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2 / 2)

愛神之酒 河邊草 10173 字 4個月前

原來宿儺本體和你體型差過大還不覺得熟悉,如今他借了虎杖悠仁的殼子,你才發現這兩個男人原來都喜歡把你圈在懷裡跟你講話。

家入硝子的假設一直在你心頭縈繞不去。

之前以酒結契的丈夫和你十分恩愛,具備你多看彆人一眼都會鬨彆扭的占有欲。

以此類推,宿儺那麼一個傲慢的男人怎麼可能允許自己用彆人的臉跟你親熱?

他就這麼不在意你麼?

還是說他也覺得這具身體和自己很像?

第一次相遇的時候,百歲的詛咒之王將身體維持在了壯年時期,二三十歲的麵容成熟而俊朗、因為倨傲的神情散發出威不可侵的氣勢。

你在做手工時藝術細胞眾多,靈感充沛,但對人體形貌卻既不擅長,實在想象不出他作為少年時的樣貌。

——但骨相應該不變吧?

如今那種若有所思垂下眼眸的模樣矜貴得迷人,你忍不住伸手去撫摸“宿儺”的麵龐。

他被摸得有點不耐煩,以猩紅的眼眸注視你:“你到底在想什麼?”

這時候應該說些對丈夫的甜言蜜語。像是共享餘生尚不能滿足,想在更早的時候遇到你,將那些青澀的過去一並擁入懷中,噓噓訴說心意:

“我在想,如果我生前遇到的人是您會怎樣?”

“你年輕的時候是這樣的麼?”

如是傾吐眷戀之情,你主動往他的懷裡湊近了幾分。

他卻像是聽到了一個令人匪夷所思的笑話,眯起紅眸發出一聲嗤笑:

“活著的時候?”

“你應該慶幸是作為咒靈遇到我。不然會被我直接吃掉吧……畢竟我也有辦法把靈魂扣下來。”

“咒靈的肉沒那麼好吃,而且吃了就沒有了啊。”

但因為這天方夜譚的想象,他至少願意同你對視了。

“沒有了啊……”

食人的惡鬼隨手挑起你頸側的長發,他單手托住你的後頸,垂首親吻你蒼白的脖頸,如是發出了惋惜的感歎。

“不,不要啊……我不好吃的。”

聯想到他總喜歡時不時用尖銳的牙齒在你身上留下一些齒痕,你忍不住可憐巴巴地發出微小的抗議。

如果是百年前的你,拔腿就跑。

不過宿儺現在已經不是你必須向他祈求憐憫的“神明”了,如果以立下約束“丈夫”的角度去看他——

瑟縮著想要護住脖頸的你努力停住顫抖,開始回想今天想要同他訴說的話語。

就和當初被關進小小的牢籠的你一樣——

“你很餓麼?”

以木盒收集所有能到手的“餌食”,留下需要為宿儺軀乾解除封印的材料後,剩下的是供你果腹的部分。

你好不容易得了高級食材,剛好他也願意理會你了。

於是就這樣將摳摳搜搜省下來的口糧化為最好的美酒,送到了宿儺的唇邊。

“我做了這個……雖然不多,但也是我的全部了。我希望能讓您滿意。”

在過去的“婚姻生活”中,你放棄了以咒力強化自身的做法,轉而將它們化為維持生命的薪柴,分給自己撿來的“丈夫”,在與世隔絕的小屋裡短暫的分享體溫與愛意。

一直以來就是這麼生活的。

習慣性地將你擁有的最好的東西,拿來換取他的“愛意”。

稍稍忍受一下饑餓與疼痛也不是什麼太大的問題。

“……真無聊啊你。”

那種厭煩的語氣再次出現在宿儺的口中。

他隨手接過你的禮物,將其中的酒液一飲而儘,另隻手卻自脖頸滑上腦後,稍加施力同你接吻。

木盒嚕咕嚕咕地滾下了骨山,酒液和咒力被宿儺毫不客氣反渡給了你。

男人將你壓在身下,像是要吃掉你那樣,自上而下親吻你的胸口,你覺得他又生氣了。

但那樣他的卻很暖和。

將手指埋入發間、以手臂環上他的脖子,你索求他給予的“愛意”。

……

剩下的“口嚼酒”被你儘數澆到了漆黑的影界裡,用以腐蝕十影法的封印。

多虧你持之以恒的努力,之前隻能鑽出小半截的手臂,現在已經顯露出了手肘的部分,但離肩頭還有一小段距離。

可能殺個特級咒靈之後,就能再取得一些突破性的進展吧。

然而你的實力擺在那裡,為了儘早實現心中的願望,你每次都會最大限度地澆注咒力,連宿儺給你的那點咒力,都被你原封不動地還給他的身體。

做完這一切後,你虛脫地坐在原地,累得動彈不了手指,也下意識解除了身上的掩飾。

你把自己的成果拿給宿儺看,傷疤也拿給“它”看——

是蠟白的皮膚、烏青的指尖、被抽走血液後艱難愈合的傷口。

“……好醜哦。”

“所以不好吃的。”

為了“愛”,為了一個容身之所。你好像在慢慢地毀掉自己。

但情況越糟糕反而越不敢同他人訴說。

你在宿儺的口中清清楚楚明白了自己“死體”的不堪入目。

也在夏油傑那裡學到了足夠多的教訓,從他舉起你手掌,壓抑的沉默裡找到了被遺棄的緣由。

會有男人討厭心愛的女人為他努力的姿態麼

有的。

或許正如宿儺所言“為他獻上所有才能得到愛憐”,但因為努力失去力量變成累贅、因為努力失去美貌戴不上戒指,失去會被愛的姿態,讓問題的前提“心愛的女人”化為烏有吧。

隻要醫院裡有人看見你那醜陋的樣子,你就會毫不猶豫放棄被愛的打算,選擇逃走。

“到底會變成什麼樣子呢?你會嫌棄我醜麼?”

“你還會抱抱我麼?”

向沒有知覺的影子自由傾訴心中的恐懼,對現實卻下定決心報喜不報憂。

咒專到處都是咒術師,你怕發散發負麵情緒被當成淒厲的女鬼抓起來,也怕引來惠的注意,最後他的影子裡成了發泄壓力的最佳地方。

於醫院裡乾澀的雙眼唯獨在這裡才能滴下幾點眼淚。

而“它”撫摸你的單薄的脊梁,托著你傷痕累累的手掌一語不發。

……

2018年7月,西東京市,英集少年院,運動場上空出現了特級假想靈咒靈的身影。

它還是個咒胎。

作為尚未破殼的雛鳥,羸弱而無害,卻蘊藏著豐厚的咒力。

你遠望著這次的任務目標——

真希望能在它蘇醒之前,將它釀為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