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 49 章(1 / 2)

從李桂芳去世以後, 李明哲的家中晚上除了他自己幾乎也沒有其他人了,他晚上也想找個人陪他,但是總也找不到, 所以在前些天每到晚上他都會一個人在院子裡仰頭看著月亮看很長時間, 直到困得不行了才回到家裡,跑到床上抱著枕頭睡過去。

今天家中來了兩個人,雖然李明哲並不認識他們, 但是他還是很開心, 他坐在床上,歪著頭另一間房間裡看著剛剛把攝像頭安裝好的程鬱,和一臉無奈的盛柏年。

“睡覺!睡覺!”他拍拍手中的枕頭說。

程鬱對他笑了一下, 說:“馬上睡。”

李明哲聽到後倒在床上,將房間裡的燈熄滅,然後閉上眼睛。

盛柏年也側頭看了一眼另外房間當中的李明哲, 他問程鬱說:“明天直接帶他離開嗎?他如果不願意要怎麼辦?”

程鬱想了想, 對盛柏年說:“跟他說帶他去找妹妹?”

這樣說的話, 李明哲應該會聽話的, 盛柏年繼續問他:“你是直接將他送到養老院去嗎?”

程鬱點頭,嗯了一聲,盛柏年與他說:“養老院應該不會太願意收他吧”,畢竟照顧一個精神失常的老人要比照顧一個正常的老人付出得多很多, 而且,誰也不能保證他會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一旦傷害到其他的老人, 這個責任誰也負不起。

程鬱輕歎了一口氣:“如果不送到養老院, 那能怎麼辦?”

盛柏年說:“將他送去療養院吧。”

“療養院?”程鬱想了想, “雲京的療養院不多吧, 環境怎麼樣?條件可以嗎?”

“到雲京以後,他先留在我那裡,然後我們可以一起去雲京的幾家療養院去考察一下。”

程鬱撩開眼皮看了盛柏年一會兒,到雲京後盛柏年還想跟自己一起與療養院考察?他公司現在這麼閒的嗎?

他沒問,點頭說:“那麻煩你了。”

盛柏年抬眸正好與程鬱對視在一起,他心中默默歎了一口氣,心想程鬱如果真的覺得麻煩了,可不可以把攝像頭從上麵拿下來。

見隔壁房間裡的李明哲已經徹底睡過去了,程鬱將門關上,也打算把被褥鋪好準備睡覺了,但就在這個時候,那個出現在日記本上的名字趙慶榮忽然再一次出現在他的腦海中,程鬱停下動作,他拿出手機,在搜索欄中輸入了趙慶榮的名字。

趙慶榮這個名字非常常見,百度出來的趙慶榮一下子翻了好幾頁,什麼常委,什麼教授,還有裡的大佬,最後程鬱將目光停留在第一頁最上麵的那位企業家上,那是趙毅翰的爺爺,也是昨天程鬱在山下救下來的那個老人,他的年紀應該與李明哲差不多一般大了。

程鬱也不知道為什麼,這裡有這麼多叫李趙慶榮的人,如果硬要挑出一個可能與趙明哲有些關係的人來,程鬱覺得這個人一定是趙毅翰的爺爺。

這種感覺很莫名其妙,沒有理由,沒有根據。

程鬱拋開這個問題,又迎來了另外一個問題,李明哲日記本上的趙慶榮與這位趙慶榮隻是同名同姓的關係,還是另有其他的關係。

還有趙慶榮這個名字為什麼會在李明哲的日記本上,日記本是很私密的東西,上麵卻留下了趙慶榮的名字,而且與李明哲三個字的筆跡對比來看,根本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那個名字會是趙慶榮自己留下來的嗎?

可惜李明哲已經瘋了,也不知道他還記不記得趙慶榮這個人,程鬱覺得自己眼前布滿了謎團,而即使現在他能夠將這些謎團全部都破解開來,可能也沒有辦法處理好李桂芳的那封亡者書。

“在想什麼呢?”一旁已經將被褥都鋪好的盛柏年看到拿著手機正在發呆的程鬱,開口問道。

程鬱搖頭:“沒什麼。”

他收回思緒,將手裡的毯子展開,在半空中抖了兩下,有些灰塵便在空氣中散開,程鬱忍不住捂著嘴咳嗽了兩聲,盛柏年將房間裡的兩扇窗戶打開,晚風吹拂進來,將空氣中的灰塵吹散,程鬱才感覺好了一些。

他抱著很久沒用過毯子去了屋子外麵重新抖了抖,留在屋子裡的手機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程鬱問在屋裡的盛柏年:“誰的電話?”

“程嘉言的。”盛柏年說。

“幫我接一下。”

盛柏年拿起程鬱留在桌子上的電話,滑下了接通,但電話那頭的程嘉言一聽到盛柏年的聲音,瞬間像是一隻快活的小鳥被人突然扯掉了羽毛,他問盛柏年:“你為什麼會和我爸爸在一起?”

程嘉言心裡極度不平衡,自己都沒有跟著爸爸一起留在杜城,這個總讓爸爸不開心的叔叔竟然能夠跟爸爸在一起,天啊,還有天理了嗎!

盛柏年跟他解釋說自己是因為工作,程嘉言半信半疑,沒有開口,一直等著程鬱從外麵回來,接過電話,才又嘰嘰喳喳地說了起來。

他跟程鬱說今天晚上管家爺爺下廚做的雞蛋布丁很好吃,跟程鬱說程歸遠在杜城買來的陶瓷工藝品剛下飛機就掉到地上堆成了一地渣渣,還跟程鬱抱怨自己明天又要被送到幼兒園去了。

雖然抱怨說是抱怨,但聽起來程嘉言心情還挺不錯的,去幼兒園不是隻會失去自由,有很多作業,還會有很多陪著他一起玩的小朋友。

將自己的日常跟程鬱說完後,程嘉言有點委屈地向程鬱問:“爸爸什麼時候回來?”

這句話在程鬱的耳中轟地一下炸響,與李明哲總是在問的那句妹妹什麼時候回來漸漸重合在了一起,程鬱抿了抿唇,聲音有些哽咽,他對電話那頭的程嘉言說:“很快,明天或者後天吧。”

盛柏年有些奇怪地看了程鬱一眼,不知道他為什麼怎麼突然這樣難過起來,他與程嘉言也才分開了一天不到的時間,便是想念程嘉言,現在可以與他視頻通話啊。

程嘉言在電話那一端對程鬱撒嬌說:“我好想爸爸啊。”

“爸爸也想你。”

程鬱與程嘉言又聊了半個多小時,最後才依依不舍地把電話給掛斷,盛柏年在一旁看著心裡竟然有些泛起酸味,像是在吃醋一樣。

他也覺得自己過了,竟然會連程嘉言的醋也吃。

電話掛斷後,程鬱低頭看著手機,又抬頭看看盛柏年,半張著嘴,似乎想要與盛柏年說什麼話,可最終那些話也沒有說出來,他將房間裡的燈熄滅,窗外的月華便傾瀉了進來,落在窗台上,像是結了一層薄冰。

這一點月光並不足夠的耀眼,房間依舊昏暗,一想到還有個監控在暗中看著自己,盛柏年就覺得心虛得厲害。

“你……”盛柏年隻開了一個頭又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能說什麼。

“什麼?”

盛柏年猶豫許久,終於向程鬱問出口:“你記不記得你大學的時候,我在東陽湖那邊有套房子?”

程鬱當然記得那個地方,當年他與盛柏年好上以後,因為不願回家和程歸遠為了安錦然的事情無休止的爭吵,便經常在那裡落腳,順便跟盛柏年鬼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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