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苗強行窩進魔獸堆裡,枕著它們的腿,再讓它們軟軟的毛當自己的被子。
魔獸不敢動,也不敢吼,期期艾艾地看著黑爪,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黑爪身上。
它們身上每一塊僵硬的肌肉都在希望黑爪把這個凶巴巴的小人兒帶走。
黑爪氣急敗壞,卻又無可奈何。
魔獸的地盤有魔主設置的禁製,隻有沒有魔力的食物才能進入。
從一顆魔蛋到幼崽,再從幼崽長成魔獸,都是他在看守。這些魔獸和這個討魔厭的小孩兒剛好同歲,昨天剛斷掉的魔奶。
他今天第一次投喂成年魔獸的吃食,就遭遇了滑鐵盧。
小花苗總是困,抱著黑魔獸的爪子睡了一覺醒來,黑爪還在苦苦地看著她。
小花苗翻身坐到黑魔獸身上,握著它頭上猙獰的黑角靠近黑爪,努力讓一張嬰兒肥臉蛋擺出高難度的邪惡表情,“你想好了嗎?”
黑爪:“想什麼?”
小花苗歎氣地瑤瑤頭。
他好笨。
黑爪:“你臉上表情是什麼意思!”
小花苗:“同情。”
黑爪心痛地看著黑魔獸,在魔界僅次於魔主尊貴地位的魔獸首領黑魔獸竟然淪為她的坐騎,“你從魔獸王身上下來!”
小花苗捏捏黑魔獸的耳朵,“它是魔獸王?王?”I
黑爪:“不然你以為呢?”
小花苗:“出乎意料的溫順。”
黑爪憋屈。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魔獸們不撕咬她。
顯然小花苗也想到了這個問題,再次強調:“我是小神仙。”
黑爪:“不可能!黑魔獸可以吞神。”
小花苗臉上慢慢地浮出震驚的表情。
黑爪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不小心把他偷聽到的魔界野心給禿嚕出來了。
黑爪懊惱,再看小花苗時,眼神裡有了殺氣。
小花苗搓搓臉,“彆這麼看著我,我知道,隻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
黑爪冷冰冰地看著她。
小花苗:“你不要著急動手,先冷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我如果不是小神仙的話,我還有可能是魔呀。”
黑爪怔愣了下。
神、魔、人。
她不是人,也不是神,那似乎隻能是魔了。
小花苗給予肯定地點點頭,勸說他放棄殺心,“魔獸不攻擊我,正說明了我和它們同源。”
黑爪上上下下地看小花苗,試圖從她的身上找到魔的氣息。
魔獸未成年時,一直被保護在這片禁製當中,沒有魔進入,他也不知道魔獸會不會攻擊魔。
魔獸王在她麵前低頭,如果她是魔,她的血統定然尊貴。
除了這個猜測,他實在想不出其他能讓魔獸王屈尊的理由。
黑爪眼中的殺氣頃刻褪去。
小花苗在心裡輕輕地呼了口氣,感激地揉揉黑魔獸的大鼻子。
黑魔獸被揉的打了個大噴嚏,伸出大舌頭,把小花苗從頭舔到腳。
小花苗抹把臉,一把抓住它的大舌頭。
致命的弱點在小人兒手裡,黑魔獸討好地趴下來,把長長的尾巴往她手裡塞。
不要抓舌頭,抓尾巴。
尾巴比舌頭好玩多了。
小花苗鬆開它的舌頭,把它尾巴抱到懷裡。
黑爪低著頭,暗自琢磨。
小孩兒一百四十歲,魔獸王也是一百四十歲。
魔主在一百四十年前離開魔界,消失了一年,回來後帶回來了魔獸蛋。
哪有這麼多巧合,太多的巧合就是必然。
魔主消失的這一年,也許、可能、大概破了身。
黑爪越分析,越認為自己想的對。
這麼一想,他再去看小孩兒的長相和氣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小孩兒是魔主的孩子沒跑了!
再看著半跪在地的魔獸王,黑爪更加篤定這小孩兒是沉睡了一百多年的魔主女兒。
黑爪的陰惻惻眼神驟變,極儘溫柔地看著小魔主。
這個眼神,小花苗在村子裡看到過不少,每當出現這個眼神時,一般這人有什麼好吃的就統統給她。
她把這個眼神定義為對長輩的孝順。
小花苗立刻端起身為小祖宗的長輩範兒,老成持重地鬆開魔獸王的尾巴,再慢吞吞地從它身上滑下來,背著手,不緊不慢地踱步到他麵前,“把那群孩子都放了。”
黑爪為難,“這些都是魔獸的口糧。”
小花苗:“魔獸隻能吃素。”
魔獸王驚懼地盯著小人兒。
小人兒在說什麼?
它不要吃素,它要吃肉!
黑爪糾結。
這群魔獸是由魔獸王衍生而來,而魔獸王是一百四十年前由魔主抱回來了,在此之前,他從未見過魔獸,隻在魔界童謠裡聽說過。
他全憑著感覺來給魔獸找吃的。
深淵有黑暗滋生的魔物,他照著它們來養魔獸,見有的魔用魔奶喂養伴生魔物,他也用魔奶來喂魔獸,魔獸很喜歡,一喝就是一百四十多年。
魔物不吃素隻吃葷,他也照著魔物的喜好給魔獸找來了最鮮嫩的人,打算從今天開始給成年的魔獸喂葷。
魔獸的喜好,他還在摸索期,不是很確定。
小花苗不著急,從背包裡又拿出三根藕,掰開九段,一隻魔獸嘴裡塞一段。
魔獸不想吃,又不敢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