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手微微抽搐, 病房內外頓時陷入一陣人仰馬翻。
守候著病房的保鏢隊長原想將電話打至公司, 但想起上一次鬨出那樣大的陣仗, 謝總最終卻毫無蘇醒跡象, 最終還使得公司內部再一次變得風起雲湧。
這樣的責任他擔一次就夠了,若是再有第二次,他絕對是被開除的命。
故而想了想,他於是隻將電話打給了謝總的母親袁雨薇。
因著‘衝喜’對象要來, 袁雨薇原本不想去醫院的。
她曾與那明明有家有口, 卻謊稱自己乃是單身的老謝總經曆了‘自由戀愛’, 最終‘被小三’,雖說結局得到了億萬資產, 但她最美好的青春以及對愛情的向往、性格中的單純,全都被葬送在了這段感情當中。
一物換一物,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
不過可能在她心中還是不幸占據的位置更多一些吧,但正是因為有了自己的不幸,她才希望她的兒子能夠幸運一些。
然而世間萬事總是怕什麼來什麼。
那孩子早先忙於工作, 對感情一事一向不開竅。她原想著不開竅也沒什麼,如果等到他兩個本命年都過了, 他還是不自己出去找個對象,她就要多給自家兒子開始安排適齡女孩子了。
沒想到的是,本命年是等到了,他也還是那一副整日忙於工作的模樣,然而她卻再不敢升起任何讓他去參加相親的想法。
隻因在謝池二十四周歲的那一次生日,他被人灌醉, 醉酒過後醒來的第二天,竟帶上了一個恐女的毛病!
袁雨薇曾不止一次感歎老天爺的不公,可沒想到老天爺不公平的操作還在後麵。
一場車禍,她的兒子被緊急送醫,雖說並沒有當場去世而是變成了一個臥於病床的植物人,然而世間上最讓人心寒的一件事恐怕就是介於希望與絕望之間。
植物人可能一輩子都不會蘇醒,也有可能會蘇醒,但是蘇醒契機是什麼?日期是什麼時候呢?
可能是明日,也可能是遙遙無期。
江家人即將到達的消息前腳剛被傳到她這裡,後腳謝池就又有了蘇醒的跡象。
聯想到沈讓所說他之所以注意到江蜜,是因為他排查過一遍謝池上一次差點蘇醒時所接觸過的人,並將這些人的資料拿去給了京城有名的盲眼大師觀看,請求他為謝池破劫。
大師隨手一指,指的那份資料正是江蜜。
‘疾病亂投醫’這一句話總結的好,如若不是因為兒子前一陣有了要蘇醒的跡象,然而卻終究還是差了一步,袁雨薇也不會在從沈讓那裡聽到衝喜這個選項後,糾結了一陣便點頭同意。
然而雖是同意,袁雨薇卻並不相信這個方法有效。
這時卻出現這樣的境況,她怔了怔,心想,不會吧?難道這個女人真是她兒子的福星?
她緊忙將自己打扮的儘量端莊和藹一些朝醫院趕去。
而此時此刻,她眼中的福星卻是另一人眼中的災星。
謝氏大樓。
看到自己所選中的五支股票全都呈上漲趨勢,而其中一支股票更是在短短幾天的時間內不斷飛漲,謝時寒的內心無疑是激動的。
隻是當他晌午忙完手頭上的工作,午休時分停下來想要將手中所持有股票朝外拋售時,才發現那一支他極為看好,且並沒有讓他失望的績優股竟開始快速回落。
股市中每當出現這種情況,要麼是有大宗股票對外出售,要麼則是控股這家集團的公司出了岔子,導致股民對其不再信任。
這次的情況無疑是第一種。
謝時寒雖說剛剛接觸家族產業,能夠動用的資源以及資金不多,但查一些必要的商業情報還是可以的。
可是等到助理將證券所回饋過來的內部情報拿過來遞給他看,謝時寒在翻完那薄薄的紙頁過後,忍不住一把將那些資料扔在地上。
隨著紙頁散落在地麵的,還有頃刻間便碎了一地的玻璃杯以及那還在冒著騰騰熱氣的咖啡。
“居然是她!”
