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五十七年,雍親王借著德妃生辰的借口去信斥責川陝總督年羹堯,責罵年羹堯不知道奴才本分,不給德妃送禮,言明其父兄在他麵前都是自稱奴才,又說年羹堯之父年事已高,命年羹堯將子嗣送入京城儘孝。
康熙是明知道此事,卻不曾有任何說法,年羹堯撐了兩個月,等不到康熙的支持,也是明白了態度,終於還是把子嗣都送進京城。
自此之後,在外的大將軍王就被胤禛握在了手裡。
況且京城還有隆科多的兩萬兵馬,如今,是有什麼想法也沒用了。
他們不是聽從皇阿瑪的口諭,而是聽從隆科多的兩萬兵馬。
數不清的騎兵往駕馬往四麵八方瘋狂而去,傳九門提督隆科多令,封鎖京城!
當夜,十三阿哥胤祥親自駕車護送新帝回京繼位。
車輪快速的轉動,馬蹄踏著地麵,鞭聲震耳欲聾,天空是高懸的明月,路旁的樹木飛快的向後移動。
胤祥突然的有些茫然,身後的馬車裡坐著的是他的四哥。
這幾十年的大起大落讓他不再愚鈍,他明白,身後坐在馬車裡麵的四哥,在今天之後就再也不是兄長了。
康熙六十一年,新帝登基,次年改國號為雍正。
雍正登基之後最需要處理的就是那些年的老對手們。
大哥胤褆絕對不能放出來的,而承諾會好好照顧的二哥胤礽,卻是不方便見麵,見麵需要跪拜,兄弟兩個都尷尬。
即使好好關照,廢太子胤礽也還是於雍正二年去世,雍正冒雪前去祭奠。
胤祥站在門外,剛剛進去磕頭的弘晝已經出來了,弘晝走過來,抱住他的腰,“阿瑪,你冷不冷。”
弘晝是當今的五阿哥,他年紀還小的時候,生了一場大病,怎麼都治不好,是胤祥到處求醫問藥,才換來這孩子的痊愈。
胤禛便叫兒子對著胤祥以父相稱,他從前也管十三叔叫阿瑪叫習慣了。
胤祥一愣,摸摸弘晝的腦袋,叮囑道:“以後不能這麼叫了。”
弘晝不太明白還想要再問,卻被胤祥捂住嘴,“噓,快回去念書吧。”
從登基開始,所謂的八爺黨就成了雍正必須要處理的心腹大患,給胤禩封了親王作為安撫,但是他隻是在等待時機。
而這個時機就是年羹堯青海大捷,此時他才真正有力量掌握朝堂。
雍正對著大臣們說,你們有任何一個人敢說胤禩比朕更加賢德,朕即刻讓位。
此時的他掌握了最重要的軍事力量,顯然不會有大臣站出來和皇上作對。
聽聞此話的當天,胤禩就說:“我怕是活不久了。”
而事情也果然如同預料的那般,麵對皇上的百般找茬,任何人都無法抵擋了什麼。
直到一次,雍正要胤禩交出先帝的禦批,胤禩直言沒有,雍正卻不相信,胤禩真是被逼到一定了,口不擇言道:“我要是騙你,就叫我一家俱死。”
此話被雍正抓住把柄,“朕和你也是一家,愛新覺羅的子孫,誰和你不是一家,你這是在詛咒皇家,自絕於祖宗。”
當即革除爵位,開除了宗籍,姓氏去掉,更改名字,改名為阿其那。
阿其那,死於雍正四年,享年四十五歲。
允禟,雍正元年西寧,雍正三年,上派都統楚約前去約束其言行,雍正三年奪爵。
雍正四年,因其自造文字同其子書信往來,上言其謀逆,逮還京師,銷宗籍,改名塞思黑,大臣彈劾請誅之,上令直隸總督將其□□,不久後暴死於幽所。
胤俄,雍正二年革爵圈禁宗人府,於乾隆二年釋放,乾隆六年卒,享年五十九。
雍正四年,上親去宗人府探望罪人胤俄。
胤俄抱著酒壇然癱倒在地,渾然不願理會任何事情。
胤禛自己也想不明白為何會來這裡,他看著老十,冷酷的開口,“叫醒他。”
奴才們連忙上前拉拽著這位出身尊貴的皇子,試圖把人叫醒,在他們的努力下,人是醒來了,可是醒了還不如不醒。
胤俄睜開眼睛,迷蒙的看到了那張熟悉的臉,嗤笑一聲,“哎呦,皇上來看我了,是怕我死了之後你名聲不好聽嗎?”
胤禛擺手,奴才們紛紛退出去。
“老八去了。”
胤俄頓住,手上一鬆酒壇滾落在地上,一路滾到胤禛腳邊。
胤禛垂眸,老八不是他殺的,他已經獲勝,沒必要繼續做什麼,隻是意外,是意外...
老九死於幽所之後,老八到底是曾經的八賢王,即使是被貶為庶人,竟然也能得到消息,老九死後十一天,胤禩知道了消息,隨後吐血後昏迷不醒。
他派了太醫去瞧,但是不過兩日人便去了。
胤俄抬起頭,在光下,胤禛的衣服是那麼的閃耀。
胤俄沒有了往日的憨厚樸實,也少了莽撞,眼前的人逐漸模糊,眼淚布滿整張臉,狼狽的如同乞丐。
“九哥說的對,你就是假惺惺,彆在這惡心人了!”
“你開府的時候難道沒收到過九哥的賀禮!你還騙的九哥以為你是好兄弟!”
“八哥額娘去了,你跟著我們一起給守孝的八哥送飯,可是你竟然給八哥定了罪說八哥額娘去世傷心太過,這也成了罪!”
胤禛臉色難看的起身,不願再聽胤俄的指責。
看著胤禛的背影,胤俄恨恨道:“愛新覺羅胤禛!你會遭報應的!”
這句詛咒或許真會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