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袡非沒有預料到白月會突然動手, 一時之間隻來得及雙臂橫在身前, 險險擋住了對方的拳頭。看著繼續朝他打過來的何白月,袡非狠狠蹙眉,“何白月, 你怎麼變得這麼暴力?”
往常何白月跟著他們出去時, 表麵冷清傲然的模樣,實則在他身邊時和其他普通的女孩子一樣軟綿害羞,近來怎麼就變成一言不合就動手的暴力女了?
……關鍵的地方在於,他竟然還打不過對方?!
袡非腦子有些放空, 等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你來我往地過了幾招, 白月已經一腳踹在他肚子上, 迫得他退後兩步‘砰’地一聲撞在後麵手臂粗細的樹木上, 樹木立時晃動起來,落下幾片樹葉。
眼見著何白月冷著臉還要衝過來, 袡非連忙喊道:“喂……”彆打了。
隻是這話到底沒有說出口, 他到底心底傲氣, 不想向女孩子低頭。咬牙正打算接招,卻聽得操場那邊哨聲響了起來。
便見眼前女孩子身子一頓,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就放下了手袖:“我說過了, 慕初一的事情和我沒有任何關係。往後彆出現在我麵前, 否則……”她挑了挑眉,“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袡非都快氣爆炸了,黑著臉橫眉倒立:“你敢——!”
他袡家是什麼家世,得罪了他有什麼好果子吃?隻要他一句話下去, 何白月必然下場淒慘。不說學校,就連這座城市她能不能待下去都是兩說。
所以她到底哪來的底氣,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脅他?!當真以為他不會報複?
白月沒有說話,隻輕輕地掃了他一眼。袡非下意識警惕起來,繃緊的身子讓他被踹的肚子似有若無地痛起來,他垂頭看了眼自己黑色運動服上的淡淡腳印。便知道對方還真敢,都已經做了還有什麼不敢的?
“我不會放過你的!”袡非咬牙。
他話音剛落,背對著他走了兩步的何白月就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袡非站直身子抱著胳膊正準備說些什麼。卻見對方的目光根本不在他身上,而是在周圍地麵上掃視了一圈。
“知道害怕了?”袡非抱著胳膊,沒好氣地哼了一聲。
卻見對方根本沒有理他,環視一圈後似乎是沒能找到丟失的東西,蹙眉想了想便將手上的鏈子解了下來。聽得那邊集合的哨聲再度響起的時候,就邊轉身邊雙手抓了把頭發,向前小跑著順便將頭發紮了起來。
對方倒是很快就離開了,不過袡非還是看清楚了對方轉身時輕咬著鏈條、雙手抓頭發的動作。他在原地愣了好幾秒,視線更是無意識地看著何白月的背影一直消失在眼前,這才回過神來。
“靠!”摸了摸耳根,袡非突然罵了一句。
何白月慣常披著一頭長發,他剛才將人拉過時、對方似乎因為體育課而將頭發紮了起來,卻不怎麼牢固,以至衝他動手時頭發散了下來。
胸口莫名有些氣不順,上次被何白月打是他輕敵了,那麼這次呢,他竟然還失了手?!
