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芮再次回神的時候,人已經和小周老師一塊兒坐在派出所裡做筆錄了。
原來小周老師在加入‘戰局’之前,就已經有預見性地打電話先報了警,所以警察才會及時趕到。
而之前因為‘打架鬥毆’,大家也都被一塊兒請上了警車被帶來了派出所,還好有小周老師在,小周老師展現了他出眾的人民教師的口才,在他避重就輕的解釋下,警察叔叔們很輕易就相信了他的說辭――這幾個混混攔路意圖調戲林芮這個小女生,而他們則是見義勇為才出手打架。
加上小周老師是報警人,更重要的是,那幾個混混們一看就並非善類,還隨身帶著長匕首這種管製刀具,所以,警察們也很願意去相信小周老師所闡述的‘故事’,直接把這件事定性成了社會青年騷擾女學生,幾個同學和老師見義勇為,那幾個混混直接就被收押拘留了。
簡單做了一些筆錄,林芮和小周老師很快就離開了派出所趕往醫院――原來之前警察到了之後,直接就將之前因為打架而受傷的言科和薑彬送去了醫院。
言科雖然之前被眾人群毆,身上多處軟組織受傷,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不過還好他身體還算硬朗,而且之前也聰明地一直護著自己的要害,所以沒什麼大礙,而薑彬,卻是險些破相了。
因為之前被那喪心病狂的紅發青年用長匕首在臉頰上劃了一刀,薑彬那張帥臉險些就毀容了,一道長長的傷口從他的左眼下方顴骨處直接拉到了耳根,還好薑彬及時用手擋了一下,所以傷口劃得並不深,否則後果更不堪設想。
看著薑彬那剛被醫生處理過,仿若打過補丁一般的半邊臉,不知怎的,林芮的眼淚啪嗒啪嗒地就流下來了。
“哎,你哭什麼啊?我沒事的,真的沒什麼大礙,哎,你彆哭啊……”薑彬一看林芮的眼淚下來,頓時就有些手足無措了。他開口想安撫她,不斷地告訴林芮自己沒什麼事,一點小傷不礙事,醫生也說了,過個十天半個月乾疤了就好了,而且隻要處理好,日後也不會留疤。
可是,不管他怎麼說,怎麼誑,林芮的眼淚就跟斷了線的珠子一般,止不住地往下淌,怎麼都收不住,引得一旁經過的醫生病人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們倆,特彆是看向薑彬的目光,更多了幾分譴責的意味,似乎都認為是他欺負了林芮。
安慰了半天都收效甚微,薑彬索性放棄了,他歎了口氣,乾脆沉默地站在一旁,等著林芮哭個夠。
而言科從頭到尾坐在醫院走廊的座位上,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他們倆,看了許久之後,他似乎終於明白了些什麼,深深地歎了口氣,心中的某種念頭開始鬆動起來。
作為一個徹頭徹尾的旁觀者,他唯一看清楚的便是林芮的感情,之前他原本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可是如今方才發現,從頭到尾其實都沒他什麼事,她的感情一直都在這個叫作薑彬的家夥身上,更讓他覺得挫敗的是,他有一種感覺,覺得那兩個人之間,似乎沒有他人可以插足的餘地。
隻是他想不明白,明明大家都還隻是十六七歲的年紀,為何這兩個人給他的感覺,卻像是經年的情侶一般,所謂初戀的感情,能有那麼摯烈麼?言科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
其實想不明白的不止言科,還有林芮自己。
由於重生前的種種,讓林芮對於薑彬一直心懷芥蒂,她總是自欺欺人地認為自己可以擺脫薑彬,甚至愛上彆人,可是之前的遭遇卻讓她突然醒悟,原來有些人,有些感情是早已深深地刻入了骨髓,融進了血液裡,根本不可能輕易就放棄,而她和他之間的羈絆也不是那麼輕易就能一拍兩散。
如今的林芮終於明白了一件事――她愛薑彬,不管是重生前還是重生後,不管他曾經都做過些什麼,她在很多年很多年前,就早已經無可自拔地愛著這個人,一往情深,畫地為牢。
小周老師這個唯一的局外人此時倚在不遠處的牆根處,饒有興趣地瞧著那各懷心思的三個人,隱隱似乎明白了什麼,更是明白了薑彬這陣子煩燥的緣由,他嘴角一撇,自言自語地嘀咕了一句:“小P孩玩得還挺深沉……”
嘲笑歸嘲笑,為人師表,小周老師還是勉強能記起自己的職責。
他趕緊走過去,拍了拍林芮的肩膀:“好了好了,沒事了,彆哭了,我先送你回家去,時候也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家裡人該著急了。”
此話一出,林芮這才止住了哭泣,她猛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低頭看了看表,一看指針已經無情地指到了十點,原來之前在派出所就折騰了好久,完事之後又在醫院耽擱了不少時間,一來一去,就已經到了晚上十點。
林芮的麵色一沉,猛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哀嚎出聲:“天啊,都這麼晚了,完蛋了,完蛋了,我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