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下意識想要護住被千尐揉亂了的頭發,雙手卻正搭在一隻炙熱的大手上。她的神情微怔,一旁的千尐似乎也慌了一下,連忙移開了手握拳咳嗽兩聲:“走。”
知道這是個遊戲世界,白月雖沒有以前那麼緊張,但還是有幾分莫名的不自然。她不是沒有玩兒過遊戲,如今的情況一打眼基本就能斷定這是個真人女性向後宮遊戲,原主的家世背景處境乃至一切都是為攻略男性人物而存在的。
先前因為不明情況白月沒有選擇和彆人度過周末,不知為何就陰差陽錯觸發了千清的那條線,達成了【籠中的金絲雀】的成就。繼而就相當於遊戲回檔,時間又回到了原點。
如果她想的沒錯,早餐時的選擇就決定著她往後的攻略方向。如今她選擇了千尐,應該也要和千尐在一起達成了某種成就後,才能繼續回到遊戲的起.點,從而觸發其他人的線路。而白月是否完成任務的標準應該是在和所有人達成成就之後,繼而做出所謂的最終選擇才算完成。
玩遊戲的確能夠放鬆身心,何況又沒什麼壓力。戀愛遊戲中麵對著一群真人美男npc,攻略分為不同的周目進行,完全不會產生腳踏多隻船的感覺。但是對於白月來說,她寧願去麵對往常那些打打殺殺的任務。
千尐在自己的休息室裡簡單地衝了個澡,出來時就見白月坐在外麵的等候室裡目光空茫地發呆。周圍有三三兩兩男人早已不懷好意地偷偷看著她,來來去去了好幾趟。千尐皺眉瞪了那幾人一眼,直看得那幾人縮了縮肩膀逃了。這才垂頭不爽地看著白月,伸手在她麵前晃了晃道:“怎麼了?發什麼愣?”
“二哥,你出來了。”白月眼神聚焦,看著麵前的千尐站起身來,直接伸手就摟住了千尐的胳膊。微不可查地半垂了眼吸了口氣,再抬眼時眼神中含有幾分興奮,仿佛還沒從方才的熱烈氣氛中緩過來:“哎,這個地方不錯啊二哥。對了……還有什麼好玩兒的地方嗎?帶我去!”
反正都是要達成最終成就,白月還不如主動出擊。雖然不知道有沒有用,但投其所好總歸錯不了。千尐的性子較野,從他自己改裝的器械室和今日帶她來地下搏擊俱樂部,在比賽台上的眼神都刻意看出一二。總待在彆墅裡範圍太小,觸發不了其他事件。
“喂……!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你乾嘛動手動腳的?”被白月抱住胳膊的千尐一愣,頓時就嫌棄地想要甩開白月的手。先前被抱是因為他沒反應過來,現在哪裡還能被抱來抱去?
“還有……”甩開了白月後千尐拽了拽自己被弄亂的衣服,語氣十分不爽、居高臨下地瞪著白月:“你出門當真不帶腦子?說了幾十遍不要叫我二哥的!”
“……知道了。”白月乖乖應了,隨即抬頭看向千尐:“那我直接叫你名字‘千尐’好了。”
白月說前半句話時千尐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到了後半句話特彆是開口叫了他的名字時,千尐頓時又黑了臉。明明是十分英氣正經的名字,在她軟綿綿的語調中幾乎變了個意味,聽得他的心底全身都瘮得慌。
千尐抖了抖自己的雞皮疙瘩,忍不住皺著濃眉抱怨道:“你說話能不能好好說,朝我撒什麼嬌?”
“我哪……”白月不滿地咬牙回看住千尐,原主的聲音本來就軟甜如蜜,就算白月再怎麼刻意壓低聲線也沒什麼變化。先前還好好的,此時叫了個名字對方又開始找茬。
“啊算了算了。”千尐倏爾就移開目光,出口打斷了白月的話。滿臉不耐地向前走去,走了兩步停住步子回頭皺眉看著白月:“不是說要去玩兒麼?你還去不去?!”
