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準備結婚了 林雲香的未婚夫(1 / 2)

老兩口唬一跳, 齊聲問:“乾嘛去?”

張鵬一頓:“您二老放心,犯法的事咱從不乾。”

任維東:“一會兒就回來。”

張鵬點點頭跟上任維東,一邊走一邊說:“林家那些癟玩意找林雲香去了。”

任維東不由得停下:“不是公司的事?”

“這時候公司有什麼事。”

任維東一想也是, 今兒才年初七, 年味還沒過去, 春節隻放天假的國營單位也沒心思上班搞事。

“那快走。”

張鵬鑽進車裡:“幸好離學校不遠。”

今兒不比年初二, 那時候沒人上班,路上胡同裡全是人。今天路上幾乎沒有車和人。倆人五分鐘就到學校門口。門外大爺早早把大門打開,張鵬也沒停車,順著大爺的手指方向開進去。

到宿舍樓門口, 還沒下車就聽到有人嚷嚷。張鵬看向任維東。任維東沉吟片刻:“你帶孩子到校門口等我們。”

張鵬明白, 這是怕孩子看見,再給嚇出個好歹。

林雲香一直忍著哥嫂也是擔心嚇著小北。任維東突然出現,林雲香像看到救星, 眼前一亮, 滿懷希望。任維東伸手,林雲香想也沒想就把孩子遞過去。

背對著門的兩口子這才發現屋裡突然多出個人, 還是巨人。

林雲香身材像她爸, 瘦高瘦高。林耀強像媽, 雖然不矮,比男性平均身高高一點, 卻比任維東矮半頭。林耀強媳婦錢紅又比林雲香矮半頭, 以至於得仰頭看任維東。

錢紅不耐煩:“你誰呀?”

任維東理都沒理,轉手把小北遞給張鵬:“這是依依的伯伯。”

張鵬穿的樸素,大棉襖二棉褲,戴著帽子露出笑臉像鄰家和藹的大爺。小北不怕,乖乖地點頭。張鵬抱著他就走。錢紅伸手嚷嚷:“你乾嘛?”

任維東抬手把人推進去。錢紅腳下不穩, 往後踉蹌,林耀強慌忙扶著媳婦:“你誰呀你?憑什麼推人?”

任維東:“林雲香的未婚夫。”

林雲香瞳孔地震。

林耀強和錢紅驚得忘了言語。

任維東走進來,林雲香回過神,扭頭瞪他,你胡說什麼。

“不是她未婚夫,我來這兒乾嘛?”話是對林耀強和錢紅說的,林雲香聽出不同——不是你未婚夫,哪有資格管你的事。

任維東衝二人一揚下巴,“雲香不是跟你們說過,以後你們走你們的陽光道,她過她的獨木橋。又來乾什麼?”

林雲香連跟家裡鬨崩都告訴任維東,林耀強和錢紅信以為真。錢紅不禁說:“你在外麵也有人了?”

林雲香下意識反駁:“誰在外麵有人!”

錢紅看任維東:“那他咋回事?”

任維東:“相親認識的。過幾天結婚。有問題?”

錢紅張了張口,每個字她都能聽懂,合起來怎麼就不明白了,“啥意思?”

沒來得及說話的林耀強懂了:“雲香和李有良離婚後跟你相親?啥時候的事?我們咋不知道?”

任維東笑:“你都說了雲香跟我相親,又不是你跟我相親,不知道不是很正常?”

林耀強煩的揮手:“我沒空跟你扯。雲香,結婚這麼大的事我和你嫂子不知道就算了,你連爸媽都不打算說?”

林雲香很無語,又拿爹媽壓她,下一句是不是埋怨她不孝。

“爸說了,我敢搬出去就不認我這個閨女。我怎麼說?”林雲香反問。

錢紅:“剛才不是跟你說了,那是氣話。回去跟爸媽低頭認個錯,叫他們麵上過得去,這事就算過去了。你咋還揪著幾句氣話不放?”

林雲香氣得張口無言,合著還是她的錯。

任維東好氣又好笑——氣錢紅臉大,笑她可笑。

任維東:“林保樹把人攆出來,他不來認錯——”

林耀強打斷他:“林保樹也是你叫的?”

任維東噎住。

林保樹是什麼了不得的人物。就算國家領導人,人民群眾聊起來也是直接說名字。“他又不是我什麼人,我還得叫林大爺?成天想喝女兒的血,他也配?”

