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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到醫院的時候,岑寧在病房門口等他。

劉誌飛看著輸液瓶,段書桐沒打算進去打擾,便和岑寧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壓低聲音問:“怎麼突然生病了?”

“醫生說是勞累過度,”岑助理皺著眉歎氣,“飲食和睡眠不規律,現在有點發燒。”

段書桐心表佩服,這麼有錢還這麼拚命。

“最近工作很忙?”

岑寧點點頭,“新項目確實遇到不少問題,席總他……比較精益求精。”

懂了。

說實在的,段書桐跟席端算不上熟,不過同在異鄉,難免在心底會親近些。

換成翟俊躺在醫院,他不見得會來探望。

“你們席總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段書桐笑了笑,“正好明天周六我沒什麼事,做點清淡的送過來。”

反正席端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他在這待著也沒意思,還不如明天再來探望。

岑寧麵露感激之色,“席總沒什麼忌口,段少看著做就行。”

他確實不忍心讓席端吃醫院食堂和周邊攤,段書桐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

段書桐點點頭,站在病房外看向席端。

麵色蒼白的男人靜靜躺在病床上,骨節分明的左手搭在被子外,上麵插著輸液針管,與平日裡氣場強大的席總形成鮮明對比,稍顯幾分脆弱。

他足足看了好一會兒,才和岑寧告彆離開。

回去的路上,段書桐仔細回憶原著裡對男三的描述。

在席端十幾歲的時候,他的兄長,也就是當時的席家掌權者空難去世,席老爺子驚痛之下,一病不起,侄兒也才幾歲,在大廈將傾之際,席端毅然撐起整個席氏,一直到現在。

這其中有多少艱辛,彆人或許不知道,段書桐卻感同身受。

席端的經曆讓他想到自己的曾經。

在遍布荊棘的路上,縱使鮮血淋漓,也要掘出一道生機。

想到如今躺在病床上的男人,段書桐生出幾分惺惺相惜之感。

比起天之驕子厲驍,席端的路走得太過艱難。

第二天一早,段書桐拎著保溫桶來醫院探望。

剛走進病房,就跟席端的眼神對上。

“身體好些了嗎?”他笑著走過去,將保溫桶擱在床頭櫃上,打開,“給你煮了粥,沒胃口也要吃。”

席端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的眉眼帶著幾分笑意,“多謝。”

“你要真謝我,那就聽我的,先不要管工作的事。”段書桐說著,將他的文件抽走。

席端“嗯”了一聲,接過段書桐遞過來的碗,熱氣騰騰的粥飄著幾分菜香,裡麵的菜心熬得爛熟,入口即化。

“岑哥和劉哥呢?”段書桐在單人沙發上坐下,像是在家裡一樣自在。

席端看得有趣,邊吃邊道:“他們陪了一夜,我讓他們回去休息了。”

“所以你篤定我會來?”段書桐笑

著調侃,“先說好,我可沒時間陪床。”

“你昨晚說會送餐,我盛情難卻。”席端感受著粥的溫熱和鮮香,心情頗為愉悅。

兩人不禁相視一笑,以前的隔閡似乎一下子就衝散了。

等席端喝完粥,段書桐才毫不留情數落他,“工作再忙,也得注意身體。等老了落下病根,夠你受的。”

因為惺惺相惜,段書桐不再將他看作長輩,畢竟他前世死的時候,年齡比席端還大幾歲。

席端不由愣了下。

從他掌管席氏之後,再也沒有人用這種語氣關心自己了。在彆人眼中,他如同機器人一樣永遠不知道疲累。

眼前的青年,明明頂著一張稍顯青澀的臉,卻表現出“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的暮氣。

很矛盾,卻不讓人反感。

不是那種小孩故意裝成大人的模樣,而是真切的、發自內心的關懷。

席端到底不是真的冷漠,先前表現出來的不近人情,不過是他身為席氏總裁該戴的麵具罷了,遇到真心想要相交的人,麵具自然而然會消失。

他自認有識人之明,如今的段書桐,是可以結交的對象。

“說得對,”席端頷首表示讚成,然後轉移話題,“你的研發怎麼樣了?”

提到這個,段書桐就笑了,“等你出院,我請你吃大餐。”

他眉眼彎彎,喜悅之情不言而喻。

席端心中驚訝,同時也為他高興,“恭喜。”

段書桐還要說什麼,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他拿起一看,是個陌生號碼,地址是燕市。

猶豫接通。

“段書桐,你拉黑我!”電話那頭,男人的低吼聲如魔音貫耳。

他忍不住將手機拿遠了點兒。

“你誰?”他是真不記得這聲音屬於哪位。

對麵的呼吸逐漸粗重,飽含怒意的斥責在病房回響,“段書桐,彆給我裝!若薇辭職了,你滿意了?”

什麼若薇什麼辭職?原諒他在實驗室待大半個月與世隔絕了。

趁著段書桐愣神的幾秒,厲驍無能狂怒,罵了段書桐好幾聲,非常炸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