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芝難過的看看祖母,又看看魏青桐手裡的盤子,哭喪著張臉。
魏青桐一向敏感,在魏清芝一看他的時候他就發現了,沒有猶豫的,桐哥兒就將一塊糕點遞給他,“給你吃。”
魏清芝愕然,但還是接過,撅著嘴道:“祖母為什麼騙我們?讓我們在外麵站這麼久?”
桐哥兒嘴裡塞滿了食物,眼睛呆呆的看著魏清芝,搖搖頭,祖母是什麼東西?不過,還是吃東西要緊。
兩個屋子裡最小的孩子邊交流,邊看著炕上鬨哄哄的一片,不過,魏清芝看著明白,心裡半明白,而魏青桐則是眼裡心裡都不明白。
魏清莛耳裡聽著兩個孩子雞對鴨講著,眼裡卻看向魏清芍。
魏清芍也注意著這邊,見妹妹沒有鬨脾氣,而是和魏青桐說話就鬆一口氣,芝姐兒的脾氣太大,魏清莛又是個不讓人的,要是芝姐兒做了什麼,魏清莛說不定當場就會打她……
魏清芍見魏清莛看她,就不自在的裂開嘴笑笑。
魏清莛眨眨眼,這是怎麼了?
魏清芍可是對她敵意最深的。
吳氏在炕上鬨著說身子不舒服,魏清莛和魏青桐好像全然沒有受到影響,該吃吃,該喝喝,完了魏清莛還把魏青桐拉到旁邊,讓他枕著自己的腿睡覺。
賴嬤嬤目瞪口呆,吳氏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
自從王氏過世後,魏家的門禁並不嚴,小吳氏剛帶著人站在外麵的時候,府裡的其他主子就都知道了,大家都在暗處看著熱鬨,所以一看這邊鬨起來了,就興奮不已,都以為是小吳氏和魏清莛姐弟吃了掛落,都跑來看熱鬨。
不怪大家這樣想,除了早期時候,吳氏不敢太給小吳氏臉色看,又因要對付王氏的原因,和小吳氏相處還好,等到小吳氏一過世,小吳氏就處境堪憂了。
畢竟,吳氏隻是吳家的一個庶女,當年,魏家和吳家門第相當,所以,魏誌揚和小吳氏的親事算是口頭定下的,後來魏誌揚娶了王氏,王氏幫他在官場上一步步走遠,因為有王家的幫忙,魏老太爺更是順利的拿下了戶部尚書的職位,而吳家卻因為沒有優秀的後繼而落了王家不是一星半點。
聽說吳氏的親哥哥現在外放出去當官,雖然還比不上小吳氏的父親,但總算不是小吳氏的父親一言堂了,她自然也不用再忍著小吳氏。
人一旦得到了解放,必定會加倍,甚至是變態的尋回曾經丟失的東西,就比如現在,小吳氏一回來,吳氏就將她叫到身邊伺候,折騰她比折騰三太太還厲害。
陌氏帶著一雙女兒,區氏帶著女兒趕過來,一進門,滿臉的興奮就僵在臉上,吳氏的確是在折騰小吳氏,小吳氏滿臉汗的給吳氏遞茶送水。
可坐在地下打著瞌睡的倆姐弟是怎麼回事?
在幾人一進來,魏清莛就聽到了,隻是她並沒有睜開眼睛。
以前桐哥兒在書院上學的時候,魏清莛有時就將他帶到集市上去賣獵物,桐哥兒困了,魏清莛就在地上給他鋪了塊地睡覺,那樣吵雜的環境他都能睡著,更彆說這裡了,內宅的女子雖然撒潑,但還是很有氣度的,至少不會像集市上的婦人一樣滿地打滾叫罵,聲音也有限。
區氏好奇的看著魏清莛姐弟,魏清莛突然睜開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她,陌氏一愣,沒想到她會突然睜開眼睛,而且眼裡毫無睡意。
魏清莛咧嘴一笑,“三嬸。”
區氏扯扯嘴角,“是莛姐兒啊,怎麼在這兒睡著了?累了就先回去吧……”區氏懊悔的想咬下自己的嘴巴,丈夫好不容易才將人救出來,她怎麼能這麼說?
魏清莛卻毫不介意,解釋道:“老夫人生病了,我和弟弟擔心,就留在這兒看看,要是老夫人出了什麼事,也來得及。”
屋裡頓時一靜。
吳氏軟下身子,這次是真的被氣病了。
小吳氏這下也是真的慌亂了,大叫一聲“老夫人”,連忙要扶住她。
陌氏快速上前擠開小吳氏,關心的給老夫人順氣,一邊嗬斥魏清莛,“莛姐兒,你說的是什麼話?你祖母的身體好著呢。”
魏清莛眼裡露出迷惑,“二嬸,我說錯什麼了嗎?誰說老夫人的身體好的?我們來的時候,老夫人就在屋裡睡覺,哪有午飯未吃就睡午覺的?一定是老夫人生病了,真是可憐,滿府的人,除了吳姨娘,竟無一人在跟前侍疾,哎,我在秋冷院裡出不來,要是早知道,我一定過來給老夫人侍疾,二嬸千萬不要說老夫人身體好什麼的,我們進來也有半個時辰了,老夫人一直在喊頭暈,剛剛才好了一些,你才說老夫人身體好,看,老夫人又倒下了吧?”說完,還憂愁的感歎一聲,“真可憐!”
陌氏眉頭一皺,心中不悅,到底是被關起來沒教養的,這話說的也太粗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