林耀強氣血上頭,想給他一拳。可他看得很清楚,麵前這人不止外表光鮮,他是真有錢。停在門口那輛車,比他廠領導的還好。

“林雲香,這就是你看上的人?還沒結婚就敢叫爸的名,等你嫁給他,他都不知道你姓什麼。”林耀強指著任維東,怒其不爭地吼林雲香。

林雲香不清楚任維東這麼做有幾分真,但她很清楚,哥嫂待她沒有一分真。跟她說句好聽的都另有目的。

“那是我的事。”

林耀強心梗,她怎麼這麼執迷不悟,自家人還能害她:“到時候吃苦受罪的是你!”

林雲香:“你要這樣說,我真得問問你和嫂子,我和李有良結婚前,你們不止一次說李有良好。這幾年也沒少說他多好多好。他就是這麼好的?”

林耀強登時被問住。

錢紅忍不住說:“哪個有錢人沒幾個女人?再說了,離婚的時候虧著你了?”指著任維東,“他瞧著比李有良還有錢,你就知道他是個好的?”

饒是任維東有心理準備,聽到這話也不禁看林雲香,真是你哥你嫂子?你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

熬過來的。

林雲香替他們感到丟臉:“他不好我認。我的錢被他騙光也是找公安,找不著你們。這你們總該放心了吧。”

林耀強氣得無力叉腰:“你怎麼油鹽不進?”

任維東心說,你才知道。

“二位白擔心了。”任維東不想話音落下,這兩口子跟他稱兄道弟,就沒擺出名下房產店麵存款,“我跟李有良認識,他知道我公司生意比他好。哪天我被騙光了,也用不著雲香的錢。我父母是退休老師,雙胞胎姐姐是軍屬,也有工作,他們都可以接濟我。我本人大學畢業,就是乾翻譯也比雲香工資高。”

林雲香:“現在放心了?”

林耀強聽到“李有良認識”就傻了。這說明任維東並不是來路不明的野男人。任維東看起來十左右,他考大學的時候不是八零年前就是八零年後,可無論前後那時候大學都比現在難考。

任維東大學畢業這一點就把四九城九成單身男人比下去了。更彆說姐姐嫁得好,父母工作體麵。

林耀強說不出不放心的話。錢紅不信條件這麼好的男人能看上林雲香一個離異帶娃的:“那他咋到現在沒結婚?”

任維東不希望明天全城都知道任依依是他撿來的:“我孩子都六歲了。比小北大幾個月。”

“離異?”那看上林雲香有可能。錢紅打量一下任維東的長相,這要是她男人,外麵有仨女人她也不舍得離,“因為啥?”

任維東:“孩子媽去國外了。還有問題嗎?”

這幾年出國熱。在很多人心裡到國外刷盤子也比在國內坐辦公室體麵。“國外”兩個字瞬間門把任維東的身份拔高了。

錢紅嘴巴動了動,半晌沒憋出一個字。

林雲香看向任維東,這就行了?不用大吵大鬨,甚至打一架嗎。

任家沒有林耀強和錢紅這樣的,他也不清楚行不行:“二位可以回去了?”

兩口子相視一眼,林雲香驚覺不好,聽到他們齊聲問:“啥時候結婚?”

任維東被問住。

林雲香想歎氣,她就知道得是這句。

任維東瞬間門反應過來,想說就這幾天。可他很清楚,他敢這樣說,這兩口子前腳走人,他後腳也得滾犢子。

“我什麼時候都行。看雲香。我和雲香相親的時候我閨女也去了。到地方才知道她和小北是幼兒園同學,玩得也挺好。”任維東看向林雲香,這麼說沒錯吧。

林雲香暗暗鬆了口氣,她真怕任維東說“明天”,“我們都不是頭婚,不打算辦婚禮。”

任維東點頭,婚禮什麼時候不能辦,十年五年補辦都行:“領個證就是一家人了。”

林耀強看錢紅,怎麼辦。

錢紅:“也不叫爸媽見見親家?”

林雲香好不容易出來,死都不想回去:“這有啥好見的,又不是頭婚。”

林耀強:“那哪天在街上碰見都不認識。傳出去人得怎麼看咱們家?”

任維東微微搖頭:“這點不用擔心。我們沒打算請親戚朋友。你們不說她再婚,沒人知道雲香又結婚了。”

林耀強張口結舌,他是這個意思嗎。

林雲香當他是:“嫂子剛才說了,有錢人有幾個女人很正常。我受不了這點,指不定明年這時候我們就離了。沒必要費那個事”

錢紅嘴邊的話被林雲香這些話憋回去:“那還領啥結婚證?”

任維東很無語,幾十歲的人了,腦子呢。

“沒領證就是非法同居。我倆無所謂,孩子怎麼見人?”任維東很想罵人,忍了又忍,翻個白眼,“我倆在一起住一天也得有證。”

錢紅被他滿含嘲諷的語氣羞得臉紅。

林耀強實在不知道說什麼,憋出一句:“那也得叫爸媽見見。”

任維東:“我不想見,怎麼著吧。你去公安局告我,還是去我公司鬨?我可以保證,你今天去,明天全家給我滾出城!”

