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第 26 章(2 / 2)

“……”陸西終於肯分個眼神給紀年,道,“乾嘛?”

他確實沒吃早飯,身上僅剩的那點錢,昨天就用完了。

“乾嘛?”紀年輕懶地反問一聲,噙著笑,道,“那還不快拿去吃?等著我喂嗎?”

周圍立即炸開起哄聲,跟開了立體環繞音響似的。

班裡有個活寶膽子大,坐在教室最前排,他激動地把語文書卷成筒,當做喇叭朝後排喊話:“陸西!那是校草給你的愛心便當,快收著!你不要,我可拿走了!!!”

眾人都跟著笑。

陸西沒理會周邊的人,一開始被同學們鬨的時候可能還會有些窘迫,但次數多了,現在都習慣了。

他眼皮微微垂著,看向餐盒,本著不要白不要的心態,伸手接過來了。

紀年神情淡淡的,搬了下椅子,坐回了原位,給陸西讓開身後的過道。

陸西經過紀年身後時,腳步微微一頓。

狹長的眼眸裡忽閃了一下,接著低下頭,他小聲道:“謝謝。”

早自習的教室鬨哄哄的,陸西不能確保紀年聽得到,但也不在意對方能不能聽到。

紀年沒有回頭,自顧自地翻開語文課本。

陸西走到教室角落的座位後,才見紀年單手支頤,低垂著眼睫看著課本,同時掩住了眼底星星點點的笑意。

“好孩子……”他輕輕笑了一下。

***

紀年準備的早餐,有些超乎陸西的想象。

以三明治為主食,還有甜品和水果作為搭配,口味也絕對有五星級餐廳的水準。

吞掉最後一口抹茶味的糯米滋,陸西沒忍住探出舌舔了下指尖上的白色粉末。

接著,他就這麼看著濡濕的指尖發了會兒呆,似是在回味著什麼。

於是紀年一轉頭,就看到陸西那張淡漠的高級臉上滿是意猶未儘的意思,正微仰著臉,盯著自己的指尖看。

紀年想了想,從口袋裡摸出手機,然後微微身體後仰,越過中間的同學,將陸西此刻的樣子拍了下來。

拍完後,紀年低頭檢查照片,微微一笑。

就見照片裡,背景是窗外的梧桐枝葉,鋪開了大片的焦黃色,早上八l九點的陽光,清透溫潤,陸西坐在窗邊,就連臉部輪廓線都有種通透的感覺,那雙狹長的眼眸微微挑著,專注地盯著一點看,側顏美好得過分。

在紀年眼裡,陸西那樣嘴饞的表情,可憐又可愛。

看著看著,不自覺又笑了。

“紀年!”語文老師在講台上沉沉地叫了一聲。

語文老師是個快退休的老頭,資曆老,比較傳統,對其他學生不怎麼管,但對紀年盯得非常牢。

他早就不止一次地說,紀年這孩子,以後肯定會是省狀元,可見對紀年寄予的希望之厚切。

現在他看紀年上課開小差,有些生氣,決心治一治這位得意門生。

被點名,紀年有些訕訕地站起身,雙手微微撐著桌子,對老師道:“在。”

老頭敲敲黑板,上麵滿是堪比書法的粉筆字,道:“上課不聽講,這首詩會了?那你說一說,這是誰的詩?”

陸西闔上餐盒,看了眼老頭,又看了眼紀年,接著放輕動作地把餐盒放進了課桌裡。

紀年瞄了眼黑板,快速捕捉到“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一行字,淡然道:“海子。”

“我知道這首詩難不倒你,難怪開小差。”老頭翻了翻書,吹胡子瞪眼道,“你這麼有能耐,那就另背一首海子的詩,背出來就讓你坐下。”

教室裡立時響起嘩啦啦的翻書聲,同學們翻了翻,發現這本教材裡就隻收錄了海子的一首詩,也就是最經典的那首“麵朝大海,春暖花開”,今天上課老師才開始講。

大多數人連這首最經典的都不一定能背全,哪還有可能另外找一首詩背下來。

果然,他們就見校草同學低下了頭,慢吞吞地拎著教科書的紙張翻過來,又翻過去,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

老教師見目的達到,準備先讓紀年站個五分鐘清醒清醒,接著對班裡剩下的同學說:“我們先繼續看下去,來,這首詩前兩節是在說……”

