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驗親(2 / 2)

以牙之名 綠野千鶴 9076 字 3個月前

“哈哈哈哈哈……”夏渝州看著司君氣鼓鼓的臉,笑得直往後仰,要不是司君及時攬住他,後腦勺就要磕到茶幾上去了。夏渝州被拽回來,還不知死活地逗他,雙手捧著司君的臉擠成小豬嘴,吧唧親了一口:“寶寶!”

被他這麼一鬨,什麼悲春傷秋都沒有了。司君也忍不住笑起來,拉開那雙爪子:“檢測了嗎?”

夏渝州從口袋裡摸出一小管血,上麵貼著實驗室的標簽:“我想讓你一起看看,就把血拿回來了。”

無視了實驗室那一大一小兩個科研狂人,夏渝州隻想拉著司君一起見證奇跡。

“我也幫不上什麼忙。”司君把桌上的樂高推開,方便夏渝州做實驗。

“誰說的,”夏渝州取下銅鏡放桌上,把玻璃管塞到司君手裡,“要是認了血脈,你得跟我一起撫養的,從現在開始就要負起責任。”

“……好吧。”就這麼被賴上了,司君語調無奈地應下,嘴角卻止不住的上揚。

“做個鍵盤俠就這麼讓你開心嗎?”夏渝州歪頭用腦袋撞撞司君的肩膀。

“不許胡說。”司君板起臉來,叫他坐好,滴血驗親是很嚴肅的事情。

真空玻璃管中,有防凝固的藥物,存儲的血液還保持著流動性。“啪嗒”一聲,滴在光滑的黃銅鏡麵上。兩人屏息凝神,盯著那血液的狀態。圓潤的血珠,在鏡麵滾動片刻,逐漸坍塌,一點一點融入了冰冷的金屬中,泛起淺淺的漣漪。

沒有真正血族的血融得快,但明顯區彆於普通人的血。在三分鐘內,完全融入鏡中,了無痕跡。夏渝州伸手摸了摸鏡麵,光滑如新。

“融了……融了!”夏渝州指尖微顫,激動不已,舉著鏡子給司君看,“我們的猜測是對的,就是這麼驗的。我們老夏家的傳承,有救了!”

司君點頭,護著他的腰背以免他太激動磕到茶幾的尖角。其實哪裡就真的有救了呢,夏渝州作為最後一隻純血東方種,隻有他能將半種轉化為血族,等他沒了,即便能檢測出半種的存在,也不可能轉化了。

不過這話司君沒說,這時候說喪氣話顯然是不合適的。

司君想了想,道:“這一切都是未經驗證的猜測,目前並沒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可轉化與半種之間存在必然聯係,保險起見,還是給她做個骨髓配型吧。”

骨髓配型成功即可轉換的理論,是經過驗證的,比這玄乎的滴血驗親要靠譜得多。初擁畢竟是危險的,如果受體不適合轉換,會即刻死去,神仙難救。

“對,你說得對。”夏渝州點頭。

當初小默是病得太重,骨髓移植也救不了,他才毫無心理負擔地轉化的。如今謝茵茵才剛剛查出來,還沒有被醫生判死刑,接受常規的治療還是有治愈的可能的。如果他們判斷失誤貿然轉化,把人弄死了,這責任可就太大了。

驗親成功的消息很快告知了何予,何予堅持要再看一次,並詳細記錄下來變換的過程和各項參數。

“我馬上叫實驗室安排,今天就把謝茵茵轉過來吧,我們晚上就開始?”不戴眼鏡,何予眼中的灼灼光芒就難以掩飾。狂熱,興奮,就差蒼蠅搓手了,跟往日那個溫柔淺笑的學長判若兩人。

“不行,”夏渝州搖頭,“保險起見,還是給茵茵做個骨髓配型吧,如果能跟我配上的話那就再好不過了。如果配不上,風險必須清楚告知他們父女。”

何予眼中的熱度稍減,微微蹙眉:“其實不必這麼麻煩……”

