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歸遠看著網上的言論不斷地冷笑,若是在他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聽到網上的這些話, 或許心中還有一點觸動。
可現在他隻覺得滿滿都是諷刺, 真正把腎臟捐贈給他的程鬱什麼都沒有說, 一個冒名頂替者卻能鬨得滿城風雨。
如果程鬱沒有回來,他是不是又要對安錦然抱著歉意,程歸遠抬手按在自己的太陽穴上。
不過他還沒有弄清楚,白晨為什麼會堅持認為是安錦然將自己的腎臟捐給了他?要說這件事與安錦然一點關係都沒有, 他根本不相信。
也怪自己識人不清, 當年雖然醫院對捐贈者的身份保密,但如果要查也是可以查到的,當年怎麼就聽到白晨說捐贈的人是安錦然後便沒有再往下查一查了?
程歸遠十分奇怪, 自己性格向來多疑, 那個時候竟然就那麼輕易相信了白晨的話, 以為那個捐贈者就是安錦然,並且深信不疑。
他自嘲地笑了一聲,安錦然靠著這麼一手,將他與程鬱玩弄於鼓掌, 不知道他的那些其他愛慕者們是真的喜歡他,還是也被隱瞞過什麼。
從前他覺得程鬱不喜歡安錦然,都是程鬱的個人偏見, 現在才發現, 原來可笑的那個人是自己。
程歸遠從昨天過後, 臉上便一直沒有出現過任何的笑意, 他定要讓白晨付出代價, 不管用什麼辦法,一定要將劉建手上的證據給拿到手,雖然程鬱現在好好地在這裡,但是殺人未遂的這個罪名使點勁兒白晨還是配得上的,隻是需要掌握足夠的證據。
程鬱同樣在調查這件事,而且進度要比程歸遠快得多。
他在讓人幫忙調查白晨的時候,順便將這個劉建也給調查了,劉建初中沒有讀完,就下學混社會去了,後來剛到二十就結了婚,經人介紹做了一個貨車司機,然而沒多久就染上了賭博的惡習,老婆受不了他,跟他離了婚,之後他靠著打零工過活,直到有人找到他,給了他一筆巨款,讓他撞死一個人。
在牌桌上,劉建經常會跟人吹噓,自己當年也是殺過人的,不過牌桌上的話幾乎沒有人會當真,還有人說自己一次睡了十多個人.妻,他就是老王本王。
偶爾劉建跟人閒聊,還會說說自己見過的靈異事件,他總說他是在一個雨夜裡,親眼看著那人被車撞死了,流了一地的血,結果第二天他又好好地出現在他的麵前,身上連一點傷都沒有。
劉建不停地感歎這真是怪事,是怪事。
有人猜測說後來出現在劉建麵前的可能是那人的雙胞胎兄弟,劉建搖頭否認,那人肯定是獨生子,他爸隻有他一個兒子。
那人又說,興許是劉建喝醉了酒看錯了。
劉建歪了歪頭,覺得這話說的有點道理,那時酒駕還沒入刑,他為了躲避責任,確實喝了點酒,或許真的是他產生的幻覺吧。
而且這件事已經過去了這麼多年,記憶也是會騙人的,很可能那天晚上他根本沒有撞到人。
但是不管事實是怎麼樣的,都不耽誤他吹牛逼,反正他們這些混社會的,哪個不是張口閉口說自己的手上掛著好幾條人命,但這些話誰也不會當真。
劉建手裡確實有白晨□□的錄音,還有他給劉建轉賬的記錄,但是這些證據他卻不一定願意送到警察的手上。
畢竟如果真的交到警察或者是程歸遠他們的手上,到時候說不好自己也要遭一場牢獄之災,所以他更願意每個月去跟白晨勒索,相當於什麼活都不用乾,還能領一筆工資。
程鬱看著他們送來的調查結果,知道自己的當務之急是從劉建的手上拿到那些證據,但劉建隻要是有一點腦子,就不會輕易把這些證據給放出來。
他的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托著下巴考慮要不要裝個鬼什麼去嚇嚇劉建,但一般來說,壞人是不怕鬼的。
於管家在這時抱著箱子進來,程鬱聽到腳步聲抬頭看了一眼,於管家對他說:“好像是盛柏年送過來的。”
程鬱起身過去將箱子打開,裡麵都是一些新出的高科技玩具,他便知道這些是送給程嘉言的,對於管家說:“放程嘉言屋子裡吧。”
盛柏年已經往程家送了好幾次的東西了,有些是給程鬱的,有些是給程嘉言的,弄得於管家和程歸遠都有點看不明白盛柏年和程鬱間的關係了。
畢竟第一次盛柏年來到程家的時候,看起來他對程鬱還很陌生,現在這怎麼突然就殷勤起來了。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也不知道盛柏年做這些有什麼目的。
自從白晨爆出一個大料後,安錦然的粉絲們每天在網上氣抖冷,一想到程歸遠的身體裡用的是他們錦然腎臟的,就恨不得衝到程歸遠的麵前,將那顆腎臟從他的身體裡挖出來,還到他們錦然的身體裡去。
這些聲音在網絡上吵得沸沸揚揚,其實除了安錦然的粉絲們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其他網民也都沒什麼感覺,主要就看看程歸遠怎麼處理這次的公關危機,不過資本家向來冷血,他們對程歸遠的回應也不抱有什麼期待,甚至覺得程歸遠根本不會出來回應。
出乎他們的意料,程歸遠竟然直接找了幾家記者,要統一正麵回應一下最近在網上的各種言論。
記者會的當天來了許多人,程歸遠也沒整那些有的沒的東西,到場之後就直接接受記者的采訪,記者們手持話筒,向程歸遠問道:“是這樣的程先生,白晨在接受采訪的時候說,幾年前您曾做過一次腎臟移植的手術。”
程歸遠點點頭,淡淡說道:“是的,沒錯。”
記者見程歸遠承認得如此痛快,下意識地以為白晨說的當年的事都是真的了,他連忙問道:“那白晨說,是安錦然為您捐贈的腎臟,您是在什麼時候知道這件事的?您在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心裡是什麼想法?”
程歸遠看了鏡頭一眼,直接否認道:“不是。”
“啊?”采訪的記者有些沒反應過程歸遠話裡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