“當然去。”白月聽得耳邊越來越清晰的滋滋聲,衝千尐毫不吝嗇地露出了個微笑。
“……嘁。”千尐突地又煩躁起來,撇過頭揉著自己的頭發率先走在前麵,走著走著一腳踢在了旁邊的架子上。
架子立時發出‘哐當’一聲,繼而又發出了小聲的玻璃碰撞聲,這聲音越來越響。最後在白月有些目瞪口呆的視線下,架子上的瓶子乒裡乓啷地往地上砸了下來。落地立即炸開玻璃四濺,帶著泡沫的酒液也跟著飛濺而出,濃鬱的酒氣瞬時充斥在這一片空間裡。
“喂!你們在做什麼呢?!”這邊的動靜立即被人注意到了,三兩個壯漢往這邊跑了過來。
樓上是酒,樓下是搏擊俱樂部。魚龍混雜的什麼人都有,因此這裡保全人數眾多,身手看起來也不差。這裡的架子上本來擺著各種酒,被千尐故意一腳踹翻,難免會被當成過來挑事兒的。
千尐側過身子往幾個氣勢洶洶的保全那邊看了一眼,挑了挑眉閒閒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彈,不過看到身後的人有些緊張的表情。他頓時止住了念頭,眸子一轉、唇邊勾起一抹壞笑,大步跑到白月身邊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跑!”
“彆跑!你們給我站住!”千尐這一動,身後的幾個保全麵色俱是一變。倏爾拿了對講機朝對麵的人吩咐起來,周圍零零散散的保全也跟著兩人跑了起來。
白月被千尐拽著跑了好幾步才反應過來:“為什麼要跑?”跑的太快,聲音都跟著顛簸似的。
這座島的歸屬權都是原主的,主人打碎了點兒東西用得上跑麼?雖說遊戲設定中原主的父親為了保護自己女兒的安全,將她保護得十分好,並未將她的任何信息泄露出去,但也用不上一言不發就跑。
白月剛說完話,前麵就包圍過來兩個保全。氣喘籲籲地想要停下來解釋,卻被千尐又一拽手往身側跑了過去。千尐一邊跑一邊扭頭看著白月,跑步間帶起來的風將他的頭發吹得往後飄,露出桀驁的眉眼,他不懷好意地挑了挑眉:“你不是想去好玩兒的地方麼?我今天、帶你玩兒個刺激。”
說著伸手拿起旁邊的東西,也不管是什麼就朝著前麵阻攔的人砸去。那人被砸個正著,一下子仰倒在了地上。千尐立即抓著白月的手腕,從這人旁邊跑了過去。經過時白月回頭看了一眼,見千尐十分有分寸才繼續被對方跟著跑。
現在不跑也沒辦法了,千尐率先動了手。白月眼尖地看到所有的保全都摸出了伸縮棍,隻要一照麵直接就打了過來。
“嘿,小心!”千尐出手拽了白月一下,眼見著要打過來的棍子,白月餘光一掃拿起手邊的盤子就扔了過去。他們似乎跑進了自助餐廳似的地方,在裡麵用餐的人並不少。兩人一路跑進來,身後跟著越來越多的保全簡直鬨得雞飛狗跳。
“他們往那邊跑了!”
“啊——!”
“這邊這邊!”
亂七八糟的尖叫聲中,千尐拎起一旁的蛋糕直接朝側麵而來的保全砸了過去。頓時砸了對方滿頭滿臉,分不清楚方向地和另一個保全撞在了一起。兩人攙扶著剛站起來,就被滿地的奶油水果害的又雙雙四仰八叉地跌倒在地。
“哈哈哈哈!”千尐捂著肚子彎腰大笑起來,眼睛眯在一起笑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白月看的無奈地搖了搖頭,張口正準備說什麼,就被千尐塞過來的一個小蛋糕堵住了嘴:“快跑!”
