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2 / 2)

程鬱:“不是他什麼人。”

包勝宇看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問他:“有孩子嗎?”

程鬱沉默,包勝宇一點也不生氣,拿起茶幾上的酒瓶,倒了兩杯酒,送到程鬱麵前,“喝一杯?”

程鬱的目光停駐在他手裡的酒杯上,又一小段記憶緩緩從迷霧中浮現出來,江玉釗在進入到這間房間以後,等了許久不見包偉林過來,看著茶幾上有酒,就喝了一點,之後他聽到有人叫他爸爸,連忙起身從房間裡跑出去,沿著樓道上了天台,他再也沒有清醒過來,

見程鬱接過酒,包勝宇向著電視走過去,嘴中問了一句:“你是記者吧。”

他好像已經確定了這個答案,不用程鬱說話便能一個人自言自語下去:“知道小明的爺爺為什麼能活到一百歲嗎?”

“你們就是太多事了,一個個的都以為自己是正義使者,但其實什麼也不是。”

“你們有證據嗎?”

說到這裡,包勝宇轉過頭去,舉著手裡的那張碟片,問程鬱:“想知道這裡麵是什麼嗎?”

樓下宴會廳中的,包偉林的演講剛剛結束,整個會場瞬間就被掌聲淹沒,他對著眾多的攝像頭鞠了一躬。

包勝宇將碟片送進了影碟機裡,拿著遙控在沙發上悠閒坐下,摁下了播放。

樓下,包偉林演講結束後下台接受記者們的提問,有記者問他做慈善這麼多年,有沒有發生過難忘的事,包偉林想了想,說他十年前資助過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直到現在每年的父親節都還會給他寫信送小禮物,讓他很欣慰。

樓上,巨大的屏幕中,大腹便便的包偉林手中拿著一根鞭子,抽在瘦小的女孩的後背上,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哀叫聲不絕於耳。

樓下,有曾經受過江玉釗資助的孤兒來到台上,向眾人訴說自己曾被江玉釗騷擾的痛苦經曆,同時對包偉林先生的善意和資助表達了感謝。

樓上,錄像裡的女孩不堪受辱,對著包偉林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瞬間就出了血,包偉林一巴掌將她打在牆上,罵著她是賤人。

樓下,主持人正在解釋包勝宇因為工作來不了現場,給他嘉獎就由包偉林先生代領了。

樓上,電視屏幕裡女孩的牙齒被敲落,慘叫聲充斥著整個房間,沙發上的包勝宇正在咯咯發笑。

程鬱已不忍再看,這些魔鬼一樣的人,將他人的痛苦當成自己取樂的工具。

不同的麵孔在屏幕中,無一例外的,她們都在遭受包偉林的折磨,而包勝宇竟是完全不怕程鬱看到這些。

他當然不需要怕,就像剛才他問程鬱的那樣,程鬱有證據嗎?

這些碟片中,包偉林和包勝宇從來都隻是露出過身體的某一個部位,無法證明他們的身份,就算被程鬱拿到手裡也沒有任何用處。

程鬱的手中隻剩下一個空蕩蕩的酒杯,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紅暈,目光中透著茫然,包勝宇看向程鬱的目光充滿興趣,隨後拍著手笑了起來。

江玉釗混沌的記憶與耳邊的聲音重合在一起,有人在他的耳邊輕輕叫著他。

“爸爸……”

“爸爸……”

“爸爸……”

那聲音虛弱,越來越低,仿佛不久於人世,房間裡的包勝宇不知什麼時候已經不見了,程鬱搖搖晃晃的起身,這一刻他是程鬱,又好像成為了江玉釗。

他在經曆他所經曆過的一切。

他從房間出去,尋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往樓上走去。

他來天台上,與聲音越來越近,她就在這附近。

他要救下她,他必須救下她。

一聲淒厲的慘叫在耳邊響起,他連忙衝過去,隨即,一腳踏空。

程鬱的瞳孔下意識地放大,映著黑漆漆的天空。

他的腦中比任何一刻都要清明。

他知道江玉釗是怎麼死的了。

他從天台上墜落,風聲在耳邊呼嘯,浩瀚星河沉入永恒的黑洞,他在不斷地下沉,像是一隻折翅的候鳥。

骨頭碎裂成細小碎片,粘稠的鮮血從身體中緩慢淌出,很快冷卻凝固,映出一片寂靜的月色。

大廳內的晚宴未結束,盛柏年卻提前離開,車裡的司機無意間往外看了眼,嚇了一跳,對坐在後排的盛柏年道:“先生,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樓頂掉下來了。”

盛柏年嗯了一聲,再沒有說其他的話,也沒有抬頭向窗外看去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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