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020(含入V通知)(1 / 2)

第二十章

薑嬈爬上牆頭時,腦袋上兩邊那兩個圓圓的花苞髻,不穩當地晃了晃。

臉頰上微沾薄汗。

正想找準位置跳下去,卻覺前方一道黑色人影,怔得她身形一晃,差點摔下去。

好在她騎在牆頭抱穩了。

“你怎在這兒?”

她歪過腦袋,朝著那道人影喊。

她剛才身形一晃那一下,看得容渟呼吸繃緊。

胳膊已有了前傾想要接住她的動作。

卻隨著她抱住牆頭,穩住身體,不動聲色地收斂了回去。

眸底的緊張與急色,亦回複至風平浪靜的沉穩。

“來找你。”他淡聲道。

薑嬈卻一掃掃到了他肩頭回撤的動作,和眼神裡一閃而過的,怕。

她擰了擰眉。

怕什麼?

她仔細想了一下,終於在看到他握攏成拳、放在膝上的雙手時,恍然大悟。

上回她從他家牆頭摔下去砸住他,直接給人砸的,兩條腿差點沒救了。

這要換了她,看到那個差點砸走她半條命的罪魁禍首又上牆了,她也怕啊。

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薑嬈心裡了然,朝他呼喊,“你先離遠一些,好讓我跳下去。”

跳下去後,卻離他很近。

夜風涼涼的,有皂角香氣。

薑嬈穩住身體,在料峭寒風中摸了一下出汗的鼻尖,“你怎麼沒躲開啊?”

她擔心他的兩腿還沒好,行動不便,卻聽淡淡一聲——

“沒什麼好躲的。”

容渟收回衣袖,兩眼深邃,目若寒星。

幽深的目光片刻停駐在她臉上,像檢查什麼東西一樣仔細。

薑嬈困惑摸了摸自己的臉,想到他可能是因為她的爽約才來找她的,解釋說,“今日我並非故意不去見你的,我被我爹爹禁足一日,本來是想寫信告訴你這事的。”

另一頭爬牆而出的薑平騎在牆頭,揮著手裡的信。

“小少爺,是小人忘了給您送去,是小人的錯。”

說完,薑平跳了下來。

這回,容渟不客氣地往後,撤開了一段距離。

動作乾脆利落。

……

薑嬈覺得愧疚,問容渟,“你今日,是不是等了我很久。”

“不久。”

他話很簡潔,瞳仁也清澈,卻讓她隱約看到了他目光裡的一點委屈。

他可能等了很久。

薑嬈良心難安,認真保證,“我以後不會再讓你等那麼久了。”

容渟抬眸看著她,視線沉沉,“不要騙我。”

“不會的。”

薑嬈更加感慨容渟是個會利用自己的容貌優勢的。

每一個神態每一個動作,都可憐得緊。

越發讓她想伸手揉揉了。

……

薑四爺還不知道他女兒翻牆跑了,夜晚與薑秦氏閒聊時,憂心忡忡說道,“今日禁足了年年,會不會叫她……心情不好啊。”

薑秦氏忍不住笑,“妾身怎麼覺得老爺罰年年,都是在罰自己,我瞧著年年她自個兒吃的好睡的好,倒是老爺一直在這東想西想,亂擔心。”

“擔心怎麼了?年年是我們費了多大力氣才得來的寶貝。”

薑秦氏嫁給他前四年,他們夫妻感情雖好,薑秦氏的肚子卻一直沒動靜,求醫問藥的,直到第五年才懷上,好不容易終於盼來了孩子,還是他心心念念想要的女兒,不好好疼著,他都替盼了四年等了四年的自己委屈!

薑四爺想了想,他得去和自己這塊寶貝疙瘩談談心,披了件外衫從榻上起來,提了盞燈,大步走去薑嬈的院落。

即將到達時,卻看著那燭火微明的院子,擰起了眉頭。

裡麵有些過分安靜了,像是沒人在一樣。

他眉頭緊攏,困惑地大步往前走去,推開院門,隻見零星幾個麵生的丫鬟。

“姑娘呢?”