說著也隨手也塞了一個蛋糕到自己嘴裡,拉著白月繼續跑。
一個小蛋糕塞得白月完全說不出話來,她抬頭瞪了千尐一眼,嘴裡鼓鼓的半晌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好半晌才漲紅著臉捂著胸口嗆咳了兩聲,惹得千尐又揚眉笑了起來。
兩人在奔跑中,四麵八方都仿佛時不時會冒出一兩個保全。兩人剛衝到拐角處就冒出一個保全,對方還來不及開口。千尐就扯住了白月的袖子將白月因慣性前傾的身子拽回來的同時,揚手一把珠子就扔了出去。
——那珠子分明是白月衣服上的珠子,手臂一涼的同時後背開始發涼起來。白月盯著千尐瀟灑的側臉,頓時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原主的衣服大多以華麗居多,白月出門時好不容易找著件寬鬆一些的,袖口以及後背卻綴著些黑色珠子。這珠子倒是大小合適、組成圖案正好為衣服添色。然而這件衣服還有個特色,就是全身的珠子似乎都隻用了一根線串在了一起。
此時一旦被扯斷,胳膊以及後腰處的小片肌膚立時就□□在了空氣中。
趁著麵前的保安被珠子害的跌倒,千尐伸手就要拉著白月繼續跑。這一抓過來,頓時覺得手感不對,低頭看去時整個人都不對勁兒了。
“這這這……”白月衣服上的珠子還在往下落,肩上手臂處露出來的白皙肌膚映在千尐眼中。千尐下意識看了眼自己右手握著的珠子,掩耳盜鈴地往後藏了藏,朝天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道:“公主殿下,你穿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說著脫了自己的外套,往白月肩上一搭,也不管她穿沒穿上,帶著她繼續跑。
白月跟著千尐七扭八拐的,對方似乎對這裡極其的熟悉。很快就甩掉了一行人,帶著白月來到了初時兩人來時的電梯。在拐角處千尐驟然停住了腳步,抬手比在自己唇上做了個‘噓’的手勢。伸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又抓了抓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白月幾乎秒懂對方的意思,也跟著整理起自己的衣服來。
千尐看著眼前整理完衣服,正努力平複自己呼吸的白月,忍不住伸手將對方頭頂的一縷淩亂的發絲捋順。然而剛做完動作,感受著微涼柔順的發絲,他的手就僵住了。在白月征詢的目光中,慢慢地將手收了回來。然而還未收至腰際,卻轉了個彎兒攬住了白月的肩膀,沉默片刻撇開目光,低聲解釋了一句:“放鬆點兒。”
說話間就帶著白月往電梯的方向走去,電梯兩邊都守著人。此時正跟對講機說著什麼,見白月和千尐出現時伸手摸在腰間神情略微警惕。不過千尐仍舊是一副懶洋洋的表情,甚至半個身子都倚在白月的身上。見到電梯旁的保全時,隻伸手將之前的卡遞了過去,漫不經心地道:“開電梯。”
保全接過卡看了又看,又上下打量了白月和千尐幾眼。視線落在穿著寬大外套的白月身上時,停住了目光看著她:“這位小姐,您……”
“喂!這裡哪條規定不允許女士穿男人的衣服了?”千尐‘嘖’了一聲,伸手摸了摸鼻子:“我和她玩兒的太過火,將她衣服毀了,難不成你還要讓她脫掉身上的衣服不成?”
兩個保全微微楞了一下,繼而有些心照不宣地對視一眼。點點頭為兩人打開了電梯,千尐帶著白月慢悠悠地走了進去。
然而就在兩人走進了電梯,保全剛摁下閉合鍵時,那邊驟然追過來一群人。
“攔住他們!!”
“就是他們兩個!”
“站住!”
電梯這邊的兩個保全目光頓時就變了,伸手就想攔住電梯。卻被直起身子的千尐拽住領口扔了出去,另一個想要來扯住白月的,白月直接拽住他伸過來的手,按照千尐將她摔倒的動作。有樣學樣地將男人摔了出去,和先前被千尐扔出去的男人撞在了一起。
解決完一個,正準備解決另一個的千尐見此略側了側頭,朝外麵追過來的幾人擺了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