今天恰好他和容禹都逃了課,在操場上打籃球。剛開始倒是沒有發現慕初一被欺負,後來也是聽見這邊的喧嘩聲看過來時,見慕初一流鼻血了才發覺事情的嚴重性,和容禹一起跑了過來。
他本該跟著容禹一起去醫務室的,可袡非視線一轉就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神情平靜的何白月。他就是看不慣慕初一被人欺負時、何白月在一旁看戲的態度。加之上次被對方打了一頓心頭不爽,鬼使神差地想要過來找茬。
況且最近容禹喜歡慕初一的事情傳的紛紛揚揚,暫且不提容禹和慕初一兩人是怎麼想的。但知道慕初一時常和容禹一起出去的人中,這個消息最有可能是何白月傳出來的。
私下裡做出這種事,當真讓人看不起。
袡非想到這裡眉眼冷了冷,再朝何白月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身就朝醫務室的方向走去。走了兩步腳下一頓,落腳的地方一片葉子被風拂開,露出一個帶著點亮閃閃的東西來。
他蹙了蹙眉,俯身拾了起來。
體育課上慕初一受了傷,被容禹抱走的消息很快就在學校裡傳了出來。
先前傳的紛紛揚揚的,但兩個當事人沒有一個做出反應,此時容禹的行為卻印證了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那就是特招生慕初一,當真和容少關係匪淺。且在親自送慕初一回教室時,容禹還警告了眾人一番‘慕初一是他的人,欺負慕初一就是和他作對’,一時之間將慕初一推上了風尖浪口,引來了全校男女的視線。
不過這些都和白月沒什麼關係,她現在基本避開了慕初一,也不在意慕初一怎麼被針對被容禹的愛慕者嘲諷。雖偶爾見對方時,慕初一都不給她好臉色,她也不怎麼在意。
越是暗地裡被容禹的愛慕者欺負,慕初一仿佛越是不在意了似的,也不遮遮掩掩。時常和容禹出現在同一個地方,偶爾被容禹氣得跳腳,打打鬨鬨的。
“喂,何白月。”這日剛下課,顧嫦嫦就走了過來,將白月的同桌趕走自己坐了下來,撐著臉看她,“你明天有事嗎?我們一起去逛街。聽說m家又出了新款,咱們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自從和慕初一鬨掰後,顧嫦嫦倒是對白月熱情了幾分。三五不時和白月說幾句話,使得她那個圈子的幾個女孩子也和白月的關係融洽了一些,圍在一起討論些化妝品首飾什麼的。
白月還沒有說話,旁邊正收拾東西的慕初一就大幅度地將書包甩在了背上,重重哼了一聲。
顧嫦嫦聞聲轉過身去,不雅地翻了個白眼:“慕初一,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怎麼了?”慕初一本來和顧嫦嫦因為上次的事情就鬨得不合,此時見顧嫦嫦罵她,語氣衝動,“我剛才又沒說什麼!”
“那你哼什麼哼,有什麼意見直接說出來。你現在不過就是仗著有容禹為你撐腰,就底氣足開始不知道自己是誰了?說實話,你這種麻雀想要飛上枝頭的女人我見得多了,哪一個不是下場淒慘?”顧嫦嫦眼底閃過輕蔑,“彆把自己當根蔥了,你以為誰看得起你?”
“顧嫦嫦!”慕初一臉都氣紅了,將書包哐當一下子砸在桌子上,指著安靜不語的白月就道:“我和容禹怎麼樣不需要你管,動不動說我抱容禹大腿。你自己不也是看著何白月一副千金小姐的樣子,就想巴上她和她做朋友?”
“你其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她就是和我一樣的特招生,甚至連我都比不過,天天去夜店打工!”她諷刺地笑了笑,看著顧嫦嫦變得驚訝的神色,陡然有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你以為她真心和你做朋友?她接近我是因為容禹,說不定接近你也是另有所圖!”
慕初一呼了口氣看向白月,上次何白月看她笑話,甚至和顧嫦嫦一群人站在同一戰線看著她被欺負而無動於衷的事情還曆曆在目。憑什麼她自己被眾人針對,被眾人看不起身份,何白月卻依舊是彆人心目中的千金大小姐?
她要揭露這個騙子的真麵目!
教室裡此時還有好些人沒有走,突然的衝突讓不少人的視線都投了過來,被戰火無辜牽連的白月身上的目光尤其的多。
原主何白月擺出的姿態的確讓彆人不敢輕視,而在她的刻意隱瞞下,隻讓人認為她家世定然不低。沒想到的卻是,依照慕初一所言。她看起來高傲不可親近的模樣,竟然完全是裝出來的。
迎著周圍古怪的視線,白月合上書,神色淡淡地看向慕初一:“說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