林耀強嚇得打個哆嗦,色厲內荏,指著他:“瞧把你能的!”

任維東點點頭,涼涼道:“可以試試。”

林耀強叫林雲香說話,任維東竟然威脅她的家人。不是當著他們的麵,林雲香想給任維東鼓掌。

林雲香:“女人帶著孩子不容易。”

這話是趙大媽送林雲香坐公交的時候說的。林雲香料到哥嫂不會輕易放過她。可她沒料到元宵節都沒過,他們就找來了。看樣子還是跟同事調的休。昨天是周末,按理說他們今天沒空。

林雲香歎了口氣:“早晚都得嫁人。既然這樣,不如找個好的。最少不會惦記我的錢。小北爸認識他,他敢騙我,李有良也知道去哪兒找他。他女兒挺喜歡我,也不用擔心到了任家依依叫我滾。也不用擔心倆孩子打架。我覺著沒有比任維東更合適的了。”

任維東轉向他,真這樣想啊。

林雲香瞥他一眼,她隻是說出事實。

錢紅腦子轉得快:“小北爸也知道?”

林雲香半真半假道:“知道。”

錢紅可是知道李有良多在意林雲香:“也沒說什麼?”

林雲香:“那個女人快生了,他忙著結婚給孩子上戶口,說什麼?生之前不辦,難道叫孩子頂著‘私生子’的名頭出來。”

錢紅聞言明白李有良一萬個不願意也沒法攔。

林耀強使出殺手鐧:“回去就告訴爸媽。”

“隨便。”早來早省事。

林耀強看向他媳婦。錢紅看著林雲香問:“我最後問你一遍,真不跟我們回去,也不叫爸媽見見?”看一下任維東,“也不叫我們認認門?”

林雲香心底的不耐快忍不住了:“我說了,沒必要。”

錢紅拽一下林耀強:“我們走!”

林耀強踉蹌著一邊出去一邊回頭:“林雲香,你彆後悔!”

任維東笑了:“就這還威脅呢。”

林雲香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任維東顧不上外頭那倆:“你爸媽真會來?”

林雲香前二十七年從未鬥贏過父母。步入二十八歲,突然跟父母鬨崩,她身上的重擔沒了,父母肯定不習慣,無法接受。就像錢紅說的,麵上過不去。為了麵子,她媽不來,她爸也會來一趟在她麵前逞逞威風找補一下。

“那你看我們,是不是做戲做全套?”任維東試探著問。

林雲香笑看著他:“做全套?”

任維東坦白:“我恨不得現在和你去領證。”

“為什麼非得是我?”

任維東:“我要是知道為什麼,還比照那點找了。”

這話叫林雲香無言以對。

任維東:“我知道這時候說什麼都有點乘人之危。可不趁著你需要的時候站出來,等你不需要了,我跟誰結去?”

林雲香相信他生意比李有良好,嘴巴比李有良能糊弄。

“我們可以先領證。開學後兩邊住。上班的時候住這兒,周六下午回家。我周一早上送你過來。”

林雲香不解:“那你圖什麼?”

“首先依依喜歡你,需要媽。其次外麵關於我的流言太多,早晚會影響到公司信譽。”任維東停頓一下,“我說想結婚,你肯定說,跟誰結不是結。既然這樣,我為什麼不找個大家都滿意的?”

林雲香指著自己:“我?”

“我爸媽滿意不是嗎?”

林雲香代入自己,非得結婚,她也想找個她和小北都滿意,且知根知底,條件比她好的。

“這才幾天,是不是太快了?”林雲香不踏實。

任維東按下心頭喜悅,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慢慢考慮。你答應我就不著急了。”

“我信譽這麼好?”林雲香不禁問。

任維東:“你又不圖我的錢,也不圖我這個人,拖著我給自己抬價?”

林雲香抬手想捶他,一見任維東伸手,趕忙把手縮回去,恐怕他抓著不放。

任維東哭笑不得:“鵬子——就剛才跟我一塊來的那個張鵬,在校門口等我們。小北在車上。”

林雲香跟他到校院裡就看到任維東的車大咧咧停在傳達室門口,車旁邊兩高一矮,矮矮的那個轉過身,跳起來喊“媽媽”,接著朝林雲香跑來。

林雲香疾步迎上去,小北抱住她:“媽媽,舅舅舅媽有沒有欺負你?”

“沒有。他們被我和你任叔叔氣走了。”林雲香抱起兒子朝四周看去,“舅舅舅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