他跟江家那位究竟有什麼仇!那女人是天生被生出來克他的嗎?
江蜜不是專門想要去克謝時寒的,隻是她知道股市這東西瞬息萬變,一支股票有可能前一小時還在飛漲,後一小時就會開始飛降。
可能第一次的崛起對男主的成功之路至關重要,原文中恰巧有著重提到過那支股票的名稱,然而言情這種東西嘛,重點在於談情說愛而不是商業綢繆,所以有首沒尾的描寫實在是太多了,這本也是如此。
江蜜不清楚這支股票什麼時候就會漲停,所以這會兒看著資金膨脹的額度已然讓她十分滿意,她便不貪心的見好就收。
想來此時此刻,開在瑞士銀行的那張visa卡上,她從股市中套現出來的資金已然進入了那張卡片。
果不其然,在轎車行駛到一半的時候,江蜜的個人郵箱收到了到賬郵件。
江蜜的消費觀很現實。賺錢是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花的?不就是為了讓人感到快樂的嗎?
所以看著那即使換算成美元後綴也多出好長一串零的數字,成為富婆的美妙之感讓江蜜忍不住開口問道:“我賺了好大一比錢,星星芙芙你們想要什麼禮物嗎?”
江芙芙想要的禮物比較樸實,“貓咪,糊糊想要芭比娃娃,想要一百套,一千套,反正越多套越好,貓咪可以給芙芙買嗎?”
江蜜點頭,“買買買!”
謝池的願望更加樸實,他隻想換回到自己本來的身體,可這個願望卻是不可能如此輕易直接說出口的。
於是想了想,他道:“我想儘快好起來。”
江蜜聞言內心酸楚,“放心吧小寶貝,媽咪不會讓你放棄治療的。”
謝池:“……。”
好好的一句話,聽起來怎麼就那麼讓人感到不是滋味呢?
問完了兩個小家夥,江蜜沒有忘記將目光對向前方副駕駛位的江百萬,“爸爸,你想要什麼東西呢?”
江百萬人老耳不老,早在江蜜開口詢問江星星江芙芙的時候他就支著耳朵在聽,卻沒料到真的有他的份。
他想要什麼東西呢?在未轉過頭之前,江百萬心想,他也算是一個事業有成的一個成功人士了,錢他不缺,權他結交的也不少,他還真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
在轉過頭之後,看著江蜜的一身裝扮,他終於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了。
蹙了蹙眉頭後,他開口:“我什麼東西都不想要你的,我隻想要你變得樸素老實點,看上去像一個好女孩,你能做到不能?”
江百萬話音落,江蜜連思考都沒思考,就將頭搖的如同擺錘一般,“爸爸,不會說話咱就少說點行不?先不說老實人已經成為一個罵人的詞彙了,就說樸素這倆字,爸爸,您是從哪裡看出來我具有這種氣質的呢?再說那什麼好女孩……長著這樣一張臉,即使我批一身麻袋,都可能會有人以為我是個正在進行行為藝術的模特您懂嗎?”
江百萬被懟,可是看著對方那理直氣壯的表情與容顏精致的臉龐,他實在半分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深吸一口氣,他隻能罵道:“不孝女!”
江蜜卻不惱火,而是在手機上操作起來,半響,才又重新抬起了頭,“爸爸,您和媽媽的禮物我已經在網上訂好了,到時候收到禮物您二老記得用啊,麼麼噠。”
江百萬老臉更黑。
麼啥……噠啥?
隨著禮物一事的商討完畢,醫院的標識終於具現在江家一眾的眼中。
在司機將要把車泊在停車場前,江百萬接到了一通電話,電話對麵的女人語調溫柔,“喂,是江先生嗎?我是謝池的母親,你們在哪裡?噢噢,剛剛到啊,那我下去接你們吧?不用了?行吧,那我在七樓電梯門前等你們。”
江百萬雖堅持讓江蜜完成這一場相親,但這完全是因為他多年在商場上養成的處事習慣——答應的事一定會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