那幾個丫鬟麵麵相覷。

姑娘走之前和她們說過,不要透露她去了哪兒。

可姑娘沒教她們,要是老爺來問,她們該答些什麼呀!

誰能想到老爺會來呢?

薑四爺覺察到事情有些不對,眼裡漸漸攢起了怒意,聲音冷下來又問了一遍,“姑娘呢?”

終於,有丫鬟繃不住壓抑的氛圍,“姑娘她……”

薑四爺繃著臉。

“爹!”

薑嬈氣喘籲籲的,出現在薑四爺麵前。

剛才和容渟話彆後,從後院回來,遠遠就看到她院子裡的門開著,而她爹爹正站在院子裡頭。

這感受和小時候上刺繡課偷懶睡覺被爹爹抓包時如出一轍。

甚至還更勝一籌。

薑嬈立馬衝了回來,分外忐忑,垂著眼低著頭,“爹爹,你怎麼這麼晚過來?”

“也不告訴女兒一聲。”她嘟噥,“女兒也好去迎一下爹爹。”

她心口狂跳。

剛才,容渟和她說,他今日沒等多久,臉上卻掛著擔心模樣,惹得她愧疚難安,以路遠為由,邀請容渟到她家來住下。

他卻因為腿傷,沒有答應,她還有些愧疚,現在看來,還好他沒答應。

不然被她爹爹撞見,他的兩條腿,怕是又要添新傷了。

“虛情假意。”薑四爺話雖是這麼說,可看到她,臉色就好了許多,隻是還帶著略微的狐疑,“去哪兒瘋了?鞋底都沾泥了。”

薑嬈低眸看了一眼自己鞋底,果然蹭上了泥,她笑得有些不自然,“爹爹,我剛才去後院荷花池那兒賞花了。”

“後院花還沒開呢你賞什麼花?”

薑嬈馬上改口,“賞竹子。”

薑四爺掃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她身後的明芍與薑平,總覺得哪裡有些古怪,卻又說不上來。

本想轉身離開,忽想起這趟的來意。

他轉回身,“今日爹爹禁足你一日……”

薑嬈洗耳恭聽。

薑四爺想了想他那不想使女兒生氣的目的,想了想不知道怎麼說,沉默了一下,決定還是用他來時一路上想好的措辭。

“其實禁足你本是你娘親的主意,她說要多禁足你幾日,但有爹爹我幫你說情,便成了一日。”

薑嬈:“嗯?”

薑四爺沉穩:“嗯。”

他對自己這套巧妙說辭非常滿意。

劍走偏鋒,禍水東引。

除了有被關書房的風險,其他沒什麼不好的。

薑嬈忍俊不禁。

若沒有弟弟的報信,她指不定還會信。

可現在,爹爹這是騙誰呢……

她忍著,明白他是怕她生氣,乖巧說:“爹爹,女兒知錯,不生你氣的。”

薑四爺心頭長舒了一口氣,又聽女兒忍著笑意說道:“可爹爹這樣說話,讓娘親聽到,娘親是會生氣的。”

薑四爺見她沒被糊弄過去,咳了咳,“千萬彆告訴你娘親。”

他正經起來,“年年可知,爹爹禁足你,不止是為了你晚歸一事。”

他又是一副老父親操碎了心的表情,“年年和城西那小子越走越近,連家都不回,爹爹就想到了年年日後嫁人的場景。我心裡就不舒服。禁足你,也是給你提個醒,女孩子家,要注意點矜持。”

薑嬈差點被空氣嗆死。

逛了個街和她嫁人之間,差了多遠,爹爹也是能想。

“其實,在你剛出生時,差點和一位九皇子定下了娃娃親。”

薑四爺語氣漸漸認真。

薑嬈卻一愣。

她頭一次聽說這事。

“但被我拒絕,那門婚事沒有說定。”

她鬆了一口氣。