就在這時,紀年壓在書旁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紀年掠了一眼屏幕——

【6C:[圖片]】

紀年微抬了下眉梢,點開查看。

就見圖片是一張百度百科的截圖,上麵是海子另一首經典的詩,叫《以夢為馬》。

紀年抬手搔了搔鼻尖,一陣失笑。

陸西給他發這首詩,可能是想讓他當場背下來好應付老師。

心意是領了,但陸西也不看看這首詩篇幅有多長,背下來了,差不多能下課了。

再說……他也不是真應付不來這種情況。

紀年笑著搖搖頭,清清嗓子。

接著,就見紀年抬頭直視講台,不徐不緩道:“南風吹木……”

講台上,老師停下了講課,握著書本側轉身,看向突然出聲的紀年。

其他同學也紛紛回首。

就見校草同學帶著從容的笑,姿態散漫,背起了詩歌。

“南風吹木……”

紀年又徐徐地重複了一遍,心中微微一動,隨後下意識斜眸看向陸西的方向。

陸西這時恰好也在看紀年,不過他單手支著麵頰,坐沒坐相的,完全是一種看戲的心態,不想直接跟紀年撞上了視線。

“……”

陸西有些不自在,遲疑地放下支著麵頰的手。

接著,他注意到,紀年的視線在自己臉上某個部位停留了一秒,隨後淡淡地移開。

嘴唇像是被那目光叮了一下。麻癢癢的,還有些燙。

陸西不自覺就咬住了飽滿的下唇。

另一邊,紀年看著前方,一字一句清晰地背下了完整的詩節:“南風吹木,吹出花果。”

“我要親你,花果咬破。”

陸西隻覺得心臟陡然顫了一下,牙齒咬著下唇微微施力。

就在那時,他無端聞見了一股甜膩的花果芬芳。

***

第四節課鈴響後,每層樓都跟開了閘似的,人潮從一間間教室門內洶湧而出。

彭滿滿在八班後門口墊著腳尖,伸長脖子越過眾人看向教室裡,揮手:“紀年!丁暢!”

等周圍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四人在教室外的走廊上聚齊。

程訣剛要抬胳膊架在紀年的肩上,紀年微微一閃身,避開了。

他笑著拒絕道:“最近腰背酸疼,你先彆挨我。”

程訣大咧咧地沒在意,接著瞄了眼紀年的腰和背,笑得有些邪,道:“一個周末,年嫂把你榨乾了嗎?”

旁邊,丁暢很沒好氣地沉沉歎一口氣,翻過一頁單詞書,眼都每抬:“你聲音小點,汙染到讀書人純潔的精神世界了。”

“得嘞,哥們。”程訣轉而攬住了丁暢的脖頸。

“哎?那,那,那是年嫂!”彭滿滿一個激動,不小心結巴了,連忙招呼其他人看,“年嫂怎麼上樓去了?這個點不吃飯去嗎?”

聞言,紀年漫不經心地看向樓梯口的方向。

果不其然,就見陸西雙手抄在褲子口袋裡,正逆著人流朝樓上走。

“要不要喊一聲?”程訣看向紀年,又朝樓梯的方向偏了下頭,道,“叫上陸西跟我們一起去食堂?”

紀年看著陸西消失的方向,短暫地思量片刻,轉而對另外三人道:“你們先去食堂,我上去一趟。”

程訣和彭滿滿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

“嗯……那個……”程訣輕咳一聲,建議紀年,道,“天台沒攝像頭……”

彭滿滿靦腆地撓了撓滿頭的錫紙燙,說:“不管是這樣那樣,還是那樣這樣……害!反正都可以。”

紀年輕笑一下,走向樓梯口,朝程訣他們擺擺手,道:“你們這些人,真是太肮臟了。”

***

紀年在四樓遇上了陸西。

“前麵的,去哪兒?”紀年在他身後驀然出聲道。

陸西愣了一下,回頭,看到紀年後停下腳步,接著眼神示意了一下距離他幾步遠的一間空教室。

紀年腳步不停,微微低斂著眼眸經過陸西,道:“來天台,有話說。”

“……”陸西看了眼空教室,又看了紀年,猶豫了兩秒,跟了上去。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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