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渝州跟著進去瞧了一眼, 臉色蒼白的小姑娘,看起來小小的一隻, 躺在床上呼吸微弱,任哪個老父親看到都要心碎一地。
謝老板顯然已經心碎成八瓣了,站在床邊不知所措,隻能眼巴巴地看向司君:“她什麼時候能醒啊?”
司君把鋼筆插回上衣胸前兜裡,將剛簽好的單子遞給護士:“她在發燒,昏倒是因為高燒加上低血糖。急診上給打了退燒針,過會兒應該就……”
“爸爸……”話沒說完, 病床上的女孩就睜開了眼, 大眼睛轉了一圈,看到自己爸爸的瞬間就紅了。
謝老板趕緊湊過去, 摸摸女兒汗津津的額頭,心疼得不知怎麼好:“彆怕啊,爸爸在這兒呢, 誰也不能欺負你。”
“我沒事,就是頭暈。”謝茵茵趕緊抹抹臉,本來也沒覺得多委屈, 看見爸爸的瞬間就控製不住了。屋子裡都是人,小姑娘覺得有點丟臉,趕緊不哭了,抬頭看到麵色嚴肅的司君,眼睛頓時放光, “小君哥哥!”
這稱呼聽得夏渝州寒毛直豎,他知道司家跟謝老板有來往, 卻不知司君跟人家女兒也認識。
“嗯。”司君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沒有多寒暄, 隻問了她幾個病情有關的問題。
“沒流鼻血,腿上倒是經常有青紫,應該是練舞磕的吧,”謝茵茵並不因為司君的冷淡而安靜下來,依舊笑著跟他說話,“我們好多年都沒有見麵了,我一直惦記著在你家吃的那種巧克力,好好吃呀。”
“你這孩子,是惦記小君哥,還是惦記人家巧克力啊?”謝老板被自家閨女逗樂了,扯她小辮子。
“嘿嘿嘿,”小姑娘咧嘴笑,露出一對小梨渦,“巧克力。”
“今晚十一點之後不要吃任何東西,明早會有護士來抽血。”司君沒接話,不過語氣柔和了些。
夏渝州撇嘴,出來拽拽弟弟的耳朵:“走吧,先回家。”
“等會兒,”周樹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不肯動,單手快速打字,一邊跟網友對罵,一邊用餘光盯著坐在對麵的沈家豪,“我得盯著這小子,彆讓他跑了。”
沈少爺鼻青臉腫的,依舊倔得像個小牛犢,梗著脖子紅著臉:“誰跑了,小爺我才不會跑呢。茵茵的事我管到底,你們打我的事也沒完!”
周樹揚起拳頭呲牙:“安靜!”
沈家豪下意識地縮了一下腦袋,不服氣地哼哼兩聲,鼓著臉按動手機,給家裡打電話告狀。
陳默雙手插兜晃晃悠悠走過來的時候,就聽見沈少爺表情誇張地在給狄秋雁打電話:“媽!我叫人給打了,你快點……”前半句還像是大少爺要找回場子,後半句就鬼哭狼嚎地帶上了哭腔。
周樹不耐煩地“嘖”了一聲,那邊頓時放低了音量,委屈巴巴地:“你快點來看看,我在醫大附院。”
也不知道狄秋雁在那邊說了什麼,沈少爺的臉色由漲紅逐漸變得煞白:“媽,你到底怎麼了?泡妞,你生氣不想管我,這我懂。我都進醫院了你也不管,你是不想要我了嗎?”
夏渝州聽得直皺眉,千嬌萬寵養了十六年的兒子,說不管就不管了。或許這裡麵有對親兒子的心疼、對楊美娜的恨意作祟,但做到這麼決絕,隻能說狄秋雁真是個斷舍離高手。
“這就是我那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兄弟吧。”屁顛屁顛跟在小朋友身後的狄樺開口,向正在激情打字的周樹伸出一隻友好的手。
然而周樹並沒有多餘的手給他,一隻手殘了,一隻手在鍵盤上快成虛影,抬頭瞧了一眼:“彆亂拉關係啊,咱倆可不是親兄弟,小默是我們家孩子。”
狄樺:“……”
陳默聽到這話,背後隱形的尾巴快速搖了起來,湊到周樹身邊噓寒問暖:“阿叔,你這手怎麼樣了呀?一會兒跟我去實驗室,讓老師看看吧。”
這邊人類醫院就是普通治法,到何予那邊興許有針對血族的特殊療法,能治得更好。
“乖,”周樹歪頭跟大侄子碰碰腦袋,“來來,拿出手機,跟我一起作戰。”
“什麼遊戲?”孩子乖乖掏出手機,看向叔叔的屏幕。
“樹神小號大戰網絡噴子。”周樹得意地解說著,催促侄子買個社交網站小號來,跟他一起加入罵戰。
陳默:“……這種戰役,還是第一次參加,待末將研究一下。”
快速劃拉著看了幾段,陳默眨眨眼,抬頭看向坐在對麵的沈家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