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安錦然死了很久,但是他粉絲的戰鬥力依舊在,在看到新雲時報發的這篇文章後,立刻活躍起來,要求為安錦然伸張正義,將程鬱繩之以法。
路人看不過去,替程鬱說了兩句話,立刻受到了粉絲們的連環問。
如果與程鬱沒有關係,他當時怎麼會出現在天台上?
如果當年程鬱什麼都沒做,怎麼會被趕出程家?
這種問法有點耳熟,當初江玉釗死後,有人為他發聲,網友們則表示,如果他不心虛,怎麼會跳樓?
網絡上鬨得沸沸揚揚,其他媒體看到有新雲時報帶頭,也紛紛下場,一時間就差直接蓋章程鬱是殺人犯了,就連程家的股價受到影響,降了好幾個點。
白秘書看到這一切,終於露出了一點笑意。
新雲時報這篇文章的偏向性很強,雖然沒有明說,但還是暗戳戳地告訴眾人,程鬱就是當年謀害安錦然的凶手。
不少媒體為了博網民的眼球,還弄出一些似是而非的證據來,真真假假的言論混合在一起,終於成為安錦然粉絲們的狂歡盛宴。
程歸遠早飯後,接過於管家遞過來的報紙,看了兩眼,沒有心臟病也差點氣出了心臟病來。
程鬱見程歸遠的臉色有些不好看,問他:“怎麼了?”
“沒什麼,”他將報紙壓在杯子的下麵,很自然地轉移話題,向程鬱問道,“我給你找的那幾家幼兒園看了嗎?定好去哪一家了嗎?”
程鬱隨口應了句還沒看,然後身體前傾直接伸手將他壓在杯子下麵的報紙給抽了出來。
“誒——”程歸遠想要阻止但已經來不及了。
程鬱將手裡的報紙展開,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名字。他挑了挑眉,一目十行地將下麵的文章快速看完。
程歸遠在一邊觀察著他的神色,發現從始至終他的表情都沒有什麼變化,其實從程鬱決定要回來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了。
看完後他把目光重新放到了報紙標題的幾個大字上麵。
“新雲時報?”他想了想,問程歸遠,“是盛家?”
程歸遠點了點頭,圈子裡所有人一致認為新雲時報發出這篇報道一定是得到了盛柏年的授意,看來他們與盛家可能是有一場硬仗要打。
程鬱放下手中的報紙,捧著水杯,那天盛柏年來過一趟程家,後來又送了頭盔給程嘉言,他以為盛柏年已經放下安錦然的事。
原來他還沒有放棄。
眼睛的餘光裡,程嘉言正拉著吹泡泡的小車從草坪的東邊跑到西邊。
他一早上就跑出去玩了,程歸遠給他買了不少大大小小的玩具,彆墅前邊的草坪都快要變成遊樂場了。
程鬱喝了一口水,抿了抿唇,對程歸遠說:“我找時間與盛柏年說一說吧。”
程歸遠道:“先看看盛家打算怎麼做吧。”
日光灑滿青翠的草坪,程嘉言拖著小車跑得飛快,吹起七彩的泡泡一直飛到半空,在太陽的照射下破裂。
新雲時報的報社裡,主編看著齊薇發出去的那篇文章熱度洋洋自得,即使安錦然已經去世五年了,他的粉絲們卻是瘋狂依舊,新雲時報這些年在副主編的管理下一直不溫不火的,他這一來分分鐘就直接上了熱搜。
且不說等盛先生知道後對自己的嘉獎,單說今年的年度報告會上,這件事一定會成為濃墨重彩的一筆。
主編想著想著就笑出聲來,自己果然很有做新聞的天賦,副主編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自己的這個成果。
而盛柏年直到圈子裡的人找他合作搞垮程家的時候,才知道這個消息的。
那天盛柏年從程家回來以後,就找人將當年程鬱與安錦然的事調查了一下,當調查結果交到他的手上的時候,讓他最關注的卻是程鬱在雲京大學的時候還真做過一段時間他的學生。
想象了一下程鬱叫自己盛老師,盛柏年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可為什麼記憶裡從來沒有相似的場景。
前來找盛柏年合作的人說了一大套扳倒程家的計劃,最後問盛柏年:“盛先生,你覺得怎麼樣?”
盛柏年看著自己剛剛搜出來的那篇由新雲時報發出的文章,臉上已經做不出任何的表情。
就好像他拚了命地掙紮而出回到岸上,卻總有人在不斷地將他拉向漆黑的深淵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