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 39 章(2 / 2)

程歸遠聽得渾身都在戰栗,即使他知道程鬱並沒有受傷,他剛剛還端著果盤從他書房的外麵的走廊上經過。

白晨在電話裡問:“你確定人已經死了嗎?”

劉建笑了一聲,對白晨說:“非常確定,”

“不過——”劉建話鋒一轉,頓了一會兒,開著玩笑對白晨說,“不過如果他是鋼鐵俠的話,興許沒死也是有可能的。”

說到這裡,劉建自己就忍不住笑了起來,而電話另一頭的白晨卻不覺得這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結果一語成讖,不久後,白晨找人調查,發現程鬱仍然好好地活在這個世上,白晨一直以為是劉建欺騙了自己,他根本沒有對程鬱動手過,所以拒絕付給劉建尾款。

劉建根本不相信白晨的話,從那個他撞死程鬱的晚上過後,那些慘烈場景在他的夢裡一遍遍地重現,自己開著車踩著油門狠狠撞向了他,從後視鏡中他看到他倒在地上,昏黃色的燈光下,他鮮紅的血流了一地,然後被雨水稀釋成了淺紅,漸漸的,他的身影就完全消失了。

劉建絕不相信在這種情況下程鬱還會活著。

可他最後的確確又一次見到他了。

在商場外見到程鬱的第一眼時,劉建隻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涼了,他以為他是化成厲鬼來找自己報仇來了,可當自己從他身邊經過的時候,程鬱根本沒有多看自己一眼,他對他完全陌生,不知道自己曾在一個雨夜裡將他撞死。

而更令劉建奇怪的是,程鬱不僅僅是認識自己,而且看起來好像完全沒有經曆過那場車禍,身上連一點傷口都沒有。

烈日當空,他卻渾身發冷,直到看到程鬱投在地上的影子,才稍微鬆了一口氣,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裡。

此後,白晨再沒有找過他,而他也再沒去見過程鬱。

多年後,劉建隻能用那天晚上自己喝醉了酒,出現幻覺來麻痹自己。

直到他在臨死之前,那些回憶再一次在他的眼前閃現,流淌在雨水中的紅色緩緩伸展,最後化成一張鋪天蓋地的密網,見他緊緊包裹住。

他從不相信有鬼神,可是即便他的肉身已經死去,開始腐朽,他的靈魂卻還在飽受折磨,他看著巨大的車輪從他的身體上一次又一次地碾過,拚命地呼救,但是沒有任何人可以聽到他的聲音。

痛苦永無止境。

程歸遠將錄音聽了很多遍,錄音裡劉建的語氣太過篤定,他委實放心不下,下午的時候便托人去監獄見了白晨一麵。

白晨也沒想到,第一個來牢裡探望自己的人竟然會是程歸遠。

如果他的母親沒有死,第一個來看他的人,應該是她了,然後他們為安錦然的事大吵一架,可是過幾日,她還是會來。

可她已經死了。

白晨又覺得,死了也好,若是沒有死,要麼看到是看著他身陷囹圄痛不欲生,要麼老年癡呆,一個人孤零零地待在那所房子裡,整天叫著小晨小晨,身邊連個照顧的人也沒有。

想到此,白晨的眼角不免有些酸澀。

他寧願自己被判處死刑,好親自到她的麵前,向她道歉。

程歸遠向玻璃牆那一頭的白晨問道:“劉建那個時候到底對小鬱做了什麼。”

“我怎麼知道?”白晨眼中的淚光已經消散,看了程歸遠一眼,挑挑眉,問程歸遠說:“程鬱現在不是好好活著的嗎?”

是,程鬱現在的確好好活著。

可雖然他雖然如此,可程歸遠的心裡有一塊石頭壓在上麵,而石頭裡麵塞滿了□□,不知哪一天引線就會被點燃。

他提心吊膽,步步謹慎。

白晨看著程歸遠這副模樣,冷笑了一聲,現在知道後悔了,早乾什麼去了?

至少程鬱還活著,他的母親已經死了。

波光粼粼的水麵上映著玫瑰色的天空,幾隻飛鳥從頭頂掠過,留下殘影。

盛柏年的助理突然接到了新任務,他們老板讓他一個找p圖技術好點的員工幫忙p幾張照片,助理簡直莫名其妙,等到他看見盛柏年給出的照片的時候,就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這怎麼還用自己家的員工幫彆人家的孩子乾活啊?給工錢嗎?

正當助理思考著這個已經觸及到靈魂的問題時,突然又聽到盛柏年問自己:“我與這個孩子長得像嗎?”

助理一時間愣住了,完全不明白盛柏年問這話的用意是什麼?若程鬱是個女孩,他現在連思考都不用,直接就點頭說像了,也確實很像,但問題是程鬱是個男人,程嘉言是有那麼一點像盛柏年,可也像人家親生父親程鬱啊!

盛柏年見助理很久都沒有開口,催促他說:“說實話。”

助理抽著嘴角,乾笑一聲,點點頭,對盛柏年說:“挺像的。”

不知道為什麼,助理的腦中突然被塞進了一段高中的時候看過的小嬌妻帶球跑狗血劇情。

隻是現在的問題是,球有了,可小嬌妻是誰啊?

值得深思,很值得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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