“按渝州說的做。”司君盯著何予,冷聲開口。

身為食葷血族的何教授,並不在意一個人類的存亡,但在領主的命令必須遵守。何予頓了一下,重新露出溫煦如風的笑來:“沒問題。”

在醫院的配合下,謝茵茵做了骨髓配型測試。結果不儘如人意,整個骨髓庫都沒有找到能與她相配的,跟夏渝州的點位也沒對上多少。

何予隻得去找那父女倆好好談了一下:“好消息是謝小姐的身體,剛好符合條件,這個是非常難得的,可以說是萬中無一的概率。但你們必須知道,這個實驗是有風險的,目前隻成功了陳默一個,可以說不確定性相當的多。目前都是測試階段,有一半的概率會失敗。”

謝老板還來不及狂喜,就被後半段的話嚇住了。謝茵茵也是剛剛得知自己究竟得了什麼病,臉色灰敗,顫聲問:“失敗的話,會怎麼樣?”

“失敗的話會直接死亡。”何予沒有再看兩父女瞬間煞白的臉,示意助理,遞上已經擬好的風險告知書,“目前采取傳統療法,也有一定幾率治愈,隻不過比較慢,過程也相對痛苦。實驗可以快速治愈且愈後效果非常好,但風險也是巨大的。你們認真考慮一下吧。”

留下風險告知書,何予便起身告辭,以免乾擾父女倆的決定。

夏渝州不清楚這期間經曆了什麼,總之三天之後,實驗室拿到了厚厚的同意書,謝茵茵也被轉移到了實驗室裡麵的獨立病房中,接受各項身體再檢測。

“是那小女孩自己決定的。”何予指了指玻璃窗內麵色平靜看的謝茵茵。

謝爸爸自己難以抉擇,大好的機會擺在麵前,但又一半概率會直接死。如果保守治療移植骨髓,說不定還能活,但生活質量肯定會大打折扣。這樣的糾結,差點把這位老父親當場送走。

還是謝茵茵自己拍板的:“我還這麼年輕,以後的日子很長,我不想做個藥罐子。這個機會太難得了,怎麼也要試試。彆說現在沒有適合我的骨髓,就算等到了,移植也有一定概率出現排異,排異的概率在20%左右,也很危險的。”

風險與機遇並存。

“是個有魄力的孩子,”夏渝州看著玻璃窗內的準女兒很是欣慰,“話說,你那個50%的失敗概率,是怎麼算出來的。”

何予推了推眼鏡:“能轉化就活,不能轉化就死,跟扔硬幣一樣,一半一半嘛。”

夏渝州:“……你這教授職稱是買的吧?”

“彆擔心爸爸,”看不過去的兒子插言,“我們已經測出她是半種,所以準確來說,成功的概率在75%左右。”

夏渝州:“……”並沒有得到安慰。

深夜。

實驗室的病房,與醫院不一樣,沒有醫生準點查房,但有值班的研究員在監控室一直盯數據。今晚的值班研究員,是剛剛走馬上任的大一新生陳默同學。

走廊裡空無一人,病房中各種儀器忽閃忽閃,叫人心中不安。

謝茵茵拿著手機跟爸爸視頻:“這裡挺好的,那邊有監視器,隻要揮揮手就有醫生過來了。沒事的,這裡的飯菜特彆好吃,跟五星酒店的差不多,想吃什麼有什麼。實驗室不讓家屬陪同是有道理的,爸爸就不要擔心啦。哎呀,不早了,快點睡吧。”

掛了電話,小女孩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無措地左右看看,鑽進被窩蒙住腦袋,悄悄地哭。

“要是失敗,我就是殺人了。”夏渝州站在門外,小聲跟司君說。他心中實在忐忑,這個孩子是司君的妹妹,他要負的責任比平時更多,此刻緊張得血牙都在打顫。

“已經簽了免責協議,人類社會不會追究你的責任,不過,”司君握住他冰涼的指尖,“血族的懲罰是逃不過的。”

“哈?”夏渝州瞪大了眼睛,“還真有懲罰啊?罰什麼?”

司君認真想了想:“這個情況比較特殊,要由領主決定。”

夏渝州:“……”

突然就不緊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