袖子抹乾淨臉上狼狽的淚水。
她走出帳蓬,奴才早就等候著護送她回去。
一路沉默著,不曾說話奴才們也各自低著頭,比起之前乖覺了很多。
噶爾緘今日突然遇到了一個兄弟,被勸著喝了好一袋子酒,暈暈乎乎的在侍衛的攙扶下回到帳篷,他眼中一片模糊看到了公主的身影坐在那裡,他腦子發懵,根本還沒注意到帳篷的門竟然沒管。
他踉蹌著走過去,大著舌頭,“你...你怎麼在這?”
“滾..滾出去,彆耽誤我睡覺..”
他動手推搡著公主瘦弱的身軀。
李星晚一隻手拉著六公主,另一隻手拉著八公主,她們就站帳篷門口。
端靜看著近在咫尺的丈夫,熏紅的麵孔吐出的言語是那麼惡心,平日她都是能夠忍受的,可是現在兩個妹妹站在門外能夠看到。
六妹妹和八妹妹是要嫁到草原的,她們同她一樣不受寵,她忽視了噶爾緘的身影,看向外麵。
純愨臉色煞白驚恐的看著大發雷霆的姐夫和瘦小無力的姐姐,不敢想這就是撫蒙的待遇。
溫恪緊緊靠著九嫂不敢不出聲,咬緊了牙關,眼中因為恐懼泛起眼淚。
端靜在心裡告訴自己,端靜啊,你自己死死活活沒什麼,可不能那麼自私啊。
嗤!一聲奇異的聲響,喚醒了噶爾緘,被酒水塞滿的腦子瞬間清醒。
他低下頭,一柄匕首正插在他的肚子上,鋒利的已經穿透了一扇,肉裡麵有一把刀是種奇怪的感受。
他抬手握刀柄,輕易的從端靜手裡搶過了刀柄,緊緊捂住,經驗告訴他此刻不能拔出來。
噶爾緘憤怒的抬手一巴掌就打的端靜幾乎是飛著跌出去,“賤人!”
空氣仿佛凝固,不知道從冒出來的四公主已經提著鞭子進去了,“王八蛋,老娘忍你很久了。”
說罷就是一鞭子抽上去,嘶嗤!這是噶爾緘的衣裳被鞭子劃破的聲音。
出乎李星晚意料的是,純愨雖然臉色煞白,但是在四公主衝進去之後,她勇敢的跟著進去,拿起桌子上的金盤朝著噶爾緘就砸過去。
純禧和榮憲雖然沒動手但是站在那裡盯著那些侍衛,有這兩位公主在此,誰也彆想上去救人。
李星晚看著噶爾緘的樣子皺眉,即使是被紮了一刀,但是噶爾緘身形高大,絲毫不影響伸手,她若是上去自然能夠製服噶爾緘。
但是...她卻覺得,由公主們自己動手更好,她眼神一動,【脫力散,使用。】
噶爾緘驚恐的感受著力氣的流失,他還以為是因為流血,更加用力的捂住刀柄。
李星晚的袖子一動,她側頭看著拉著自己袖子的溫恪,溫恪抬頭看著她,“九嫂...”
她恍然明白了,“等我一下。”
李星晚走了兩步,撿起來一塊拳頭大小的石頭,遞給溫恪,“去吧。”
溫恪猶豫著看著她身後,最後還是接過了石頭衝進了帳篷裡。
“九...弟妹?”一道男聲打斷了李星晚的思緒,她回過頭。
太子?
隻是心情不好出來散步,卻碰見這種場麵的太子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