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莛有些無奈,“嗯,還剩兩次,你要記清楚哦,不然姐姐會忘記的。”
魏青桐狠狠地點頭。這點他繼承了魏清莛,對於彆人欠他的,他一向記得清清楚楚。
魏清莛領著魏青桐到成衣鋪子裡給倆人各選了兩套棉衣,魏清莛摸著手下的布料,還不錯,隻是和王氏給他們備的自然不能相比,好在他們雖然沒有棉衣,但王氏給他們準備貼身的衣服卻有不少,而且從小到大都齊備了。
當初他們搬到秋冷院的時候,乳娘們也全都將那些東西搬進來了,要不然魏青桐嬌嫩的皮膚也不知受不受得了外麵這些衣服。
“小兄弟,我看你兄弟也正在長個子,這衣服一個冬天下來就不能穿了,不如買大一號的,明年還能繼續用,也能省筆錢。”老板娘見魏清莛要將棉衣捆起來,趕忙插了一句嘴。
一般人家都是這樣做的。
“回頭啊,讓你娘把後腰的針線收收,再將袖子縫上,兩三年也是穿得的……”
魏清莛壓低了聲音道:“我娘病了……”
老板娘看了一下才七歲左右的魏清莛,歎了一口氣,“世道艱難哪!”轉身從碎布裡抓了幾把,“拿回去給你娘,做些小東西也好。”
魏清莛哭笑不得。
她雖然也會到處去逛逛,但買賣東西還是會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南城門向裡拐的這條十裡街離魏家最近,人流量和攤位都比較固定,來往都是這些人,她在這兒混跡三個多月,出入都帶著一個三四歲的弟弟,隻賣自家打的野物,父親摔斷了腿,爺爺年邁,隻有一個叔叔帶著兄弟倆上山打獵,現在娘也病重了……這條街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就像她一樣,對各家的情況也有一些大致的了解。
像這個老板娘,這個成衣鋪子是她和丈夫一起開的,生了兩個兒子,老大穩重,家裡正供著讀書,打算讓他走科舉,老二頑皮,沒少被老板打,卻打得一手好算盤,小小年紀就已經可以陪著老板在外麵跑生意了,現在老板應該是出去進貨去了。
“老板娘這樣說,可是出了什麼事?”
老板娘憐惜的看向她,“你還小不知道也不怪,”說著看向外麵,“今年的天冷的太快了,過幾天怕是雪就下來,十月早雪,隻怕……今年也不知要凍死多少人呢……”
魏清莛心一凜,本土人也覺得異常,魏清莛從來不會小看平民,一年是旱是澇,不問天氣預報,而是請教老農,這是村裡的習俗。
看來她得多準備一些東西了。
“多些嬸嬸了,”想了想,她又買了些棉和布料,到時實在冷的厲害,她也可以給桐哥兒做雙手套襪子之類的。
魏清莛背上背簍牽著魏青桐走,老板娘就追出來道:“你要是買被子就到拐角錢家鋪子去,可彆貪近就去東市買,那邊的人又坑給的棉還不是好棉。”
魏清莛頭也不回的應了一聲“知道了。”
因為心裡有事,她不像往常一樣收斂心神,而是放開聽力,仔細地聽周圍的人談論各種各樣的事情,這邊畢竟不夠繁華,她聽了一路都是一些擔憂今年天氣和明年播種收成的事,想想,她決定等下買了棉被米麵之後到東市逛逛。
東市多酒肆,來往的人三教九流都有,她仔細一些,說不定還能碰到達官貴人,哪怕聽聽上麵是怎麼說的也好啊,而且她還想買一些常用藥備著。
掌櫃的看小夥計將五十來斤的米給魏清莛裝好,就好奇的問道:“王家小兄弟,你這次怎麼一次性買這麼多了?”
魏清莛有些不好意思的將棉衣放在米上麵,“我姑母在村裡的日子不好過,我爺讓我多買些,回頭等我叔回來了好給她送去一些,而且快要過冬了,家裡也要備一些……”
“那倒也是,日子艱難哪,”掌櫃的見魏清莛要這樣背著,微微皺眉,“你這小胳膊怎麼受得了,我這有個小推車,要不借給你,回頭你還回來就好了。”
“真的,真是太好了,我等一下還要過來買棉被,到時再給掌櫃的送過來吧。”魏清莛正在擔心累著魏青桐呢,有了小推車正好,她可以推著魏青桐過去。
掌櫃的失笑,“你呀,占便宜占的一點也不害臊,”低頭就正好看見魏青桐睜著清澈的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話語一滯,繼而笑道:“罷了罷了,你隻要明天給我送回來就好了。”
出了糧鋪,魏清莛在魏青桐臉上大大的親了一口,“桐哥兒是姐姐的福星。”
旁邊鋪子裡的一個夥計剛好聽到,撇嘴道:“好好的哥們,取這麼一個小名,難聽死了。”
魏清莛回擊他,“總比你叫狗蛋好吧。”
夥計得意,“大家都是這麼叫的,我們村光狗蛋就有三個,你叫姐姐,難道你還是娘們不成?也不怕以後真變成娘娘腔!”
她本來就是娘們。
魏清莛衝他吐舌頭。
狗蛋就衝她做鬼臉,裡麵的掌櫃的見了,兩根手指扭住他的耳朵就把人扯進鋪子裡了,一邊還對魏清莛喊道:“莛哥兒,回頭到我鋪子來看看,也照顧照顧老丈的生意。”又道:“以後狗蛋再欺負你,就告訴我,我來收拾他。”
魏清莛歡快的應了一聲。
魏青桐雖然不太清楚,但也感覺到了姐姐的歡樂,連忙拍著小手,學著前兩天小夥伴們“喔喔”的叫著。
魏清莛將人抱到推車上,推到僻靜地方,將他的手放在米袋上,魏青桐早就習以為常,米袋就從背簍裡消失,出現在了鐲子空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